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桃兩手空空,歎了口氣,“本來是想給四叔帶我親手釀的桃花釀的,結果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太三太……”
季宗良道:“看來是四叔沒口福。”
“有,有的。”以桃忙說,“下次我再給四叔帶,家裡還有呢。”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傳來一聲輕輕的碰撞聲。
季福不知什麼時候走的,臨走時候,還悄悄把門關上了。
屋裡沒開燈,也沒敞窗,門一關,房間就黯了不少。
季宗良站在以桃麵前,很近。
他始終溫笑著看她,從以桃一進門,到現在。
以桃這時才發現,四叔身上穿著的,是睡衣。
頭發也軟啪啪的,幾分慵懶,像是剛睡醒。
好像,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四叔。
很溫柔,很和善。
完全沒有平時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意識到房間裡隻剩她和四叔兩個人的時候,不知怎的,剛剛才消下去的那股子心慌意亂,又逐漸湧上了心頭。
以桃低頭攥著手指,就聽四叔問,“既然空著手,為何還要來看四叔,嗯?”
以桃想,四叔今天好像心情很好,那她要不要把心裡話說出來。
想
了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於是以桃糯糯開口,“我想請四叔幫我個忙,可以嗎?”
季宗良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以桃抬起頭,就見四叔忽然背過身去,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走進了臥室。
走了?
“四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以桃有點不知所措,想了想,還是跟了進去。
季宗良已經躺下了。
以桃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到底沒邁進來。
“那,四叔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
“過來。”季宗良打斷她。
他閉著眼,抬起一隻手,倦懶地揉著眉骨。
“過來,幫四叔按摩。”語落,又咳了兩聲。
“好。”以桃抬腿邁進去。
走到床邊,看了看,小聲問,“四叔,我能坐在你枕頭旁邊嗎?”
“那我坐了。”見四叔沒說話,她訕訕坐下,微微俯身,將指按在四叔的太陽穴兩側,輕柔地按了起來。
季宗良閉著眼睛,眉心皺在一起。
“四叔,我媽……”
季宗良打斷她,“彆說話。”
默了兩秒,“除非說些四叔愛聽的。”
以桃小手一頓,愛聽的?
“那……四叔愛聽什麼?”
季宗良的眉頭擰得很深,“自己想。”
以桃哪裡知道?想著想著就走了神,原本按在太陽穴上的手,不知不覺就滑倒了耳朵。
季宗良睜開眼,突然扣住她的手。
以桃猛地回過神來,身子一抖,目光下意識落在自己的右手。
此刻正被四叔的大手緊緊裹在掌心。
她的大腦“嗡——”地一下,像在裡麵炸開了一朵煙花。
“四叔,你……”以桃另一隻手艱難撐在床上,整個身子懸在四叔身子上方,她拚了命地往回抽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季宗良力氣極大,就那麼緊緊攥著她的手,貼在臉頰,此刻他正微眯著眸子,喜怒不辯地盯著她看。
平靜地看她臉紅耳赤、焦灼難安。
以桃急紅了眼,眼淚差點掉下來。
就在這時,李宗良鬆開了手。
他重新閉上眼,嗓音又沉又啞,冷的可怕,“繼續。”
以桃揉著被攥得紅腫發麻的手指,深呼一口氣,把委屈的眼淚憋了回去。
她重新按在四叔的太陽穴上,顫著聲認錯,“對不起四叔,我不會再走神了。”
剛剛,她確實走神了。
她也不是因為在想四叔喜歡聽什麼話而走神,她是在思考,怎麼樣開口,才能讓四叔幫她的忙。
這件事,她幾乎想了一路。
從在灌木叢發現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人開始,她就在籌劃了。
“什麼事兒。”季宗良開口問。
以桃的動作輕輕頓了下。
她深呼一口氣,開口道:“我想知道,我
媽出事那天,出入後花園的傭人都有誰。”
以桃咬咬牙,又道:“我想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三太的人乾的。”
就在剛剛來的路上,她想起了那個從灌木叢裡離開的人到底是誰。
她是三太的保鏢。
平時很少出現在園子,以桃有一次偷偷去找英蟬,差點被他當成賊傷到,也是那一次,以桃對他心有餘悸。
沒想到,三太竟然也在暗中養著保鏢。
不過想想也合理,貴婦出街,不論派頭,全身家當也不會少,有保鏢很正常。
季宗良緩緩睜開眼,一道鋒利的眸光從眼睛裡直射出來,凝著上方那個因慌亂而不斷閃爍的眸子。
“是三太又如何。”
“我,我會提醒媽媽,要她小心……”
不等她說完,季宗良突然笑了起來。
以桃皺眉,“四叔在笑什麼?”
“你幾歲了。”
“一十。”
“是麼,四叔還以為你兩歲。”
以桃默了默,覺出四叔話裡的嘲諷,她縮回胳膊,直起身。
“我回去了,四叔。”
剛要起身,手腕就被人緊緊攥住,緊接著向下一拽,以桃毫無防備,整個人瞬間摔了下去,一下子壓在了季宗良的胸膛。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以桃整個人都是懵的,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身下那巨不斷起伏的胸膛燒得她發燙,她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脖子、耳朵、臉頰,霎那間躥成了粉紅色。
手腕依舊被死死攥著,以桃使勁扭動腰肢,想要讓自己爬起來,豈料下一秒季宗良就抬起了另一隻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與其說是摟,不如說是扣。
以桃的腰真的很細,季宗良隻用了一隻胳膊,就將她牢牢地叩在了自己身上。
以桃如觸電般僵在那裡。
呼出的氣體都是滾燙的,灼人的,一下一下地噴灑在他脖子的軟肉上。
“彆再動了。”季宗良有些無奈,他鬆開桎梏著她的那隻手腕,轉而用兩隻手全部環住她的腰。
他就那麼躺在床上,抱著她,望著對麵牆上倒映著的窗外枝椏的倒影,聲音啞的不像話,“四叔隻想問你一句話。”
“隻有求我辦事,你才會來見四叔,是嗎?”
不知怎的,以桃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