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 129 章 二更(1 / 2)

徐小虎聽著謝振興的笑聲, 臉色頓時青白交加,都快要嘔血了。

他一時間難免有點後悔,他覺得他就不應該在謝振興也在的時候說這事。

謝振興這人平時挺端著的,能把他都給弄笑了, 可見他這事多好笑?

他心裡唯一感到安慰的是, 旁邊的年輕女大夫一點特彆的反應都沒有, 仿佛這事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給他再次診過脈之後, 陳凝才抬頭跟他說:“再稀奇古怪的病我都見過, 你這不過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點問題, 不需要遮著瞞著。諱疾忌醫不合適。”

徐小虎心裡多少有點感動,也沒有剛才那麼害臊了。他轉頭瞪了謝振興一眼, 跟他說:“你看看你, 你再看看人家大夫。”

謝振興抿了抿唇, 斂住笑意,擺了下手,說:“我不笑了, 你先看病。大夫說得對, 這不是什麼大事, 治好了就行。”

他嘴上說著不笑了,眼裡卻還是有笑意在。

徐小虎拿他沒辦法,隻好咬著牙轉過頭去, 問陳凝;“大夫, 那我這病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那裡有點虛啊?”

陳凝點了點頭:“嗯, 虛, 但不算太嚴重。你膝蓋以下偏涼,綜合各種情況,明顯是下元虛憊、腎陽不足, 你腹瀉的問題也跟這個有關。”

“像你這種類型的腹瀉,隻用止瀉藥的話,最多就是暫時好轉,起不了根本作用。”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給你開一副溫補腎陽的藥,以腎四味為主,再加薑附等溫補藥。應該是對證的。”

說話間,她已經開始寫藥方。

寫完藥方之後,陳凝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袋艾炷,說:“去那邊床上躺著,給你艾灸神闕和關元穴。”

徐小虎沒聽明白:“神…神闕,哪兒啊?”

陳凝站了起來,說:“就是肚臍那裡。”

徐小虎臉上又窘了起來,他撓撓腦袋,說:“啊,是那裡啊,那要怎麼做?”

陳凝拉開布簾,示意他躺下,再掀開他的衣服,露出肚皮。之後她拿出火柴,似乎準備點火。

徐小虎一下子慌了,他捂著自己肚臍,掙紮著說:“大,大夫,你不會是想在我肚臍上把這東西點著吧,那,那怎麼行呢?那不得燙出血泡啊?”

陳凝無語地拿出一塊新鮮的薑,說:“不是直接點火,要隔著薑片,隻是略燙而已,不會燙傷。”

徐小虎這才略微放心,他鬆了一口氣,躺了回去,說:“可把我嚇著了,我還以為就在我肚子上直接燒呢。”

謝振興看著他那樣子,真有點替他丟臉。要不是人是他帶來的,這時候他都不想承認他認識這個姓徐的。

他走到另一邊,把徐小虎按在診療床上,說:“好好躺著,老實點,看看你那熊樣?”

徐小虎多少有點不服氣,說:“萬一呢,要是真直接在你皮膚上燒,你不害怕?”

謝振興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住嘴,這時候陳凝卻說:“確實有直接在皮膚上灸的方法,那是直接灸。我要給你用的是隔薑灸,隔著薑片呢,燙不到哪兒去。”

徐小虎心想,還真有直接放在身上燒的?有點可怕…

這時陳凝已切好了薑片,用針在薑片上紮了一些孔。薑片放在他肚臍上之後,她又把艾炷放到薑片上,拿火柴點燃,就開始燒了起來。

徐小虎不敢亂動,硬挺挺的在那兒躺著,隔了一會兒,他便感到腹部開始有了熱意,還挺舒服的。到有點發燙的時候,那女大夫已按滅艾炷,換上新的了。

十多分鐘後,陳凝已經給他艾灸完一多半。她正準備繼續操作下去,這時門口有一對中年男女走了進來。

那位中年婦女看到陳凝身上穿的是白大褂,就客氣地問道:“你就是小陳大夫吧?我們倆都是市第一印刷廠的,聽邢副廠長說你治病的效果很好,我們就想來找你看看病。”

陳凝這邊正忙著,她便說:“稍等一會兒,你們先坐著,我這邊忙完就過去。”

那中年婦女連忙說:“沒事,我們不急,你忙你的。”

陳凝在給徐小虎做艾灸的時候,謝振興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見狀他主動跟陳凝說:“小陳大夫,既然有人來了,你就先去忙吧。我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也看明白怎麼做了。不如讓我給他做艾灸,你隻要告訴我還要艾灸多少炷就行。”

陳凝覺得謝振興應該是個聰明人,這種事他看看也就會了。

她笑著說:“那就麻煩你了,剩下的也不多了,神闕穴不用再灸,你在關元這個位置再給他艾灸十二炷左右就可以。”

她麵上露出清淺的笑意,雖然隻是禮貌性的一笑,謝振興卻感到自己的眼睛好象被燙了一下。

他掩飾性地低了下頭,轉眼就恢複了平時溫文有禮的模樣,說:“行,你放心去忙吧。”

陳凝點頭,坐到辦公桌前,示意那一對中年男女過來,問道:“哪位要看病?先坐這。”

那中年女人忙把他身邊的男人推坐在椅子上,說:“他要看病。”

陳凝看了那人一眼,就發現他麵色萎黃無華,嘴唇乾裂、眼睛不時眨一下,似乎眼睛很不舒適。

“哪裡不舒服?”她照例問了一句。

中年女人忙說:“醫生都說他這是乾燥綜合症,說很不好治。”

“得病有四年了,最開始去大醫院治過,大夫給上的激素,治完了還那樣,沒什麼用。”

“後來他爸媽說這樣不行,還是得看中醫。然後我就帶他找中醫看了幾回。不過大夫給開過藥之後,還是沒什麼效果。病曆我們都帶來了,小陳大夫你可以看一下。”

說著,她從斜挎的綠色帆布包裡拿出白色的病曆本,放到陳凝麵前的桌麵上,還解釋了一句:“邢副廠長都跟咱們說過了,說來你這兒看病的話,最好把以前的病曆和檢查單什麼的都帶上。所以我都帶來了。”

陳凝笑了下,說:“大姐你想得很周到,我先看看。”

說著,她迅速翻開那幾個病曆本,很快就翻完了。

她合上病曆本,再看了眼斜對麵坐著的男人,心想這些大夫下的結論恐怕都浮於表麵了。

她示意那男人伸出手,然後開始診脈,患者的脈像沉細微弱,跟她預料得一樣。

診完脈後,她便開始問診:“口乾嗎?唾液如何,多不多?愛喝水嗎?”

男人說話似乎有點費勁,他剛要張口,他旁邊的婦女就幫他答了:“口乾,特彆乾,唾沫很少,總喝水,可是越喝越渴,特彆難愛。”

陳凝點了點頭,心想這確實是乾燥綜合證。

這時孔大夫出現在門口,他本來隻是路過,但他看到那對中年男女之後,神情卻怔了一下。隨即他站了下來,就在門口看著,欲言又止。

那中年婦女也認出了孔大夫,跟陳凝說:“小陳大夫,我們以前也找那個大夫看過病,他說我老頭是陰虛,給開了是什麼養陰增液湯。”

陳凝:……

她看了孔大夫一眼,後者臉上則微露窘色。

這對夫婦是半年前來的,孔大夫之所以還有印象,是因為這男人的病不常見。

當時他確實是按陰虛治的,因為那男人的舌麵光剝無苔,且舌紅。

這種舌像是中醫大夫公認的陰虛之像,他並不覺得他開的藥方有什麼問題。事後這對夫妻也沒再來找過他,他還以為藥方奏效了呢。

現在看來,恐怕那藥方並沒有治好眼前那男人的病,那他就有點看不懂了。

不是陰虛嗎?那還能是什麼?

他想著陳凝這人挺好相處的,也從沒看到她笑話過誰,連黎東方都願意聽取她的意見。那他找陳凝問點問題,也犯不上不好意思吧?

這麼想著,他就走了進來,跟陳凝點頭說:“對,半年前他們來找我看過病,當時我是按陰虛治療的。”

陳凝並沒有說破這麼判斷有什麼不妥,她和氣地跟孔大夫說:“既然你也給這位患者看過病,那就先彆走了,咱們一會兒一起商量下。”

陳凝說得客氣,孔大夫卻清楚,如果陳凝知道這病怎麼治,那她這麼說,不過是給他留麵子,讓他臉上能好看點罷了。

他心裡領了這位情,便笑著點頭,說:“好,那你先看看。”

陳凝“嗯”了聲,轉頭看著那男人,又問道:“大便如何?”

那男人這次搶先說道:“有點乾。”

他旁邊的女人卻撇了下嘴,冷笑一聲,說:“何止是乾?我看是乾得厲害。他拉出來的東西跟羊糞蛋一樣,一粒一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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