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識沒有說話,他抱著苗檸在風雪中鑄造了冰洞和冰棺,然後把苗檸放進去。
他翻遍古籍,按照古籍上放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血,讓苗檸的身體被他的鮮血所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幻境便存在於山洞之中。
應不識或許不是沒有發現過,但是他滿腦子都是如何讓苗檸複活,並不會太在意彆的東西。
“我是應不識的執念所生,卻是為你所生。㈡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應不識低聲道,“從你第一次進入幻境,這個幻境便為你所主導了。”
若是這樣,便能解釋為什麼他每次進入幻境都是在玄離身邊,可是為什麼是玄離?他最信任的人明明是應不識。
更何況……苗檸抓緊了應不識的衣服,茫然,“可是我……我沒有靈力。”
“這個幻境現在的主人是你。”應不識地手指輕輕碰了碰苗檸的臉,“即便沒有靈力,即便是個普通人,你依舊是主人。”
苗檸閉了閉眼,他低下頭喃喃道,“我不懂,我不明白……”
“如果你不想再進來,那麼就殺了我。”應不識靠近苗檸,呼吸落在苗檸頸側,“幻境的中心……我的心臟。”
由幻境的主人親手斬殺幻境,幻境便能永遠消失。
這是應不識的執念,是幻境本身。
苗檸呆呆的看著應不識的臉,眼淚無聲無息地掉落下來。
他怎麼能……殺了應不識呢?
他怎麼可能對應不識下手呢?
“哭什麼?”應不識低笑道,“反正你也不喜歡我,留著我你便會進入這裡,因為我無法控製自己,我想要你,想要你永遠陪著我。”
他無法控製自己想要苗檸陪在自己身邊,或許是苗檸潛意識感到危險,進入幻境時總是選擇了玄離身邊。
“想留在外麵,陪著外麵的應不識,你就隻能殺了我。”
“我隻是一個幻境,你不需要為我難過。”
應不識輕輕地瞥了一眼玄離,似乎是窺見了玄離的心思。
玄離下意識低下頭,若是這幻境一直在雲頂山,那麼他說的話這個幻境都知道,難怪……難怪這個幻境裡的玄離敢如此膽大妄為。
應不識把劍送到苗檸手中,“檸檸,你曾經握過這把劍,在我教你劍術時,如今我再把它給你,你用他殺了我。”
苗檸的手無法自控地顫抖起來,他哭得更厲害了。
他怎麼能對應不識下手。
怎麼要逼他對應不識下手?
“這次我控製住了自己沒去找你,但是不殺了我,總有一日我會控製不住自己讓你永遠留在這裡,那個時候你會遺忘外麵的應不識,然後在隻有雲頂山的這個世界,陪我不死不滅。”
在這個……隻有雲頂山的世界。
苗檸倏地轉過頭去,大雪之下,除了雲頂山外的地方,都化為了一片虛無。
“還有你的弟子,他是意外進來的。”應不識輕聲說,“若是不殺了我,他也出不去。”
“殺了我,但是我不會真正的消失。”
應不識的唇印上苗檸的唇,他眼底帶著些微的笑意,“我依舊,永遠陪著你。”
這個幻境……終於崩塌了。
……
“應不識!”
苗檸坐起來,一下子跌在床下,他顧不得疼痛,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往外走。
應不識提著一隻兔子的耳朵從山下走來,就像以前一樣,他一見苗檸就把手中的兔子丟了,“怎麼出來了?衣服也沒穿,不冷嗎?”
“冷。”苗檸的聲音哆嗦著,“很冷。”
應不識忙把人抱起來,“我不該出去的,我們先進去。”
“應不識,應不識。”苗檸叫著應不識的名字,忽然大哭起來。
“彆哭。”應不識心疼至極,他溫柔道,“我在這裡,彆哭。”
苗檸嗚咽著,摟緊了應不識的脖子,“我好難過。”
“彆難過,我在這裡。”應不識重複著,“檸檸,我在這裡,不要難過。”
苗檸哭了一陣聲音漸漸弱了,他把眼淚蹭到應不識身上,“我冷。”
“藥……”
“不要藥。”苗檸的聲音沙啞,“我不要喝藥,應不識,我要你。”
應不識輕聲道,“好。”
他沒問苗檸為什麼這麼難過,他低下頭去親吻苗檸的唇,不放過苗檸一絲縫隙。
苗檸勾著應不識的脖子,跪坐在應不識懷裡,他又忍不住想哭。
他哽咽著去親應不識的喉結,然後胡亂地去解應不識的衣服。
應不識按住苗檸的手,“檸檸不會,我來。”
苗檸又等著應不識來。
應不識今日不是那麼溫柔。
確定不會傷著苗檸後才慢慢地推進。
苗檸咬著應不識的肩膀,把哭聲化為另一種聲音。
明明那隻是一個幻境一個執念,隻是長著應不識的臉,但是他還是覺得好難過。
他隻能在應不識耳邊喃喃,“快點。”
讓他忘記那一幕就好了。
“不要哭。”應不識的聲音很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苗檸恍惚間以為是那個執念在說話。
應不識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外麵,洞府外的人停下腳步,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什麼聲音,很快又離開了。
應不識垂下眼眸,眸光晦澀不明。
他掐著苗檸的腰,聲音很低,“剛才,玄離來過了。”
苗檸繃緊了身體。
“檸檸。”應不識說,“稍微,離玄離遠一點,好嗎?”
苗檸的腦子和身體一起沉沉浮浮,他不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換來了應不識更凶的動作。
等到一切結束後,苗檸已經精疲力儘。
他聲音沙啞,“
你都不問我嗎?”
“問你什麼?”應不識把苗檸的手塞進被子裡,“蓋好。”
苗檸小聲道,“你什麼都不問,顯得我這樣好傻。”
“不傻,檸檸是最聰明的。”應不識親了親苗檸,“睡一會兒好嗎?”
“不想睡了。”苗檸坐起來,“我要洗澡。”
……
幻境一事後,玄離留在雲頂山的時間多了些。
他打坐的時候腦子一會兒是幻境裡的事情,一會兒是他在應不識的洞府外聽見的聲音。
他有些崩潰,又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他的師尊……
“承認吧,你想占有他。”
玄離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緊,他想占有……他的師尊。
“他也沒有那麼愛應不識,否則怎麼下得了手呢?所以,順從自己的心意不好嗎?”
玄離按住腦袋,強行壓下那道聲音。
“你以為壓製了我你就能和師尊恢複到本來的模樣了嗎?”
“閉嘴!”玄離終於開口了,他聲音沙啞,“閉嘴!閉嘴!”
“你以為我是怎麼誕生的?不就是因為你對師尊的欲念嗎?離開雲頂山,避開師尊和應不識,你放下了嗎?”
玄離無法壓製這道聲音,他氣急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
“對了,你在幻境裡看到了吧?我應當是尊貴無比的魔尊,這樣就能把他帶走了,難道你不想嗎?”
絕不,他絕不會成為什麼魔尊,更不會站在苗檸的對立麵。
“玄離?”
苗檸溫柔地聲音從外麵傳來,“你在裡麵嗎?”
玄離強迫自己不要回答,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回答,他不能讓師尊進來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他狠狠地擦乾淨了唇邊的血,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燃起一點點紅色來。
“玄離。”苗檸又叫道,“沒在嗎?”
玄離的唇動了動,他想控製著自己的嘴,但是嘴卻一張一合地,“師尊,我在,我好像走火入魔了,你能進來看看我嗎?”
玄離抓緊了衣服,沒能控製住,沒能控製住!他不能,絕對不能傷害師尊。
聽見走火入魔四個字時,苗檸一驚,趕緊入了洞府。
地上的血跡,玄離蒼白的臉都在昭示著他的確走火入魔了。
苗檸連忙靠過去,“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叫應不識來——玄離?”
本來還能壓製住心魔的玄離在聽見應不識時心神不穩,給了心魔可乘之機。
苗檸隻看見麵前的弟子那雙瞳孔變得通紅,然後露出一抹笑來,危險又邪氣,“師尊,哪裡需要什麼應不識?我隻需要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