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尊方才差點被剿滅,疼得雙目通紅,血絲遍布,而楚驚瀾在麵對蕭墨時眉目都是舒緩的,仿佛剛才要把自己神識消滅的不是他。
蕭墨鎖著兩個,深深歎了口氣。
“楚驚瀾。”
“我沒有厭惡兩百歲的你。”
雙目赤紅的楚仙尊愣了愣,而楚驚瀾平靜的假麵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重逢後,無論是你泄憤似的對我說要鎖著我,還是如今真的見到了這樣的情景,我都沒有厭惡你。”
蕭墨語氣不是什麼甜言哄人,他隻是在陳述事實:“我說過,哪個你我都喜歡,不是謊話。”
楚驚瀾要追來識海,必定是擔心自己,而能對自己神識下死手,分明是心結未解。
剛重逢後精神不穩的狀態下,他還能破罐子破摔,乾脆口出惡言,把陰暗的自己剖開給蕭墨看,如今神識開始恢複,清醒了,便覺得這些臟東西怎麼能汙了蕭墨的眼,又鑽了牛角尖。
楚驚瀾僵在原地,他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蕭墨卻將鎖鏈一拉:“你先彆說話。”
蕭墨:“我怕你這張嘴能把你自己氣死。”
楚驚瀾沿著鎖鏈走到蕭墨身邊,手指微微蜷縮,暫時沒有開口。
楚仙尊看他倆站在一塊,掙紮著想起身,蕭墨想了想,把他腳上的禁錮解了,但手上沒鬆,楚仙尊坐起身,剛張嘴,蕭墨就道:“你也先彆說。”
楚仙尊冷冷想:我可不會聽你的。
他剛要開口,蕭墨就道:“我和楚驚瀾已經結了紅鸞印,同生共死。”
楚仙尊:“!”
楚仙尊:“……”
楚仙尊也閉嘴了。
紅鸞印,蕭墨竟然同意和他結了紅鸞印,鸞星結緣,世上再沒有人和事能將他們分開,這的確是比任何言語都有力的證明。
“從此往後,楚驚瀾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他生我生,他死我滅,我不會再離開他,我也是第一次愛人,有許多事曾經不懂。”
“我會用我一生去學習跟他相處,每一天都要對他更好。”
蕭墨輕聲道:“再信我一次好嗎,楚驚瀾?”
鐵鏈嘩嘩作響,是楚驚瀾握住了蕭墨的手,也是楚仙尊不知不覺走到了蕭墨身邊,愣愣看向他。
兩個楚驚瀾身上都還纏著鎖鏈,蕭墨將黑鐵鎖鏈一部分繞在了自己手上,衝著楚仙尊笑了笑。
“我們將彼此都鎖住,如何?”
楚仙尊顫抖著,扣住了蕭墨的手腕。
這次楚驚瀾沒有打開他。
“……我還能信你嗎?”他死死抓住蕭墨,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蕭墨帶他浮出水麵,鏗鏘有力:“嗯。”
楚仙尊動了動布滿血絲的眼珠,而後用力抬頭,猛的吻了上來。
蕭墨鬆開了他手上發沉的禁錮,但留了點鎖鏈繞在他手腕上,隻是搭著,不影響行動。
於是楚仙尊抬手,扣住了蕭墨的頭。
他不管不顧,決絕又凜然的——再次把自己信任無聲的交付出來。
……除了蕭墨,他其實也不能給彆人。
蕭墨回應著他的吻,同時察覺楚驚瀾從背後擁上來,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
蕭墨不由一抖。
……同時被兩個人緊緊摟抱的感覺太奇怪了。
楚驚瀾在他耳邊道:“我信你。”
四周景象開始緩緩消散,這次並非天崩地裂,而是溫柔。
楚仙尊放過蕭墨的唇,眷戀地瞧過他,發現楚驚瀾廝磨著蕭墨的左耳,眼神動了動,湊上去,叼住另一個耳垂,毫不客氣蓋了個戳。
蕭墨四肢一軟,抬手想把這倆都推開八丈遠:“楚驚瀾……”
楚仙尊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橫眼看向楚驚瀾,他不用開口,隻默念,本體意識就能知道。
楚仙尊:你還是很礙眼。
楚驚瀾:惹人嫌。
意境散去,神識歸位。
楚驚瀾識海中的巨樹猛的一顫,樹葉無風自動,簌簌作響,熱烈的將所有黑暗死寂一掃而空,生機勃勃舒展開遮天蔽日的傘蓋,靈光從樹冠下炸開,螢火飛舞,滿天光華。
天空中一輪旭日升起,水潭上紅蓮朵朵盛放,幽夜曇紛紛抬起優雅的身姿,而蕭墨和楚驚瀾完整的神識相擁著跌入花叢裡。
蕭墨抱著楚驚瀾,抬眼就是天光和心上人,他視線被刺激得有些朦朧模糊,卻笑出了聲。
他看到楚驚瀾的唇邊也蕩開了一抹雪融後的弧度。
是他見過最美的景色。
蕭墨吻落在了美景上。
溫柔,繾綣。
一切都很美好。
不過美景顯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在唇邊碾壓了會兒,又移到了耳朵上。
是被兩百多歲神識關照的那隻耳朵。
蕭墨笑罵:“仙尊,您有完沒完。”
楚驚瀾咬耳朵:“我現在能說話了?”
“又不是讓你一直禁言,當然可以。”
楚驚瀾微微起身,抬手揉捏著蕭墨耳垂:“好,我說,我想在這裡雙修,用效果最好的雙修功法。”
蕭墨:“……”
“等等,這裡是識海!”
識海內要雙修的話他們得調整自身神識和靈力,感官會放大數十倍。
普通雙修功法可以止步於靈力交換挨挨碰碰,但效果最好的,必然要深入交流。
光是想想,蕭墨就開始打顫。
他們以前在內府,兩個團子碰一下就跟要上天,靈魂都在激蕩久久不能停歇,現在要來全套?!
他還能神智清醒的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