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公正,不會給楚驚瀾放水,雷劫該如何就如何,祂不會乾預,楚驚瀾雖是氣運之子,但要是真死在雷劫下,大不了是氣運回歸洪流,等待下一個氣運之子出現。
百歲便晉階大乘,是他人求不來的本事,但雷劫危險重重,偏偏在戰場上,四麵都是敵人,真不知道該誇他,還是唏噓他倒黴。
隨著黑雲越聚越攏,鏖戰的大乘期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戰場有分割,離得遠,為了應付身前的敵人,他們的神識不能鋪得太開,因此並不知道是哪邊的弟子要晉階。
但他們默契達成共識,那就是不能讓對方的大乘過去,下手更加狠了。
楚驚瀾一劍其實不止殺了魔修,還帶了兩個魔族,一擊殺三人,直接震懾住了剛追上來的魔族和魔修,就連人修也咽了咽唾沫,他們背對著楚驚瀾,寒涼從脊骨中竄起,都有種想逃跑的衝動。
但是他們知道不能跑,敵人已經圍過來了,他們中戰力最強的就是楚驚瀾,先前也是全靠他,才能讓此方戰場占據優勢,楚驚瀾如果渡劫成功,他們無疑勝券在握,楚驚瀾活著,他們才能少死些人。
這時候,有個人修以護衛的姿態,但似是害怕,朝楚驚瀾略微靠近了些:“師兄,不然你還是換個地方晉——呃!”
他話沒說完,就被楚驚瀾一劍穿心。
周圍弟子瞳孔震顫,這人倒下後,捏緊的手鬆開,一枚化靈丹滾了出來,這種漆黑的化靈丹還是魔修研製的,對靈力純淨的人修效果最好,能讓人兩個時辰內聚不了力。
他方才想把化靈丹用在楚驚瀾身上,這點小動作,根本瞞不過楚驚瀾的眼。
還是月鳴反應最快,立刻高聲道:“此人是人修中的叛徒,用魔修的東西想暗害師叔祖,該殺!”
月鳴這會兒倒是把“師叔祖”三個字咬得鏗鏘有力,給楚驚瀾身份抬好了,不像其他宗門的弟子,師兄前輩胡叫,也是他這一嗓子,大家反應過來,鬆了口氣,叛徒自然是殺之而後快。
這就是戰場,明槍暗箭,敵人要殺,連自己人有時候也要防,若有人來轉述,聽著就能身心俱疲,更不用說親身經曆。
蕭墨站在邊緣處,戰場的血與風從他身體中穿過,滿目瘡痍與蒼涼,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熱血激昂描寫征戰的古詩大多是戰前與勝後,因為在戰爭中,無論如何氣衝雲霄,無論打鬥如何激烈,那都是人們正在拿命搏。
戰爭必定伴隨著血和痛。
天空中的黑雲後有雷光開始閃爍,天雷正在醞釀,蕭墨知道楚驚瀾看見自己了,但他沒敢現在衝上去立馬相認。
楚驚瀾在要晉升的關頭,不能有失,真正的楚驚瀾順利度過了大乘期雷劫,但這裡神識的經曆是能被改變的,蕭墨必須注意時機,避免對神識造成損傷。
根據前兩天打撈神識的經驗,在與楚驚瀾接觸前,他的靈力能做點基本小法術,但是使不出威力大的招式,不能殺人在戰場上就沒用處,但他還有個優
勢,那就是其餘人看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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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用靈力讓魔族和魔修的劍歪一點,身形踉蹌一下,法術打不準,給他們造成點小失誤,就能讓他們瞬間被抓住機會的人修斬殺。
戰場上的敵人沒清完,但天空中電光大盛,轟隆一聲,第一道天雷朝楚驚瀾當頭劈下。
為了不被雷劫波及,所有人都往外撤了些,有敵人將法器朝楚驚瀾那邊扔,也有人用弓類法器射箭,月鳴帶著其餘人,能攔的儘力攔,但數量的確太多,第三道天雷砸下時,有不少法器被放了過去。
蕭墨瞳孔一縮,下意識飛身而出就要去抓,可法器穿過他的身體,徑直朝雷光處襲去。
蕭墨:“楚——”
“轟!”
那些法器在天雷底下被轟成了碎片。
蕭墨忙不迭把驚呼聲又咽了回去。
敵人也注意到了,襲擊要注意時機,天雷剛下來時就攻擊反而成了楚驚瀾助力,得趁他抗雷中或者一道雷劫剛過後再下手。
楚驚瀾身上的法衣被劈出了焦黑,他抬手往自己嘴裡再放了些丹藥,趁著下一道雷劫還未到,他就站在雷暴中央,揮手送出劍氣,再斬敵首。
竟是居然不停歇。
也是,戰場上哪裡來的喘息時間呢……
楚驚瀾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又跟蕭墨短暫對上了視線,蕭墨方才衝的太急,現在離楚驚瀾最近的就是他,楚驚瀾看到了他眼中的擔憂和心疼,但很快轉開視線,定在了敵人身上。
外麵有弟子聯手,在楚驚瀾雷劫區附近布陣,陣法太簡單無用,太難又耗費時間,隻能折個中,但就是這個折中,也得有人先替布陣的弟子們擋一擋,才能讓他們騰出手來。
蕭墨掃過這些弟子的腰牌,這隻是戰役中的一場,也不知這些弟子之後如何了,若他們如今尚在,也該在他和楚驚瀾的合籍大典上有一杯酒。
天雷一道比一道凶險,每次劈下,蕭墨都止不住心驚,即便是在清淨地方,以天雷的威勢也足夠懾人,畢竟每一次的雷光,都恍若要毀天滅地,更彆說此處還是戰場,凶險萬分。
我這時候為什麼不在他身邊呢?
第八道天雷後,楚驚瀾吐了一地的血,氣息也弱了些,他持劍單膝跪地,撐了撐身體,偏偏這時,有一箭不僅破開了人修的防禦,還精準朝楚驚瀾射來。
蕭墨這次還記得自己是個靈體,沒抬手抓,而是用靈力將那支箭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