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第 142 章 一更(2 / 2)

以區老師這樣的情況,四逆湯的確不如通脈四逆湯合適。

這時李大夫又說:“既然確定了藥方,那我們就來定一下,藥量具體用多少。”

“先前我們說過,一兩以15克來算。但我考慮了一下,東漢時熬藥隻煮一遍,剩下的藥渣就都倒掉,這樣藥材有效成分析出量自然要少一些。而我們現在熬藥的方法是從宋朝開始流行的,要熬兩遍,這樣有效成分析出量自然要多一些。因為熬藥方法變了,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開藥的量,也需要根據實踐摸索,看是不是非得15克,如果按13克、12克算行不行,10克呢?比15克少太多我覺得不行,但具體多少合適,需要我們試,你們覺得呢?”

黎東方和陳凝對視了一眼,隨後黎東方點頭:“說得有道理。”

陳凝也沒反對,於是幾個人就按著通脈四逆湯的方子給患者開了藥,因為患者還有頭疼欲嘔的感覺,他們又在這藥方裡加了吳茱萸,並囑咐家屬在熬藥之前把這味藥用熱水淘洗幾遍,附子也要先煮。

該做的醫囑都做完了,梁大夫便讓家屬帶著患者離開。

他們給患者做診斷的時候,周揚已經在旁邊做好了詳細的記錄。患者剛走,周揚就把這個病例的理法方藥都給寫到了筆記本上。

蘇副院長蘇誠往周揚的筆記本上瞅了幾眼,見那小夥子寫的字雖然一般,但字跡整齊,每兩行之間都留了一定的空隙,不擠,挺順眼的,他就說:“今天這兩份病例都給我重新抄一份,抄完了送到我辦公室。”

周揚點了點頭,接著他又跟著陳凝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窗台上擺了八盆花,朝南的窗台上幾乎都擺滿了。周揚回去後,看到有盆花的花土都乾了,就跟陳凝說:“我去打點水,把花澆了吧?”

陳凝看了眼窗台上的花,壓了壓手,跟周揚說:“那幾盆花耐旱,暫時不用澆。”

“趁著現在沒人來,你趕緊把蘇副院長交待你的活乾好了,一會兒來人了,你有得忙。”

周揚隻好坐下來,在濃密的發頂摸了摸,隨後坐下來,開始給蘇副院長抄寫筆記。

抄完之後,還沒有患者過來,周揚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看了眼陳凝,一時不知道該乾什麼,想了想,他就說:“小陳大夫,我跟你說個事,我聽說咱院最近要送幾個青年大夫去京市進修,名額好象是兩個,這事可能是蘇副院長負責。”

陳凝其實興趣不大,但她還是配合地點了下頭,說:“有咱們中醫嗎?如果有的話,你可以爭取一下。”

周揚便問她:“你不想去嗎?”

陳凝不假思索地搖頭:“我不去。”

她說的是真話,當年她不僅接受了家裡長輩的教導,還去過南方某省中醫危急重症治療中心待了兩年,接受的培訓不少了。所以這種機會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麼。

但周揚不是很理解,麵帶疑惑地問道:“這麼好的機會,你真不想去啊?你不會是擔心你愛人不願意吧?”

陳凝:……

她看了眼周揚,說:“他讓我去我也不想去,如果你有這個機會,你就去。”

周揚隻好說:“還不知道有沒有咱們中醫的名額呢?總共就去兩個人,都不夠西醫大夫分的…”

陳凝正在低頭看書,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動靜,抬頭看過去時,發現周揚竟拿起抹布開始擦文件櫃。

陳凝放下手上的書,咳了一聲,等周揚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的時候,她才說:“你在這是不是有點拘束?”

周揚怔了下,隨後低頭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看上去是真的有點不自在。

陳凝看了他那樣子,就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在徐主任辦公室裡睡覺,睡得臉上都壓出印來了,頭發也翹起來一塊。你在那兒不是挺自在嗎?”

“在這兒也是一樣的,我既然同意你過來,那你就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用拘束。現在這也算是你的辦公室。”

“咱倆是平等的,我對你也沒有任何不好的意見,你隨意點就行。”

“你也知道,咱們醫院裡人多口雜,所以跟專業無關的話,我在這不方便跟你說太多,免得讓人看到了又亂傳閒話。你可不要因為這個誤會了,我真不是對你有什麼看法。”

陳凝心裡知道,她在這跟周揚相處,不可能像以前跟董壯那樣隨意,隨便開玩笑。

董壯的性格陽光、熱烈是一方麵,再一個是社區醫院那邊的環境相當寬鬆,錢大夫、任大夫和邊麗他們也都不是碎嘴的人,就算陳凝跟董壯開玩笑,他們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六院這邊就不一樣了,是真的人多口雜。如果她跟周揚之間過於隨意,話太多,沒注意到分寸感,那說不定他們倆前腳剛說完話,後腳就有流言蜚語傳遍醫院。

周揚聽了陳凝這一番解釋,也明白了陳凝是真的沒有煩他,那他就放心了。

他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說:“那我以後就在這兒待下去了,我這人有時候一不小心,還是話多,但我會注意點。”

見陳凝點了點頭,低下頭去,他也知道在辦公室裡跟陳凝老說話不好,便拿出一本書,安靜地看了起來。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有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同誌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她了眼陳凝,又看了下門口的號碼牌,隨後問陳凝:“你就是陳凝、陳大夫吧?”

陳凝點頭:“對,我就是。”

她看到那人手裡拿的掛號單,就招手讓人進來。

那人連忙走過來,在陳凝旁邊坐下,她理了理搭在身前的辮子,看了眼陳凝,說:“小包讓我來找你看病,他說你看病挺準的。”

陳凝這時正打量著這位婦女的臉,聽她這麼說,略想了下,熟人裡邊姓包的就隻有包成飛一個了,這畢竟不是什麼大姓,挺好猜的。

她就問道:“是不是包成飛包大哥?你們倆認識啊?”

這位婦女便點頭,說:“認識,我跟他住一個大院,我家孩子他爸跟小包關係也挺好的。前兩天他在我家喝酒,跟我提的你,說讓我來六院找你看看。”

她話說到這兒,便停下來,伸手往袖口裡撓去,同時她後背也聳了聳,看上去很不舒服。

陳凝問她:“是不是很癢?”

這時周揚已經做好了記筆記的準備,陳凝問完,他就聽到患者說:“對,癢,太難受了,都一年了,快把我折騰瘋了。前胸後背還有胳膊腿,一個地方挨著一個地方起包,醫生說是蕁麻疹。”

陳凝抓住她一隻胳膊,把袖子往上擼了擼,看到小臂上遍布著成片的風團。因為不斷的抓撓,風團周圍的皮膚已經被抓出了一些抓痕。

又掀開患者衣服看了看,發現她後背上的情況要更嚴重些,皮膚都被變厚了,有的地方甚至生了一些因為長期抓撓而產生的角質層,摸上去硬硬地,還遍布一道道紅痕。

她這邊正看著,患者就忍不住伸手向後腰夠去,連著抓了好幾下,有的地方已被她抓破了。

陳凝和氣地拍了拍患者的手背,說:“大姐,先彆急,我給你診斷一下吧。”

患者很難受,聽她這麼說,連忙點頭:“好,你好好給我看看吧,整整一年,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陳凝點頭:“你說得沒錯,是挺遭罪的。有時候人能受得了疼,但受不了癢。我先給你看看,彆急。”

說著,陳凝開始給患者診脈。

周揚卻思索開了,聽這位患者的意思,她這蕁麻疹已經有一年的時間,那就是頑固性的蕁麻疹了啊。

像她這種頑固性的,又該怎麼治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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