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南部戰場最強伐狂軍的陶家,陶家最天資出眾,從十三歲開始上戰場屢立奇功的陶小將軍,麵對軍盟小人的陷害,居然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由旁人欺淩,奪去名額,這話說出去,誰敢信?
但陶家,或者說陶追然,居然真的做得出來。
示弱至此。
陶追然不答,卻說起了另一件事:“潘姨告訴我,你是個真性情的人,有什麼便說什麼,路見不平,即便不出手相救,立場上亦會有所傾斜,做朋友、做戰友,都是個極好的人選。我同她說,不一定要成為朋友,成為我的朋友不是什麼好事,如此即可。”
傅長寧聽完,神色無動於衷。
陶追然:“你早知道了?”
“你是指你與鎮北關關長認識,還是指我們不會成為朋友?”
陶追然一時了然,“難怪你這一路過來,神色如此。”
他一直覺得,傅長寧在這件事裡,過於置身事外了些。
雖然看似件件都參與,事事都主導,但其實本身意誌很微弱,不管白顯業和鄭青藥怎麼鬨騰,她都和沒脾氣的泥人一樣。
但能成為歸元宗此屆外門第一的人,當然不可能毫無脾氣,無外乎是她不在乎。
不入眼者,不入心。
自然也難以激起半分波瀾。
“我不知你眼下是如何看我,但也大概猜到了,不會有什麼正麵的好印象,我隻能說,許多事不是針對你而來,隻是機緣巧合,有機會,就做了。就像你那次在台上,有機會,就借機掃清所有障礙,一樣的。”陶追然誠懇道。
傅長寧一定要借那次機會挑戰所有台下未參賽者嗎?
一定要把那些潛規則說得廣之於眾嗎?
她又不是真的一點不會看眼色,不外乎就是煩了,乾脆借著被人利用後生氣生事的由頭,光明正大把那些流言蜚語都給解決,還借機諷刺了域外軍盟的不公,從此以後,誰還敢陰陽怪氣仙門如何如何,先看下自個兒一直吹捧的聯盟有好到哪裡去。
“那現在呢?”
“嗯?”陶追然這次是真的懵了一下。
為傅長寧跳躍的思路。
“那次不是,現在呢?”
——那次不是有意針對,現在這次呢?
陶追然終於聽明白了。
“這次,我為了什麼而來,你應該知道。”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傅長寧重新取出的那塊石頭上。
“這確實不是小沙石,但我知道它怎麼變成小沙石。”
“你猜的不錯,這裡的事,確實和易家有關。”
早在白顯業提起小沙石和易家的關係時,就迅速引起了傅長寧注意,而眼下陶追然的話,無疑是佐證了這話。
又或者說,正因為他看到這玩意兒,就急於跳出來,才真正證實了傅長寧心中的猜想。
——他和陶家,果然不像表麵上那麼清白無害。
但陶追然聰明就聰明在,他沒有繼續打啞謎,試探關於這塊石頭的事,而是在意識到傅長寧發現後,就果斷坦白,把一切都交代了。
如此,反而保留了最後一分情麵。
現在,兩個人才能好好站在這說話。
“易家在軍盟,是一個流傳很久的家族,具體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未知,但他們的出名,就伴隨著小沙石作為圖騰,和巨額的戰功。”
“那個年代,易家是戰場上不可忽視的一抹亮色,他們的功法能夠甩脫魔族的追殺,直入萬軍之中,取魔族將領首級,幾次戰役下來,魔族有了防備心,易家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這是我知道的信息。等我真正長大成人時,易家已經是如今的老祖易衝之為首,上一任老祖於數十年前戰死,至於下一代,原本有一個易柳兒,但沒多久,也因為某次事故被殺了,軍盟年輕一代,夭折率其實是很高的,所以當時也沒有人覺得奇怪,易之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被推出來的年輕一代新的領頭羊。”
“這個之字很有講究,他原先不叫易之,應該是確定了某種身份後,才被賦予的一個的名字,等他成為新的易家老祖,就會和如今的老祖易衝之一樣,在舊名中取一個字,放在中間,作為全名。”
“這種取名法,人族當中聞所未聞,魔族當中,倒是有幾個小眾魔族有這種規矩,但也已經失傳很多年了。真正讓眾人對易家起疑心的,是近兩百年許多場易家參與的戰役,都或多或少有意外發生,比如你可能不知道,上回你所在的鎮北關,之所以魔族幾十萬大軍壓境,就是因為另一處關卡,有個將領無意中泄了密,說出了鎮北關如今隻有兩位真人看守的事。而事後調查,那人與易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起這些事,陶追然神色肅然。
“我這次明麵上是為了築基來,但實際上,陶家麵對的狀況沒有那麼嚴重,那些壓力更多隻是障眼法,我這次的目標,是易家。”
他的話,也算解了傅長寧心中一些疑惑,可也有更多疑惑誕生了,“可眼下,有問題的不是中央之地,怎麼又和魔族有關係?”
“你也知道,中央之地其實是人魔分境而治的,這次我們收到的情報就是,易家會配合魔族那邊一起行事,謀奪中央之地。”
“那你不去盯著易之,和我們在這浪費時間?”
傅長寧眼中的懷疑太過明顯,陶追然也有些啞口無言。
“總之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還有,中央之地實際發生的變故,也遠超了我預料,有些事,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問題不大,這次進來的人裡,不止我一個有任務,易之身邊也有一個跟著他的,實力不比我弱。”
“誰?”
“你之後就知道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