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檸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能親你嗎?”秦宿問。
苗檸腦子一懵,“什麼?”
“我想親你。”秦宿耐心重複。
苗檸微微張了張唇,他沒來得及說出話來,秦宿已經親上了他微張的唇。
很輕很淺,溫柔得不可思議。
秦宿含著他的唇瓣再到吮他的舌尖,每一個動作都極其溫柔,並且像是不帶半分□□。
苗檸懵懵地看著秦宿,睫毛顫了顫,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秦宿已經抽離。
從親吻到分開,時間很短親吻又不重,苗檸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反應過來。
他木木的看著秦宿,然後緩緩的低下頭,把臉埋在了秦宿的肩上,隻露出了那對通紅的耳尖。
那個親吻,是什麼味道的呢?他的初吻他甚至都沒能好好的感受一下……
但是,沒有覺得很反感,甚至應該是舒服的。
“檸檸。”秦宿的聲音在苗檸耳畔響起,“哥哥愛你。”
苗檸扒著秦宿沒說話。
他的心臟有那麼一刻,跳得極快,讓苗檸疑心自己心臟病又犯了,事實上並沒有。
“檸檸。”秦宿又重複了一遍,“哥哥愛你。”
苗檸終於給出了一點反應,他說,“嗯,哥哥愛我。”
……
晚餐是刀削麵,不過……苗檸吃著這味道有些熟悉,跟在苗家村吃到的味道沒有什麼區彆,他抬眼看了秦宿好幾眼。
秦宿覺察到了問,“檸檸有話要說嗎?”
“嗯……”苗檸吃了一根麵條問,“哥哥,這刀削麵,你做的嗎?”
秦宿嗯了聲,“撈起來我就上樓了,計算著下來吃剛好,不燙。”
苗檸垂下眼看著碗裡的麵條點了點頭,那幾天在苗家村,秦宿變著花樣的給他做吃的,入口的時候不會燙到他半分。
“這兩天在苗家村你吃東西吃的不多,不合胃口?”秦宿問。
苗檸搖了搖頭,“我一向吃的少。”
“太瘦了,需要多吃點。。”秦宿說完這句話又說,“烤了小蛋糕。”
苗檸眼巴巴地看著秦宿。
“吃小蛋糕之前不要空腹。”
苗檸又對著碗裡的刀削麵開始苦惱,他已經好久沒吃這麼多了。
“不用全部吃,但是也不能隻吃兩口。”秦宿說。
苗檸隻好繼續。
秦宿早就放下了筷子,看著苗檸吃東西。
帝都這兩天天氣很好,花園裡的海棠開得正豔,苗檸第一次見秦宅的花開,五年前這個時候他好像在住院。
秦宿上樓給苗檸取手機去了,管家不遠不近地跟著苗檸。
苗檸問,“爺爺,哥哥他去公司的時間很少嗎?”
“沒有。”管家如實回答,“先生幾乎已經住在了公司,除了去h市的日子,他早出夜歸,一天24小時一大半的時候都待在公司,有時候連東西都不吃,過得非常辛苦。”
苗檸一愣,他還記得秦宿說現在很少去公司了……原來是騙他的,可是為什麼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苗檸看著麵前豔麗的海棠花,許久沒說話,連秦宿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他也不知道。
“喜歡嗎?”秦宿在身後問。
苗檸說還好。
秦宿靠近苗檸,把苗檸的手握在手中,他垂眼看著苗檸的長睫,“檸檸。”
苗檸心跳莫名地又快了幾分。
秦宿的手揉上苗檸的肚子,“怕積食。”
“哥哥。”苗檸有些不理解,他總覺得秦宿對待他好像易碎的瓷器一樣。
秦宿看出苗檸的不解也沒說什麼。
苗檸舔了舔唇說,“哥哥,這幾天你一直陪著我都沒有去公司。”
“有林助理在,他把需要我動手的資料都已經傳給我了。”秦宿說,“你睡著的時候,我把資料都簽完了。”
他睡著的時候?苗檸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秦宿好像在騙他。
“難道檸檸要跟我去公司嗎?”秦宿聲音裡帶了笑意。
苗檸腦子裡的某根弦忽然繃緊,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重逢以來,在他和秦宿周圍,沒有出現過第三個人。
或者說,秦宿不讓第二個人靠近他,剛才的管家與他的距離……也遠,秦宿把他困在了屬於秦宿的世界裡——不,是秦宿把自己困在了苗檸的世界裡。
苗檸的眼眶有些熱,他細聲細氣地說,“哥哥,明天我陪你去公司吧,反正宅子裡待著也悶。”
秦宿說,“好。”
他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彆的情緒來,但是在苗檸說陪他去公司的時候,他握著苗檸的手收緊了。
……
“我說過了,秦宿不會帶檸檸回來的。”韓錦還語氣很淡,“爸爸媽媽,秦宿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秦宿了,如果
可以,他永遠都不會讓我們再見到檸檸。”
蘇荷沉默了片刻說,“明天我去找檸檸。”
“你見不到檸檸的。”韓錦還說,“媽媽,你不了解秦宿嗎?”
蘇荷皺緊眉,“阿宿他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我有些擔心……”
韓錦還掩住自己眸中的情緒說,“媽媽,你彆太擔心了,你彆去,我去,明天我去一趟秦氏大樓。”
旁邊的韓有笙深深地歎了口氣,“阿宿這個孩子最理智穩重,不會做出傷害檸檸的事來。”
“但是……”蘇荷抓緊了包,頓了頓才艱難開口,“他現在不正常,他又拒絕心理醫生疏導,到時候如果傷害了檸檸怎麼辦?”
韓錦還說,“媽媽,你不要著急,秦宿再怎麼樣他不也會傷害檸檸,關心則亂,媽媽冷靜一些。”
蘇荷轉頭去看韓錦還,她覺得自己很冷靜了,但是收到秦宿發的消息說苗檸不願意回來時,她還是沒忍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了現在的秦宿。
或許秦宿就是故意不讓苗檸回來的,或許苗檸被秦宿囚禁起來了。
韓錦還又重複了一句,“明天我去一趟秦氏。”
……
不讓咕嚕上床是秦宿最後的堅持。
他把咕嚕關在房間外後走過來。
最近溫度有些低,晚上也有些涼,秦宿外麵穿著件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褲子包裹著他的大長腿,看起來像是要上T台走秀的模特。
苗檸曾經看過幾場秀,還有男模在場後約他,苗檸招架不住,慌不擇路地跑了出來。
他沒能感受到那些模特怎麼樣,絕不像現在這樣,秦宿靠近他的時候,他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熱氣。
苗檸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他在秦宿坐下來的那一刻手本能的抓緊了秦宿的毛衣——本來是準備抓毛衣,但是因為太緊張抓到了皮帶。
秦宿黑沉沉的視線落在苗檸臉上,苗檸尷尬到不行,他倏地收回手說,“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秦宿沒有多做什麼反應,他隻是乾脆利落的把外麵的毛衣脫了,然後慢條斯理地去解襯衣的扣子。
苗檸的視線跟著那修長的手指移動,放在床單上的手一點點揪緊,好半晌才問,“哥哥你做什麼?”
“洗澡。”秦宿說,“你也要洗。”
“不哥哥。”苗檸連忙拒絕,“我不習慣和人一起洗。”
這句話一出,苗檸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啊?秦宿又沒說要和他一起洗。
秦宿沒有笑苗檸,他的手落在苗檸的腦袋上,聲音又沉又緩,“檸檸乖乖,現在哥哥不能和你一起洗,哥哥會忍不住的。”
什麼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覺察到秦宿話中的意味,苗檸腦子有些空白。
浴室裡聲音響了很久,苗檸本來還莫名緊張著,但是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腦子慢慢地模糊起來,沒多久他抱著手機睡著了
。
浴室的燈關上了,秦宿來到床邊,他垂眸看著苗檸的臉,又伸手把苗檸手裡的手機取走。
他看見沈知遠給苗檸發了消息。
秦宿麵色淡淡,就跟沒看見這消息似的,把苗檸的手機關了機放到台燈下。
他頭發還帶著一點潮,但是他並不在意,隻是在苗檸身側躺下,然後慢慢地越過安全距離,溫柔地把苗檸摟進懷裡。
這個時候,繃了一天的神經稍微鬆懈下來,秦宿能確定苗檸在自己的懷裡。
他正準備說晚安的時候,苗檸的小腿纏了上來,就像中午他抱苗檸那樣,他甚至能感受到苗檸小腿上的溫度。
這個時候,秦宿才發現苗檸身上有些發燙,鼻尖和額頭甚至出了薄薄的汗。
秦宿當下就擔心苗檸是生病了,但是很快秦宿就發現並不是因為生病。
懷裡漂亮的男生泛紅的臉蛋看起來格外可口,像是蜜桃,咬一口鮮嫩多汁。
苗檸輕輕地嗚咽了一聲,嘴裡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然後又蹭著秦宿,細細的嗚咽著。
這樣的聲音秦宿很熟悉,他談生意的時候合作方叫過兩個陪玩,那兩個陪玩伺候合作方的時候嘴裡就發出這樣模糊的聲音。
那兩個陪玩的聲音在秦宿聽來隻覺得難聽並且讓他覺得惡心反胃,但是苗檸的聲音卻輕而易舉地挑起他的欲念。
秦宿喉頭發緊,他不受控製地湊近了苗檸的嘴邊才聽見苗檸說的是,“哥哥,想要。”
頃刻間,理智轟然倒塌。
秦宿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可思議,“檸檸想要什麼?”
意料之中的男生沒有回答。
秦宿垂下眼皮,手指按上苗檸飽滿漂亮的唇,隻在唇上留戀了一瞬,便湊近了過去。
秦宿掌住了苗檸的後腦勺。
他含住了苗檸的唇,一開始隻是輕吻,在男生不自覺地揪上他的衣服時,他的親吻換了力道。
他的手指沒入苗檸的發中,把苗檸清瘦的身形完全籠罩在懷裡密不透風,所有的氣息都歸屬於其中。
他親吻著他的檸檸。
……
苗檸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或許是因為白天秦宿那個不帶情^欲的親吻,又或許是以往二十多年連用手的情況也屈指可數,總之他做夢了。
但是他看不清身上的人長什麼模樣。
那個人的親吻和撫摸讓他感覺到熟悉,然後他一點點的陷入那個人的溫柔之中。
他本能回應著,靠近那個人的懷抱,汲取著那個人的氣息。
他聽見那道低啞的聲音叫他,“檸檸。”
停下來做什麼啊?他恍惚的想要湊過去繼續獲得親吻,想要繼續。
“檸檸,真的想要嗎?”
廢話,不想要和你接吻做什麼?
“是要哥哥嗎?”
那個人的親吻往下。
心輕微顫抖著。
柔軟的發,漆黑的房間。
苗檸不自覺的想要把自己保護起來,卻被人牢牢的控製住,根本動不了。
他張了張嘴,有些想哭,但是最終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大腦好像被怪物蠶食,令他無法集中注意力來思考。
他本能的抓緊了對方的腦袋往下壓,腦子裡一片空白。
時間好像過了許久,又好像沒多久。
他最終沒能控製住自己,眼淚還是掉了出來。
“檸檸。”
他聽見那個人叫他的名字,舒緩沙啞,問著他,“感覺還好嗎?”
好像……不太好。
“那麼,喜歡嗎?”
是……哥哥。
他茫茫然地睜開眼。
黑暗的房間裡空氣又悶又熱,讓他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那人鑽出來,叫苗檸將麵前這個人的衣服抓緊。
……
秦宿嘴裡還殘留著苗檸的味道,他的手指按著苗檸的後頸,又親了上來。
苗檸混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根本就不是夢。
麵前的人,剛才的事都是真的。
——是秦宿。
“檸檸,還要嗎?”他聽見秦宿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