邢副廠心裡惦記著這事, 想著不如再等等,可以先試試小陳大夫給開的藥, 如果他小便灼熱疼痛和尿頻的毛病能好轉, 那他就有足夠的底氣跟人介紹陳凝了。
這些心思他現在當然不會跟陳凝說,等陳凝給他開完藥後,他客套了一番才走。
快下班的時候, 外麵的天陰了下來,董壯探頭往外看了一眼, 說:“小陳,你趕緊回家吧,再晚怕下雨。”
陳凝也看了出來, 換好衣服趕緊騎車回家了。
路上她還有點擔心, 怕季野那邊沒能趕在下雨之前運完煤。
上午還萬裡無雲來著,誰能想到一到下午就變天了?
到家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有人往院裡運煤, 倒是大院路上有一些車轍壓痕和一些煤屑。
她剛停好自行車, 四五個小夥子就從門裡走出來, 看到她就跟她客氣地打招呼,都叫她嫂子。陳凝認得這些人,當初搬家具和結婚時他們都來過。
這時季野也從屋裡走了出來,手上和胳膊上還黑乎乎的, 正忙著送客。
陳凝跟季野把人送走後, 便問道:“煤呢,運完了?”
季野點頭:“煤都運到棚子下邊了, 剛運完。我跟肖林他們怕下雨,就多找了幾個人幫忙。”
“不請他們吃頓飯嗎?”陳凝鎖上自行車,走進去幫季野打水洗手。
季野一邊嘩嘩往胳膊上潑水搓洗, 一邊說:“改天我跟肖林他們一起請,大家也趁這機會一塊聚聚,今天要下雨了,就算了。”
說話間,盆裡的水已經黑了,陳凝忙給他換了一盆清水。這時她發現季野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她就問:“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什麼?怎麼又不說了?”
季野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想了下,說:“要不,我教你幾招防身術吧,很實用的。你把這幾招練好,練到肌肉記憶的程度,把它變成像身體本能一樣的東西就可以。”
陳凝怔了一下,說:“你怎麼忽然想起這個?”
她當然不是不願意練,其實她很願意,隻是她有點奇怪季野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事?
是不是因為今天社區醫院那裡有人鬨事,他有點擔心?
季野把毛巾掛回去,說:“學學總是好的,也不會讓你太辛苦。”
實際上季野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他有點不舍得陳凝吃苦。
但今天在社區醫院裡的所見所聞促使他下了決心,他覺得最好儘快把這件事提到日程上。
不得不說,陳凝這張臉實在是太招人了,之前她在村裡住著,就吸引了郭樹生和伍建設的注意,要不是為了擺脫伍建設的糾纏,陳凝未必會跟他相親。
現在她到了城裡當大夫,每天見的人不到一百也至少有幾十個,人一多了,難免魚龍混雜。
他工作本來就忙,最多就是有時間的時候接送一下,再多就沒辦法陪了。
就算軋鋼廠那邊還有包成飛幫著注意,可誰也不可能天天跟在陳凝身邊,所以他心裡還是覺得不安穩。
而陳凝又有這麼好的醫術,她也不可能像一些婦女一樣,天天在家做著洗衣做飯之類的家務活,他無所謂但陳凝根本就不可能願意。
但這些話他並不想跟陳凝說得太多,免得她多想。
好在陳凝並沒多問,痛痛快快地答應了,還問他:“今天就開始教嗎?”
“嗯,今天就開始,隻要我在家就陪你練,先吃飯,一會兒吃完飯就教。”
這時外麵已經下起了雨,雨絲泛起的寒濕之氣吹到陳凝身上,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季野趕緊把門關上,越發覺得陳凝這身子骨不太好,確實得練。
飯後倆人歇了一會兒,稍微消化消化,季野就把陳凝叫到屋裡空地大的地方,指著自己小腿前麵的骨頭,說:“除了擊打太陽穴和鎖喉這些招術,你還可以用腳去踹彆人的迎麵骨,迎麵骨就在小腿正前方,這裡肌肉層很薄,突然受到襲擊會很疼,也容易站立不穩甚至摔倒。”
“咱們一樣一樣練,今天就先練怎麼踢迎麵骨,記得要用腰部發力。”
說著,季野自己雙腳分開站好,示意陳凝往他小腿骨頭上踢。
“會很疼的,你能行嗎?”陳凝覺得自己力氣雖然不算大,可真狠勁踢過去,也很疼吧?她有點下不去手。
季野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儘管踢好了,我受過長時間的訓練,骨密度大,痛感也很弱,跟普通人不一樣。”
“再說你踢的點位如果不對,發力部位和方式也不到位的話,對我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趕緊踢,彆磨蹭。”
說著,他故意伸手扯了下陳凝耳垂,還搓了搓。
陳凝打開他的手,說:“踢就踢,把你踢疼了你可彆哭。”
季野嗬了一聲,說:“我哭?一會你就知道哭的人是誰了。”
陳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