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沫如今是大乘巔峰的魔修,蕭墨才分神中期,境界差距太大,按理說,大乘巔峰殺分神中期就如同按死一隻螻蟻那麼簡單,但蕭墨身上有楚驚瀾的護身印,還有許多法器,以及——
球球在他的貼身靈寵袋裡。
九階金焰流火鳳,可與大乘期廝殺。
球球此時毛已經炸了起來,就要出來,福靈蝶小彩也在它旁邊煽動著翅膀,蕭墨卻用神識按下了靈寵袋,讓它倆稍安勿躁。
“主人,”小彩與蕭墨用靈獸契傳音,“此人身上纏著許多冤煞,世間罕見,他是天地棄徒,竟也能修到大乘期,不可思議。”
因為他不是天生棄徒,本該也是個氣運之子的,非要貪心不足,蕭墨給楚驚瀾傳音:“我碰上蘇白沫了。”
楚驚瀾心底一沉,正要回話,蕭墨下句話就到了:“但他沒有殺我的意思。”
蘇白沫如果要殺他,剛就該直接動手了。
蘇白沫的視線從蕭墨腰牌落到他身上:“我遇上點麻煩,需要你幫忙。”
蕭墨:“前輩說笑了,你都不能解決的麻煩,我要如何幫?”
蘇白沫原本生得好看清秀,如今的氣質卻朝著詭譎陰森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他睨了蕭墨一眼:“你不留也得留。”
他倆實力擺在這裡,此話當然是威脅。
蕭墨歎口氣:“我不想與前輩為敵……那就請帶路?”
楚驚瀾在識海裡道:“你催動護身印,我過來。”
“我在蓄力,但是不急。”蕭墨道,“不清楚蘇白沫為何出現在此,我先看看情況。”
“蕭墨,”楚驚瀾嗓音沉沉,“不要用你的性命冒險。”
蕭墨一邊警戒,一邊道:“易地而處,你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
楚驚瀾:“那不一樣。”
“一樣的,楚驚瀾,我並非不惜命,我的命現在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楚驚瀾愣了愣。
“你總是忘記我們同生共死啊道侶,”蕭墨笑,“我掐好了決,隨時能把你拉過來,現在準備多套點信息,還要攔我嗎?”
若換楚驚瀾來,哪怕修為才分神,也的確會跟蕭墨做同樣的選擇。
是啊,他們如今同生共死,蕭墨不會再從他眼前消失,死亡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楚驚瀾按了按自己的心臟:“……小心。”
蕭墨:“嗯。”
他當著蘇白沫的麵把法器捏在手上,實力差距過大,蘇白沫根本沒放在心上,球球隨時能出來,楚驚瀾也隨時能到,蕭墨的確有夠小心了。
身上掛著楚驚瀾的命,他不會不小心。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是還有個猜測。
蘇白沫躲入秘境,有可能取血成功,也有可能失敗,但還有可能是,他把焚修撈了出來,一起帶到了秘境。
從蘇白沫的來路看,他並非正在遊離或者找人,蕭墨跟著他看到了赤崖一處洞窟,洞窟邊下了防護法陣,分明是要長住的模樣。
踏入洞窟中,蕭墨看到了一個正在打坐的人。
天魔幻化身體的法術很精妙,蕭墨戴著的法器不足以看透,但他此刻沒有換上衣服遮掩身上的傷口,破破爛爛的衣衫、鎖骨處的洞口,都讓蕭墨明白了這人是焚修。
居然真給他救出來了,還
在秘境中彙合了,不過這樣一來,就能一網打儘了。
還有,蘇白沫為何會冒如此大的風險救焚修,他不是那樣的人,除非焚修握著他的把柄。
血契,還是彆的什麼要命的東西?
不得不說聰明人腦袋就是好用,蕭墨頭腦轉得飛快,一手背在身後,悄悄把催動護身印的決掐好了。
旁邊一個倒在地上的人修弟子正從昏迷中醒過來,茫然片刻後,抖抖索索看向穿著黑袍的蘇白沫,又看向跟在他身後的蕭墨。
蘇白沫一直朝裡走,蕭墨則停在了那個弟子邊上,弟子爬過來,弱道:“道友,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這位弟子是個散修,也沒跟人奪寶,竟就這麼被抓了,隻覺秘境果然人心險惡,欲哭無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沒死,他對大乘期能有什麼用呢,這麼一想反倒更可怕了。
這位弟子還年輕,哆嗦個不停,顯然嚇壞了,蕭墨抽空輕聲安慰了他一句:“彆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邊蘇白沫停下腳步,驟然轉身發難,要取蕭墨的血來下血契。
而蕭墨早已把護身印催動,所以蘇白沫迎麵遇上的不是蕭墨的血,而是楚驚瀾的劍。
他眼瞳一縮,迅速變招抵擋,但楚驚瀾劍出驚鴻,並非輕招,與大量魔氣凜然相撞,空氣嘶鳴,震得剛爬起來的那位無辜弟子又要吐血。
蕭墨拉著他的領子將他一把丟出洞去:“走!”
那名弟子被甩出去,遠遠道:“救命之恩某定當銘記——”
蕭墨反手抽/出腰間笛子,裹著劍氣朝一旁的焚修殺去。
如果他猜的不錯,焚修如今就是蘇白沫的命門之一。
蘇白沫瞳孔一縮,他不愧是能逃了這麼久的大乘巔峰,眨眼祭出道龐大的血影,從楚驚瀾的攻擊下退開,直撲到焚修麵前。
見他真來護著焚修,蕭墨抬手將腕間金鏈甩出,楚驚瀾牢牢接住,一把將蕭墨拉了回來,兩人足尖一點,退到了洞窟外。
不大的洞窟被蘇白沫那宛若巨獸般的血影給拆成了碎石,轟然倒塌,血影有著猙獰的鬼麵,渾身紅得發黑,巍峨如山,人在它們身前顯得非常渺小。
蘇白沫站在血影肩上,失聲驚叫:“不可能,秘境內如何能直接傳到他身邊!”
他本來想給渡厄宗弟子下血契,算一道保險,到時候出去了若情況大不妙,還能用這個弟子換生機。
畢竟渡厄宗對外總共就那麼幾個人,能被收成弟子,楚驚瀾必然不可能無視他的安危。
但沒想到這個分神能直接再傳來一個渡厄宗的弟子,還是個大乘巔峰。
楚驚瀾此時沒有再隱藏修為氣息,歸墟期被壓製,此時的他就是大乘巔峰。
這麼大的動靜,焚修當然也醒了,他坐在血影手心,忽的笑了:“怎麼不可能,是吧,楚驚瀾。”
蘇白沫睜不可置信大眼:“你說什麼——”
“在押送的路上,我就注意到你倆了,”焚修盯著楚驚瀾,“你那劍招,我不可能認錯,什麼深得仙尊親傳,不,你就是楚驚瀾本人。”
“旁邊那位,就是你的新歡吧,腰間還帶著笛子呢,雖然不是先前那根。”
“小美人遮了真容不讓看,真是可惜,更可惜的是楚驚瀾對你不是真心,拿你當替身玩物,你還對他死心塌地,你不信我先前說的話,這些日子難道自己半點東西沒查到?”
楚驚瀾眉梢輕輕一揚,手指擦過嗡鳴的劍身:“他還說過這樣的話?”
蕭墨:“局外人,是這樣的。”
還擱這兒挑撥離間呢,可惜他倆的感情裡沒有替身,隻有本尊,本尊就在此,什麼鬼話都不管用。
而且腦子轉得快的,除了蕭墨,還有楚驚瀾。
蘇白沫方才拚命也要救焚修,讓楚驚瀾看在了眼裡。
蕭墨:“你信他是對焚修動了真心,還是信另一個答案?”
“另一個。”
“怎麼證明呢?”
楚驚瀾劍氣凝聚:“殺了就知道了。”
蕭墨收起偽裝用的笛子,換成了自己最習慣的玉笛驚墨,橫在身前:“很巧,我也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