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屠安真人當真舍得,叫自家後輩拿出這麼珍貴的東西來當誘餌,可惜她恐怕也沒想到,我們這些魔族,比她想的能打得多了。叫真人賠了夫人又折兵,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人族確實有點小聰明,算準了人心。
但那又如何?
彆說那蠢貨沒死,就算真的死了,於戰場局勢也無傷大雅。
造成的動亂,憑他身份與實力,一人就可平定。
潘月鳴聽得眉頭能夾死蒼蠅。
“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給我死!”
她一旗拍下。
狂焦卻已經回到戰場之中,借住她這個力道,反而衝散了一部分魔群,進入了其中。
此刻,那隻魔族早已經奄奄一息,渾身上下隻剩下一層零星血肉和骨頭架子,看到他來,如逢甘霖。
“狂焦殿下,您終於來了!”
狂焦足足殺空了三圈,又釋放出修為與血脈氣息震懾,總算將一眾不情不願的魔族逼退。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莫要再被這點蠅頭小利誘惑了。”
蠅頭小利?
魔族心中腹誹,你說得輕鬆。
麵上誠惶誠恐,“是,小的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狂焦伸手去攙扶他,因為嫌棄和謹慎,隻用了一絲魔氣連接,而未觸碰到身體。
但這一刻,兩魔都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魔族是發覺,自己原本消化和增長的神識,似乎都變得有些輕,像浮在空中,暈乎乎,飄飄然。
狂焦則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異香。
他想,他大概知道這魔族吃進去的是什麼東西了。
運氣真是好啊,這玩意兒,整個狂魔族加起來也才分到三顆——當然,比另外兩族好,聽說那兩族一顆也沒剩下,被一個災星牽累的,全丟在魘魔界了。
倒不是不能自己種,但擅長神識的種族和不擅長神識的種族,種出來的血玉果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狂焦沒分到,倒不是身份不夠,而是這東西對金丹期作用已經不大,主要還是練氣和築基用。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感到嫉妒和匪夷所思。
居然有傻瓜把這東西主動丟出來?居然還剛好被這個魔族撿到,還大難不死?
狂焦已經不想救人了,他隻想殺人。
但他克製住了,露出一個禮賢下士的笑容。
“起來吧。”
魔族順著他的動作站起,剛想張口再奉承兩句,突然,他的動作凝固住。
“怎麼了?”
魔族已經聽不見了,他頭腦一陣暈眩,耳旁的聲音不斷遠去,隻剩下那些增長的神識在腦海裡飛出一陣陣白光。
轟——
他似乎聽見了識海裡傳來的刺耳的神識爆炸聲。
死前最後一眼,看著周圍被夷為平地的戰場,魔族唯一想的是。
原來不是錯覺啊。
是真的,爆炸了。
半步金丹的魔族,肉身與神識同時爆炸,產生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幾乎是瞬息,周圍幾十丈地,所有死的、活的生物,全部被炸了個乾乾淨淨,灰都不剩。
狂焦在意識到不對那一刻就想逃。
可哪有那麼容易?
他是離爆炸中心最近的人,幾乎肉貼肉,這隻魔族修為不過比他低上一階而已,又有血玉果引爆,帶來的威力幾乎是成倍的。
他瞬間被炸飛了出去,身軀裂成了數塊。
不過他還沒死。
狂焦顫抖著鮮血淋漓的手,將身體拚湊起來,往回跑,巨大的恐慌感和死亡迫近的威脅感將他包圍,他甚至沒有空去思考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跑!
跑回大本營就好!
族叔在那裡等他!
一隻手從他破破爛爛的胸腔中穿過。
掏出一顆金丹。
“臭的。”
潘月鳴嫌棄地罵了一聲,將金丹捏爆。
轟!
狂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