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測蕭墨身上沒準還有護身印,一擊可能殺不死,但焚修身上隻有他剛給的幾件法器,未必能擋住楚驚瀾一瞬。
本來想攻擊蕭墨讓楚驚瀾分神,但沒想到楚驚瀾竟然完全不上當,蘇白沫隻得匆忙推出半招,而後回身救焚修。
蘇白沫可不敢用自己的命來賭,他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小心翼翼。
他一旋身,蕭墨身側便繞出了一隻羽翼璀璨的金焰流火鳳,球球張開雙翼擋下蘇白沫半招,沒讓蕭墨受分毫損傷。
蘇白沫方才就算不退,也傷不了蕭墨。
蕭墨滴溜溜轉了轉手中的笛子,微微眯眼。
——楚驚瀾竟也沒一擊殺了焚修。
血傀回防帶著蘇白沫和焚修退開,蘇白沫看到氣息驟然暴漲到大乘的焚修,也訝異無比。
丹田被毀,修真界成功重塑的隻有兩人,其中如楚驚瀾
這樣的天之驕子,也用了一年,焚修卻在頃刻間把修為拉到大乘初期,已經是驚世駭俗。
但楚驚瀾雖是頭次見,可觀他氣息,根據靈力脈絡,一眼看出問題:“燃血。”
沒錯,焚修的丹田並沒有修複,他之所以暫時恢複了修為,是因為燃燒了體內的天魔血。
“撐不過一刻鐘。”楚驚瀾下了定論。
“一刻鐘也夠了,你新歡才分神,就算吃藥到大乘,未必比我撐得久。”焚修舔了舔牙齒上的血,“一刻鐘內殺了你,就是我們贏。”
焚修輕易當然不願用燃血功法,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方才蘇白沫回護他其實來得及,但焚修看得出來,蘇白沫殺不了楚驚瀾。
今日和楚驚瀾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再藏著,就真沒活路了,他們得一起出手。
楚驚瀾方才不回頭,仿佛蕭墨對他造成不了分毫影響,焚修和蘇白沫也會重新把最多的攻擊儘數對準楚驚瀾。
他們不知道蕭墨和楚驚瀾實則是同生共死,如果知道,怕不是覺得這倆都是瘋子,就算楚驚瀾給蕭墨的防護再多,換個人來,都不敢這麼大膽。
畢竟生死攸關,看看蘇白沫這個反例。
若蘇白沫站在蕭墨的位置,就算身邊一堆防護,他怕也止不住要驚叫呼救,惹得同伴分神。
焚修成了大乘,蕭墨拿出更多丹藥毫不眨眼服下,繼續把修為往上拔,忍著經脈和丹田的疼,也生生提到了大乘初期,他抬頭:“但我們也確定了,你肯定對蘇白沫做了什麼手腳,隻要你一死,蘇白沫也完了。”
焚修:“就不能是他喜歡我,比楚驚瀾對你還上心?”
“不可能。”蕭墨,“你自己信嗎?”
他的不可能是一語雙關:
蘇白沫和焚修都是以自己的性命為先,說他倆生死關頭不拋棄對方是因為有了感情,他倆自己都不可能信;而蕭墨的另一層意思是,就算退一萬步,蘇白沫真喜歡焚修,也不可能比得上楚驚瀾對他的喜歡。
他和楚驚瀾敢把一切的一切,包括性命托付給對方,蘇白沫敢嗎?
拿蘇白沫來和楚驚瀾比,也配。
蕭墨揮手抬起幻月心,展開了迄今為止最大威壓最重的幻境空間,天空日月分兩邊,其下山石險壑峰崖交錯,蕭墨身影消失在幻境中。
如今雙方都是兩個大乘對兩個大乘,似乎端看他和焚修誰能撐得更久。
血傀一聲吼,抬手撕開天幕,但幻境卻沒因此崩塌,日月天幕後是無邊浩瀚的星辰,還傳來了悠悠的笛聲。
蘇白沫眼神晃了晃,心下狠狠一驚,立馬往嘴裡塞了顆清心丹。
“他神識竟能這麼強!”
普通的樂修,音律對神識造成的影響有限,大多隻是以聲音和靈力來對身體造成攻擊,但神識術法強大的樂修,對魔修來說完全是克星,哪怕修為相差甚遠,也能影響他們本就破爛的神智。
焚修心裡劃過一抹古怪。
楚驚瀾的原道侶墨瀾也愛用這手,在九秘寶塔時,就是他用幻境把楚驚瀾保下來的。
幻境大約也是法器催動的,把原道侶的笛子和法器都給了出來,還教他用的這麼熟練,楚驚瀾真的隻是當個替身玩物?
但他隻是劃過這一抹念頭,並沒有多想,時間不等人,既然沒法挑撥他倆自相殘殺,就不必浪費時間。
焚修躍身而出:“先殺楚驚瀾!”
蘇白沫用剩下的天魔血給自己畫了個印,準備一邊打鬥一邊自然吸收天魔血,來維持自己的神智。
他們重點不會再落在蕭墨身上,以焚修和蘇白沫的心性,他們根本不會猜蕭墨和楚驚瀾結了紅鸞印。
因為在他們看來,仙尊不可能做出把性命交出去這種蠢事,哪怕對道侶也不可能。
這就是以己度人,自以為天下人都一樣。
他倆目標明確:隻要楚驚瀾死了,餘下的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