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陳艾芳母子倆在回家的路上,也聽說了這事。
母子倆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趕緊回家。
回到家裡,他們先去屋裡看顧夷嘉,見她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精神實在不太好,一看便知道外麵的傳言是真的。
陳艾芳冷著臉,二話不說就轉身。
“嫂子。”顧夷嘉睜開眼睛,叫了一聲。
陳艾芳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坐到床邊,摸了摸她微涼的手,柔聲道:“嘉嘉,你的身體怎麼樣?”
“好多了。”顧夷嘉朝她笑。
寶花噔噔噔地跑過來,撅著嘴告狀,“大姑太壞了,竟然氣暈小姑姑,明知道小姑姑身體不好,她一定是故意的。”
旁邊的寶山握緊了拳頭。
爸爸不在家,作為家裡唯一的男性,他就是家裡的頂梁柱,誰都不能欺負他的家人。
顧夷嘉雖然不喜顧明月,卻也不至於惡劣地想讓人誤會,特彆是嫂子,擔心她拿掃帚去打人,趕緊道:“不是的,是我今天坐得太久,起身時太急,不小心暈了下。”
說到這裡,她就有些悲傷。
她真的已經小心再小心了,但以往二十多年養成的爆脾氣、急性子,乾什麼都是風風火火的,總會忘記自己現在這副病弱不堪的身體。
就算這段日子,她已經在努力地養身體,但效果隻能說是微弱。
自從穿越過來後,顧夷嘉就有意識地鍛煉自己的身體。
當然不是那種運動的鍛煉,而是每天堅持多走幾步,讓自己的身體漸漸地適應。
說到底,其實原主的身體會如此弱,其一是早產,聽說當年生下來時,連三斤隻怕都不到,能活下來是奇跡;其二是早產兒體質孱弱,偏偏那個年代的醫療不發達,且這鄉下地方窮,也沒有那麼多錢送醫院,更沒有多少錢能買給小孩子補身體的營養品。
顧夷嘉能喝得起麥乳精這些,還是兄長十五歲後,懂得怎麼弄錢才有的,直到兄長十七歲去當兵,終於能日日喝得起麥乳精。
說到底,就是體質孱弱,抵抗力差,還附帶有貧血等。
不過顧夷嘉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並沒去大醫院仔細地檢查過,去的都是縣城的醫院。而縣城的醫院,很多設備老化,有些更是沒有,根本無法檢查得多仔細。
是不是還有其他不知道的病症,還真無法確定。
其實顧明城也曾經想過要請個長假,帶妹妹去大城市的醫院看看。
隻是,原主的身體太過虛弱,不能太過勞累,不能坐長途車,否則如果在半路暈倒,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可不是搞笑的。
正是因為如此,明明顧明城在軍中的職位不低,陳艾芳早就有隨軍的資格,仍是沒有去隨軍。
如果要讓家屬隨軍,顧明城一定要讓妻子帶妹妹一起隨軍的。
他不放心將妹妹留在老家。
但偏偏顧夷嘉身體孱弱,無法坐長途車,加之他所在的部隊在北方,還要考慮南北環境的差異,妹妹能不能適應。
陳艾芳母子三人聽後,臉色稍緩。
寶花捧著自己的小圓臉,不好意思道:“原來是這樣,那我不是誤會大姑了?”
好孩子就要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
陳艾芳摸了摸她的腦袋,“明兒若是遇到明月,你要和她道歉,再和大家解釋一下,好孩子不能撒謊,知錯要改。”
“知道了。”寶花撅起嘴,“可是我還是不喜歡大姑。”
她年紀雖小,但不表示她什麼都不懂,要不是大姑說了那些話,小姑姑也不會急著起身,讓自己差點暈了。
寶山道:“小姑姑以後還是小心點。”
被一個小孩子說教,顧夷嘉隻能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了。”
叮囑顧夷嘉好好休息,陳艾芳帶著兩個孩子去做晚飯。
走出門,她的臉色便沉下來。
顧明月竟然敢來小姑子麵前說那種話,她安的是什麼心?如果顧明月自己對薑主任沒想法,她還覺得顧明月是為顧夷嘉好,想給她找個好對象。
可這事經不起推敲。
寶山也想到這個,他低聲問:“媽,大姑是真的要給小姑姑找對象嗎?那薑主任是怎麼樣的?”
他沒見過薑進望,也不知道顧夷嘉已經拒絕過薑進望,並不清楚這些事。
陳艾芳原本覺得孩子小,不拿這種事和他們說的,這會兒,卻覺得有必要和他們說清楚,省得哪天有人跑到兩個孩子麵前說三道四。
她有種直覺,隻怕這事沒完。
那薑進望,隻怕不會這麼容易放棄。
聽完陳艾芳說的事,寶山皺眉,又問:“那個薑主任……對小姑姑是真心的嗎?”
陳艾芳搖頭,“先不管他是不是真心,隻要嘉嘉沒那個意思,那就不重要。”
寶山點頭,表示明白了。
若是小姑姑不喜歡,管他薑進望是誰,就算是皇帝都不行。
寶山的年紀雖小,也知道若是要找對象,以小姑姑這副病懨懨的身體很難找得到好的。
他和父母一樣,都已經有心理準備,要養小姑姑一輩子。
就算那薑主任對小姑姑是真心的又怎麼樣?他能接受小姑姑的身體,不代表他的家人能接受。小姑姑既然已經明確拒絕,不想找對象,那就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