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段時間苗檸沒再聽見玄離的消息,他不過問,應不識也不會特意提。
喝過藥後,應不識忽然道,“明日,我們下山去。”
“下山?”苗檸疑惑地看向應不識,“為什麼突然下山?”
“下了山後暫時便不回來了。”應不識地手指輕輕捏著苗檸的後頸,“我想與你兩個人待在一起。”
苗檸有些啞然,“我們如今也是兩個人待在一起。”
應不識低下頭含住苗檸的唇,細細的吮了一陣,直到苗檸呼吸不穩他才道,“我聽聞有一處秘境,秘境裡麵有法寶,可以讓兩個人的身邊共享。”
苗檸微微睜大眼看著應不識,“你……”
“我們找到了一個秘境,然後共享我們的生命如何?”應不識輕聲問。
“我……”
“我與檸檸,同生共死。”
苗檸定定地看了應不識好一陣,忽然彎唇笑起來,他道,“好。”
應不識眼底泛出密密麻麻的笑意來,他握著苗檸的手,“那今日休息好了,明天我們就走。”
“柳長生那邊……”
“屆時都留一封書信。”應不識道,“畢竟我們也不能確定什麼時候回來,或者還能不能回來。”
苗檸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應不識。”苗檸看向外麵的大雪,笑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應不識憂心苗檸會生病,他把羽織給苗檸披上,又披了厚厚的披風這才勉強同意苗檸出去了。
苗檸覺得好笑,他說,“應不識,你好像我爹哦。”
應不識道,“我是你的道侶和愛人。”
“走吧我的愛人。”苗檸拉著應不識往雪地走,“去霜雪樹林吧。”
應不識看著被苗檸握緊的手,眼底露出笑意來。
苗檸有一段時間很沉迷於堆雪人。
那個時候他靈力護體,完全不擔心會不會生病這種事。
不像現在,一小會兒手就凍到發紅。
應不識心疼,把苗檸冰冷的手握在手中度靈力過去。
“冷的話就不堆了。”應不識輕聲道,“若是生病了,明日我們就走不了了。”
“還好。”苗檸笑道,“很快的,堆好了我就回去休息,就堆兩個吧,你一個我一個,在這裡守著雲頂山。”
應不識定定的看著苗檸笑語盈盈的臉,嗯了聲,“好,一起堆。”
雪人很快就在苗檸的手中成型。
苗檸給雪人束了發笑眯眯道,“白發白衣,我的池淵仙尊。”
應不識心頭跳動了一瞬,他道,“還缺一個檸檸。”
苗檸看向應不識堆的雪人,嘴角勾起,“池淵仙尊,你看看你堆的這個,這哪兒是我呀?”
應不識:“……”他的畫技一向不怎麼好,但是也已經很努力了。
“不過沒關係,既然你都已經堆了,那就堆下去
吧,反正我是不會幫你的。”苗檸在一旁的亭子坐下,笑眯眯地看著應不識。
應不識道,你休息,我來。?”
苗檸盯著應不識笨拙又努力的模樣,漸漸地又困了。
他打了個哈欠,伏在桌上慢慢地閉上眼睛。
等應不識把雪人堆好,轉過頭來便看見了睡著的苗檸,那張臉在冰雪之中,是唯一的亮色。
應不識喉結動了動,走過來把苗檸抱起來。
苗檸鼻音很濃,“堆好了嗎?”
“堆好了。”應不識道。
苗檸唔了一聲,又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
雲頂山這段時間大雪不斷,很快那兩個雪人便在雪中變得模糊不清。
洞府裡靈力十足,溫暖又熟悉的環境讓苗檸放鬆。
他抓緊了應不識的衣服,本能地不想下去。
應不識便等著苗檸手鬆了才輕輕地把人放在床上。
把苗檸放在床上後他便轉身出了門。
玄離站在雪地裡問,“師尊可好些了?”
“嗯。”應不識淡淡道,“明日我會在檸檸下山,這次來過後,你便不用來了。”
“帶師尊下山?”玄離一愣,聽應不識這話像是要出遠門,短時間都不會再回來了,“帶師尊下山做什麼?”
應不識抬眼看了一眼玄離,“這件事與你無關。”
“你……”
“你應該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讓他擔心,特彆是現在我們離開雲頂山之後,隨時都可能會聽到你的消息。”應不識說話極為不客氣,“到時候在外麵你也不要來靠近他,會給他帶來麻煩。”
“在我處理好我的事情之前,我不會在外麵和師尊見麵。”玄離冷冰冰道,“這種事情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不要師尊陷入危險之中。”
“那就好。”應不識道,“你走吧。”
“我還沒見到師尊。”
“他休息了。”應不識微微皺眉,“我允許你上雲頂山打聽他的消息,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得寸進尺。”
“你——”
應不識麵無表情道,“你若是不想他為你擔心,你就不應該進去見他。”
玄離冷漠地看了應不識一眼,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早晚有一天,他會光明正大的站在師尊的麵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來,又偷偷摸摸的走。
應不識不知道玄離在想什麼,當然,即便是知道了,應不識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重回洞府,準備給苗檸做吃的。
……
第二天雲頂山久違的沒有下雪,反倒是有絲絲縷縷的光從山邊照射出來。
苗檸一夜好眠,此刻精神百倍。
他問應不識,“下山需要帶什麼東西嗎?”
“不用。”應不識道,“所有東西都放在儲物袋了,檸檸不必操心這些。”
“我本來也不操心,差點兒忘了你們這些法
寶亂七八糟的,根本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背個包裹。”苗檸伸了個懶腰,“我這算是占了便宜嗎?”
“什麼便宜?你我是道侶,我的都是你的。”應不識握著苗檸的手,“那我們走了。”
苗檸又回頭看了一眼雲頂山,仙鶴們在後麵排成長長的一排,跟著他們下山。
“它們舍不得你,想要送你。”應不識低聲道,“不用管它們。”
苗檸微微點了點頭,他靠近應不識懷裡,“下山。”
苗檸能看見山下來來往往的歸墟宗弟子們在巡邏,也能看到新入歸墟宗的弟子一言不合便臉紅脖子粗。
他看看柳長生拎著一個弟子的衣領在罵那弟子不知天高地厚。
“那是雲頂山的仙鶴吧?怎麼又齊齊跑出來了?”
這次山下的人沒能看見苗檸和應不識。
柳長生卻若有所感地抬頭看去。
苗檸道,“仙鶴們太惹眼了。”
“無妨,沒人看見我們。”應不識道。
苗檸沒有進入歸墟宗之前也是九州大陸到處跑的少年。
他放蕩不羈,每到一個地方就出一次名,九州大陸第一美人的稱號也是由此而來。
自從他入歸墟宗後,這些事情便慢慢地被他遺忘了,如今再次出來,他倒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在歸墟宗待了太久,在雲頂山也待了台下。
九州大陸的煙火氣息讓他恍惚意識到,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
應不識握著苗檸順著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路往北。
這一路上,苗檸倒是聽說了不少魔修和各大宗門的事,還說新任魔尊如今禁止魔修隨意濫殺無辜這一類的話。
苗檸抬頭去看應不識,“玄離是不是也在試圖讓魔修和普通人和睦相處。”
應不識道,“應當是吧,我不知道,也不確定。”
苗檸:“……”
他道,“你和玄離私下沒有聯係嗎?”
應不識道,“我為何要與他聯係?他愛慕你,我更希望他彆來打擾你,又怎麼會與他過多的聯係。”
苗檸不太相信應不識的話,但是應不識這樣說他也沒有什麼證據,隻能乾巴巴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