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派說卯時一刻必須到事務堂,蕭墨讓係統給自己定了個寅時的鬨鐘,係統的鬨鈴聲音設置得非常彆致,是蕭墨自己吹笛的聲音。
換個人來,早被此等鬨鈴聲掀開頭蓋骨,醒神效果絕對比清涼丹還好,但在蕭墨這裡,他隻是悠悠睜開眼,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冥思入定,神清氣爽。
屋外還黑漆漆一片,太陽還在地平線下努力攀爬,楚驚瀾卻不在屋子裡。
蕭墨也不急,他沒把神識鋪出去找人,而是先傳音問。
【楚驚瀾?】
【嗯,回來了】
楚驚瀾是秒回。
那看來沒什麼事兒,蕭墨下床動了動胳膊,推門呼吸下新鮮空氣。
玉山派弟子故意不說事務堂和食肆在哪兒,但根本難不倒蕭墨,因為他有個全能輔助的係統。
原著沒有的劇情係統無法提前得知,但修真界裡已經被開發出來的東西,小到衣服樣式,大到秘境地圖,係統都能給你加載出來。
包括蕭墨修行的功法魔音冊,是對心魔來說極為珍惜並不外傳的秘籍,都能找到。
除非是那些犄角旮旯裡還沒有一個人知道的東西,這就是係統的盲區。
還有,蕭墨也摸出了係統更多的某些原則。
比如他想讓係統直接把修複丹田的方法說出來,係統就說涉及重要劇情,無法探知。
這跟係統上一個本世界百科全書功能是衝突的,要麼是係統能探知但不能說,要麼在法則裡,重大劇情相關事宜可以無條件蓋過其他功能。
他和係統還有楚驚瀾,不愧是單人就能開群聊的存在,三方都是謎題一大堆。
哦,不對,在係統看來,我應該沒什麼秘密吧。
蕭墨正想著,楚驚瀾就回來了。
楚驚瀾進了屋,從儲物器裡拿出些新的被褥、枕頭,料子很普通,但棉絮鬆軟,還有著被太陽經常翻曬、烘得暖呼呼的香味。
楚驚瀾一大早下山,去山下的村莊裡換了些寢具,還買了更好點的木板。
村裡人都起得早,置換東西也方便。
蕭墨自覺把被褥抱過來:“我來鋪床吧。”
楚驚瀾便將新木板之類的東西拿起:“我去把屋頂再修一下。”
分工明確,小破木屋一大早就十分熱鬨,錘子釘子叮叮聲響,蕭墨在屋裡施加清潔術,也不怕修屋頂時會有灰掉落。
兩人做事都不含糊,很快床鋪好,屋頂和門板也再度加固,時間還綽綽有餘。
在時間的安排上,卷王們是很有心得的。
蕭墨看了看總算有了人氣的屋子,滿意點點頭,楚驚瀾吃了一顆辟穀丹,如果今日玉山派要在任務上刁難,可能他們根本沒時間去食肆吃飯,得早做準備。
把臨時小窩收拾好,蕭墨領著楚驚瀾,順著麵板上地圖,輕車熟路朝事務堂走。
小破屋的位置偏僻,平常沒
人過來,等他倆走上人多的必經之路,尚未見過他們的弟子都新奇打量起兩人,人群中有竊竊私語。
“沒見過誒,新來的弟子?”
“兩兄弟?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好看!”
也有知情人士道:“他們是來找驚雷師叔的。”
“啊,驚雷師叔啊……”
隻要提到驚雷師叔,他們就有了默契,知道了是什麼情況,一時間,人群裡說話聲都低了些,仿佛是種無言的約定。
驚雷師叔的規矩,顯然他們也是人人清楚。
一路到了事務堂,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領的活兒不是一個等級,也不在一個登記處,內門弟子可以根據當天的清單自己挑選,外門弟子隻能等分配。
蕭墨和楚驚瀾進門時,門口剛好站著昨天領頭來“挑事”的弟子,看到他倆沒遲到,還自顧自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不愧是能把我們打敗的人。”
可見楚驚瀾的劍招讓他們心服口服,至於撲倒在蕭墨的笛聲下……太慘了,還是不提了。
兩人站到外門弟子隊伍裡,排隊片刻後輪到他們,拿出弟子牌,分發事務的管事一看,立刻把手邊另一個冊子拉出來嘩啦啦翻了翻。
顯然,被重點關注的人連接個活兒都是單獨成冊。
管事的盯著冊子念道:“你倆今天負責山上山下的物資交換,十五個來回,每人每次背五十斤的貨,必須背在身上。”
一聽就不是正經辦事,什麼物資必須背在身上而不能用儲物器這些搬運?還非得三十趟,我要是十趟二十趟就能運完也不行?
他們的刁難倒是都很直接,全部擺在明麵上,端看你自己接不接受。
楚驚瀾點點頭,蕭墨沒忘記問:“做完有錢拿嗎?”
管事:“每月五顆下品靈石。”
後麵有個剛來倆月的真萌新弟子,聞言不解探頭:“啊,咱們不是每月三十下品靈石,然後如果乾了重活兒還能再額外得補貼嗎?”
管事的輕咳一聲,瞪他:“讓你話多!”
那弟子脖子一縮,腦袋收了回去。
管事抬眼,就看到蕭墨似笑非笑盯著他,他麵上也有點掛不住,最後歎了口氣:“這就是驚雷長老定的,還不準用消除疲憊的丹藥,他會有辦法知道你們的表現,做不做自己決定吧。”
楚驚瀾沒有猶豫:“做,東西在哪兒?”
管事的招手,讓倆弟子把負重的箱子搬了過來,箱子用繩子綁好了,可以直接背在背上,不知道裡麵什麼東西,看著挺沉。
管事的說:“把這兩個箱子送到山下村口,那裡會有人接應,屆時你們再背上新箱子回來,我們會準備下一批物品。”
玉山派和山下村子隔了三裡地,隨便走一趟本沒什麼,但背著五十斤的東西,還有上山下山地勢的變化,十五個來回,那就是九十裡路,對練氣初期的人來說絕對是不小的負擔。
蕭墨:“今天之內要做完?”
管事:“對
。”
楚驚瀾已經提起箱子,背在了身上。
蕭墨便也拎起另一個箱子,背好跟楚驚瀾一起出了門。
提前吃辟穀丹是對的,今天估計是沒有時間,也沒有胃口吃飯了。
第一趟肯定是最輕鬆的,走出玉山派的門,蕭墨給楚驚瀾傳音:“要我用靈力幫你托著嗎?”
五十斤的箱子對蕭墨來說輕於鴻毛,因為他用看不見的黑霧把箱子托住了,根本不是他自己在背。
普通築基期乾不了這個事,但蕭墨不是築基。
楚驚瀾道:“不用,這也是煉體。”
心魔是靈體,不用練,但他肉體凡胎,為了給修複丹田做準備,多鍛煉總歸不是壞事。
蕭墨:“好吧。”
他能察覺有小妖獸盯著他們,應當是驚雷放出來觀察他們表現的,雖說想作弊有很多手段,但對楚驚瀾來說也的確沒必要。
真不想乾的話,在事務堂裡拒絕,或者直接花錢讓彆的弟子幫忙都很快。
修士引氣入體後,大部分人都會過多依賴靈力,很多時候經脈強丹田充盈也就等於他們能護好自己肉身,淬體大部分也是作用在經脈,還記著筋骨皮肉一起練的已是少數。
但楚驚瀾不同,每日上萬次的揮劍,一半使用靈力,一半隻是鍛體,為的就是避免碰上靈力被封閉用不出來時,自己無計可施,十多年來風雨無阻。
卻沒想到還沒遇上想象的情況,自己靈力就被廢到了穀底。
驚雷的安排對普通練氣初期來說過於苛刻,對楚驚瀾來說卻不是。
兩人走在山道上,道路崎嶇,會給腿腳增加不少負擔,增加體力消耗,但第一趟還是輕輕鬆鬆,到了村子口,那裡果然有弟子等著。
他倆放下箱子後,弟子又搬出兩個一模一樣的箱子。
蕭墨揚了揚眉,懷疑他們根本是重複利用。
但這是陽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背上新箱子,他們又往山上走。
下山時天剛蒙蒙亮,這會兒太陽才終於開始爬了起來,蕭墨望著遠處逐漸透亮的天找話說:“玉山派要是在山頂,我們還能看看日出。”
楚驚瀾背著五十斤的東西,此刻還絲毫不費勁,耳邊有山道清晨的鳥鳴,他想了想,蕭墨陪著他,路上也沒什麼事可做,前兩趟還能看看風景,後麵約莫就會百無聊賴。
楚驚瀾於是從儲物器裡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蕭墨。
蕭墨不明所以,接過來打開,發現裡麵是一種靈草,學名叫甘草花。
一朵朵小白花已經被曬乾了,發出絲絲甜味,楚驚瀾道:“烘焙過了,去了雜質,入口隻會化作有益的力道,甘草花性溫,微甜。”
蕭墨意識到什麼,訥訥捏緊了裹著甘草花的油紙,輕聲問:“是讓我當零嘴?”
他喃喃:“你先前買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為之後做什麼藥要用的……”
楚驚瀾到嘴邊的話在觸及蕭墨手指時頓了頓。
蕭墨瓷白的手指無意識掐著油紙邊緣揉搓,是踟躕,是無措。
楚驚瀾把原本想說的話無聲咽了回去,再開口時,他順著蕭墨的話道:“嗯,本來用來入藥的,但我現在覺得用不上那個藥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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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一說,蕭墨的手指就鬆了,連帶他整個人的不自在都隨風而散,蕭墨語調恢複自然:“這樣啊,原來是用不上了。”
“的確,沒必要浪費。”蕭墨捧著油紙包,彎彎嘴角,“那我當零嘴吃了?”
楚驚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