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亂世裡的書童炮灰攻07 處處是樊籠……(1 / 2)

天亮了。

林笑卻習慣性地等晏彌來抱, 他總是睡懶覺,迷迷糊糊的時候,晏彌會給他洗臉刷牙,抱著他給他喂粥吃。

等他迷迷糊糊把早膳吃了, 晏彌又讓他漱漱口, 才放他繼續睡懶覺。

但現在林笑卻伸開手卻無人抱他, 才想起自己不在晏宅了。

晏巉正準備起身, 看見林笑卻的動作, 還有他微微落寞的神情。晏巉不知怎的, 想起了小時候的怯玉伮。

兩三歲的娃娃, 走路都走不太穩,卻被帶到了集市。脖子上掛著牌子,寫著多少錢一斤。

屠夫們圍著他講價,要售賣的人便宜點。賣家滿臉苦相, 說不能少不能少。

娃娃聽了,想去牽賣家的手, 或許是他的爹爹。可他爹爹躲開了。

“小的有難處, 等著錢喂飽自家婆娘。實在沒法子咧,諸位行行好, 你看這菜娃娃長得多好……”

娃娃那時候聽到爹爹的話,也是這樣微微落寞。乖乖站在那裡,等著人挑挑揀揀。

手也垂下了,不想著去牽爹爹的手了。

有個屠夫有些不忍,勸賣家賣到小倌館去,賣家賠笑說去過了,太小,人家不收, 當奴隸賣也沒人要,都說太小了養不活,賠錢買賣。

“家裡實在沒法子咧,留著也是餓死。命不好,沒法子咧。”

小小的怯玉伮垂下眼眸,乖乖站著。有屠夫掐他臉摸他手骨,說肉少了點,好在算嫩,猶豫著想買下。

突然,一個少年推開了屠夫的手,將他牽了起來。

“多少,我買了。”

少年因一時不忍,掏出餘錢將他買下。

賣家得了銀錢,又喜又哀,忙不迭地拿著錢走了。買了些米糧吃食,還沒回到村裡,就被盯上他的流民殺了。

少年牽著他走到弟弟們身旁。

兩個老仆人一手牽一個。年齡大點的孩子隻是好奇地看著怯玉伮,年齡小的卻凶狠狠地瞪他。

少年衝小的搖搖頭,將怯玉伮抱了起來,不讓他瞧小弟凶狠的眼神。

怯玉伮在少年懷裡,倏地聽到了233的提醒。

原來少年就是主角受,萬人迷萬千的愛意,濃稠如屍山血海,所有人都愛他。

唯獨怯玉伮不能。

233說係統要陷入休眠升級了,休眠前他一再提醒,宿主是不愛主角受的炮灰攻。

林笑卻說知道了,他明白,係統才徹徹底底陷入了休眠之中。

晏家本就沒什麼餘錢了,地一賣再賣,家裡稍微值錢的東西也都賣了。先皇後和家族把持朝政,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喂養諸多部曲勢力強大。

饑荒大旱底層開始吃人了,上層卻大擺筵席幾天幾夜酒肉都臭了。

周國上上下下起義,其他世家聯合起來把先皇後一族推翻了,立了新皇帝又四處平亂。

甄皇後死之前,望著晏巉,說不該憐惜他年齡小。

“本宮賞你那麼多金銀珠寶權勢土地,想著把你養大了讓你當本宮的正夫,你就是這麼回報本宮的。”甄皇後笑,“晏巉,本宮祝你終有一日,也落得本宮的下場。”

甄皇後沒喝鴆酒,沒要白綾,一把劍自刎,血染晏巉半身。

十歲的趙異走過來,想牽起晏巉的手離開。晏巉將手抬起來了。

他望著自己的手,說手上沾了血,不祥,讓小殿下先出去。等他清理乾淨再來拜見。

晏巉和世家裡應外合搬倒了甄氏,以此作為政治資本入了朝堂。

先皇後賜下的金銀珠寶土地,都被晏巉換成了米糧,作為平叛的軍糧,救濟百姓的粥湯。

晏巉的名聲越發的好,周國上上下下都說他是個救國救民的好官,大家的生活也確實好了起來。

人為菜以人為食的情況少了。輕徭薄賦,恢複農生……晏巉到最後竟動了世家的利益,扶持新的力量製衡。

先皇後的詛咒似乎要奏效了。這一次眾矢之的不再是甄家,而是這個人人稱道的好官。

但晏巉畢竟是萬人迷,愛他的恨他的都舍不得他死。

博弈之下,將他打包進了後宮。

由於先皇後實在聲名狼藉,晏巉入後宮的舉動被宣揚為是學先皇後,想要把持朝政。

聽風就是雨的人們,也真的這樣相信了。覺得屠龍少年終成惡龍,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他們看錯了人。

還有的宣揚晏巉私生活銀亂,這些年來一直躺在許多人身下,靠著身體換權勢,被玩爛了身子不行了想找人接盤,才主動入了後宮當個貴妃娘娘。

晏巉的美貌之名,不但在南周人人皆知,北雍北穆亦有所耳聞。

北雍一個將軍,聽說晏巉被玩爛了,頗為可惜。本來還想著打下南周,將晏巉鎖入後宅,看看這美名遠揚的晏公子是否名副其實。

現在既然被玩壞了,到時候隻能充軍當個軍妓了。這些漢人世家自以為不凡,到時候打下南周,世家女個個為奴,看他們還傲氣什麼。

寢殿裡。

林笑卻突然被被子攏住,手也被裹了進去。

晏巉隔著被子擁抱了他。

晏巉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想回晏家了。

林笑卻抬眸望著晏巉,搖搖頭,過了半晌又點了點頭。

晏巉說林笑卻得罪了皇帝,現在若是離開他,恐怕皇帝會下手。

隻能暫且呆在他身邊,等局勢變化了,他會想辦法把林笑卻送回去。

林笑卻想到昨夜禁衛軍直接闖到晏宅,說帶人就帶人,說殺人就殺人。他現在離開了晏巉,沒準那趙異真的趁機把他殺了。

林笑卻懨懨的,他可不想被趙異殺掉。趙異小時候欺負他的仇還沒報完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是君子,林笑卻胡亂想了一番,把自己逗笑了。

晏巉看著林笑卻一下子又開心起來,唇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他抬手想摸摸林笑卻的頭,差一點點碰上,他人的血液與眼神似乎又沾了上來。

晏巉把手垂下了。

這麼些年來,覬覦晏巉的不在少數。有克製的也有下三濫的。

有一年,在晏巉參加的宴會上,一個紈絝子弟買通下人,給晏巉下了藥。

晏巉頭暈目眩,下人說是公子喝醉了,扶晏巉下去休息。

晏巉躺在休息的房間裡,那紈絝子弟還沒走近就迫不及待邊走邊脫衣裳。到最後光禿禿地靠近了,晏巉拔出枕下的劍,睜開眼,將那紈絝一劍殺之。

飆出的血液染紅了晏巉半張臉。

這件事晏巉不但沒有壓下去,反而鬨得很大,下藥的下人也被杖斃。殺了雞,不儆儆猴豈不可惜。

一路走來,晏巉已經厭倦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愛.欲。

在某些人眼中,他好似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成了某種仙丹妙藥。

爭搶不休,滿足自己的惡欲。

晏巉垂下手,隔著被子抱林笑卻。

隻有怯玉伮是不同的,除了弟弟們,隻有怯玉伮看他的眼神清澈乾淨。

晏巉問林笑卻餓了沒有。

林笑卻搖搖頭:“大哥,我想再睡一會兒。”

晏巉道:“不能睡得太晚,要早些用膳。大哥有些事,大哥先起了。”

林笑卻淺淺地笑起來:“好,我會乖乖等大哥回來的。”

晏巉虛摸了摸他的頭,隔著一寸的距離虛撫了幾下,才道:“我走了。”

晏巉起身,去偏殿洗漱。林笑卻望著他的背影躺了下來,還有點困,再睡一會兒。

議政殿。

小皇帝包著一頭的紗布聽薑清境說政事。

聽著聽著就煩了,讓人去叫貴妃過來。下人剛應命,貴妃娘娘就來了。

薑清境開玩笑道:“後宮不能乾政。”

小皇帝趙異道:“君不君臣不臣,薑丞相,朕的後宮你也管起來了。”

薑清境望著晏巉,晏巉還是穿著素日的白衫。倒是小皇帝,大婚都過去這麼些天了,還穿著一身婚服肆意招搖。

要不是知道皇帝不敢碰晏巉,薑清境才不會將晏巉送到後宮來。

太多人覬覦,放到宮裡外人不得擅入,他也放心些。

“陛下哪裡的話,微臣豈敢。”晏巉被隔絕在權力之外,隻是聽聽也不妨事。

“北雍濮陽邵叛了,說要攜荊河之地歸順大周。”

晏巉道:“濮陽邵其人,反複無常,不可輕信。”

薑清境笑道:“他跟北雍的皇帝結了私仇,好色成性,跟皇帝的妃子私通。當年就是他,叫囂著要打下南周,擄奪南周美人——”

薑清境望著晏巉,沒有說下去。南周美人,除了晏巉還能有誰。

北雍北穆兩國對峙,南周與北雍簽過和約,暫時休兵。

此時接納濮陽邵,無異於當眾撕毀和約。但荊河之地——

薑清境行禮道:“不如陛下修書一封,安撫安撫那個濮陽邵,說我大周會帶兵援助——”

小皇帝打斷道:“他要獻就獻,朕懶得管這些。”

薑清境被打斷,有些不悅。見著小皇帝什麼都不管,就要拉著晏巉離開,更加不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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