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倦對於自己的父皇情意倒深,先皇駕崩後,他不顧大臣勸阻,穿了一年喪服,並且一年不入後宮。
上行下效,全國婚嫁都停了一年。有個大臣忍不住跟小妾嘿咻,小妾懷了孕,大臣為隱瞞,竟將小妾毒死。
事情還是暴露了,大臣被尋了由頭賜死,全家流放。
蕭扶凃作為先皇生前親自抱養的子嗣,在蕭倦那裡自有幾分優待。
蕭倦正值壯年,權勢在握,除了讓蕭扶凃做些事鍛煉鍛煉,其餘的皇子基本無法插手政事。
二皇子曾跟幾位大臣私下把酒言歡,蕭倦得知後,將二皇子貶出了京。其母妃也與進了冷宮無異。
大公主與二皇子一母同胞,在皇帝跟前求情,被蕭倦封了塊地方也趕出了京去。
自此,其餘的皇子便明了父皇的心思,不管心裡是如何想法,明麵上再不敢插手政治,隻乖乖做個孝順兒子。
現如今朝堂,皇帝蕭倦集軍政大權於一身,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心中也惴惴,想著急流勇退,但派係繁雜,攀附在丞相這棵大樹上的猢猻眾,丞相想退一時之間也退不了。
且權勢美妙,丞相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太子蕭扶凃即將及冠,太子妃的位置燁京城裡就沒有幾家沒盯上的。
丞相雖有那個心思,但嫁女給太子加深皇帝猜疑,得不償失,蕭倦正值壯年,先皇活了七十多歲才駕崩,誰知蕭倦會不會也活到七老八十。
且丞相家的哥兒由於之前癡戀狀元郎的事,名聲已經壞了,若把哥兒嫁太子,這不是結親反倒是結仇了。
丞相荀遊璋對哥兒荀遂十分疼寵,荀遂是荀遊璋正妻唯一的孩子,打小千嬌萬寵地長大,要什麼丞相能辦到的,就沒有不給的。
唯一栽了次跟頭,便栽到了狀元郎謝知池的池塘裡。
丞相為了讓荀遂忘掉那個狀元郎,這次秋狩也帶了荀遂來,讓他散散心,看看彆家的瀟灑兒郎。
“謝知池現今已沒為宮奴,你再是惦記,為父也沒法把他弄出來送你。”丞相歎道,“一副皮囊罷了,你要是喜歡,為父叫人去各地搜尋,給你找上幾個好的,隻要不弄出孩子,你愛怎麼玩怎麼玩。”
“至於婚事,到時候招贅個低門戶的便罷。”
荀遂不樂意道:“什麼叫一副皮囊?謝知池再是不濟,也是陛下親點的狀元。那些個光有美貌的,哪裡比得上他。”
“光看臉,”荀遂道,“我看自己不就成了嗎。”
荀遂生得貌美,嬌蠻豔麗,確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就是喜歡他,爹!就算他做了宮奴,哪怕他成了太監,我也喜歡他。又不是隻有男人有那玩意,他沒了,我還有呢。”
“住口!”荀遊璋怒了,“你一個沒出嫁的哥兒,胡言亂語什麼,不知恥。”
“爹,”荀遂撒嬌道,“我就要他,我知道,那些風聲我又不是沒聽過,無非是陛下寵幸了他之類。我不在乎。”
“謝知池被玩爛了,我也要。他被砸碎了,成了碎片,我也不嫌紮手,拚起來就是我的。”荀遂驕傲道,“成了我的東西,哪怕他是破銅爛鐵,我也當珍寶珍惜。”
“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得眼睛裡容不下彆人。爹,你就替我想想法子吧,爹——”荀遂鬨得荀遊璋無可奈何。
“出去,彆一天到晚的跟爹要男人。不知羞。”
荀遂見荀遊璋無奈的神情,便知道父親是把事記心裡了。他說了幾句嘴甜的話哄了哄荀遊璋才回了自己馬車。
馬車裡,有一年齡將近三十的奴才。
荀遂命令他斟茶,他斟好茶了,荀遂悠悠接住,沒喝,端到那奴才頭頂,悠悠倒下,淋了奴才滿頭滿臉。
荀遂可惜道:“上好的碧螺春,被狗舔了,真是可憐。”
謝知池沒為宮奴,荀遂為了解氣,就讓人把他那鄉下的童養媳捉了。
雲木合一臉平靜地繼續斟茶,重新遞上,荀遂這次倒喝了。喝了兩口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被狗舔的話,大怒,兜頭就是一巴掌。
“賤奴,敢跟我耍心眼子,”荀遂不解氣,踹倒雲木合,將整壺茶都倒他臉上,又狠踢了幾腳,“你個老不死的,年老色衰還霸著謝知池不放,不要臉的狗東西。”
荀遂剛剛及笄,年方十五,雲木合快三十,都能生下一個他了,在荀遂眼裡,雲木合就是賤,就是仗著自己那點恩情,死霸著謝知池,才叫謝知池拒了他,後麵還成了宮奴。
要不是雲木合,謝知池哪會那麼慘,都是雲木合的錯。
但荀遂也不想想,沒有雲木合,謝知池早死了,哪能長大成人還科考成狀元呢。
雲木合倒在地上承受著荀遂的發泄,仍是一臉平靜。
知池如今不知情形,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知池,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他的夫主。
他在恩人麵前發過誓,要讓知池活下去,不管用什麼辦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