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快來到冬至。
因為夫人身體不好,丞相和夫人感情又如膠似漆,所以平日裡丞相都是陪著夫人用飯,連帶著上頭的兩個兒子,而宴安,從穿越過來基本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宴安很少能看見丞相。
丞相大人作為有著兩個主角攻的兒子的爹,生的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三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和二十多歲差不多,宴安第一次偶然撞見丞相是十一月份的時候。
那天不用去學堂上課,他穿越過來這段時間,隻要放假,基本都是往外跑去玩耍,正好他聽阿竹說花園裡的菊花開了,很是好看,就想去看看。
因為夫人是個喜歡花的人,所以丞相府的花園很大。他沒有帶著阿竹,自己過去了。
花園裡的菊花品種繁多,好多他都不認識,兩邊盛開的菊花中生著一條大約兩人寬的碎石子路,他就是這樣和原身的丞相阿爹不期而遇的。
深秋裡的天氣,丞相阿爹身著白色的常服,頭上挽著一根白玉簪子。他身旁是身披白色狐裘的夫人,夫人果然如傳聞中身體不大好的樣子,麵色蒼白,此刻她眉眼彎彎,看上去心情不錯。身後跟著平日裡照顧夫人的兩個丫鬟。
秋風不像冬風凜冽,但一向也不溫柔,在撞見丞相阿爹的那一刻,宴安學著原身低頭問候了一句阿爹好。在原身十二年的記憶裡,他同丞相阿爹見麵的次數雖然少得可憐,但他通過幾次寥寥會麵的情形,心裡大概也知道丞相阿爹很不喜歡他。但天下的孩子,沒有一個不對自己的父母敬仰親近的,原身也是這樣,但又清楚的知道著自己的不討喜,所以想要親近卻又總是膽怯,每次撞見丞相阿爹,便都低著頭打招呼,裝作一副不大在意的樣子。
而丞相阿爹,每次都是一個冷淡的嗯,便從原身身旁路過,但是這次好像有些不一樣。
宴安低著頭,十二歲削瘦的少年,離著丞相大人尚有數十步的距離,卻分明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丞相大人將目光靜靜的落在了少年身上,身旁的夫人不知道何時也沒了笑意。等候半天,沒等到回應,宴安不知道該不該走,偏偏418此時也沒有任何提醒。不知道為什麼,宴安突然感覺一種奇怪的情緒在浸染他,心裡像栓上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他悄悄抬頭,恰好對上丞相大人好看的眉眼,在他抬頭的瞬間,他看見眼前麵無表情的丞相大人似乎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隨著這個皺眉,丞相大人的麵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鬆開握著夫人的手,身後的丫鬟上前一步,帶著夫人離開了花園,隨著夫人的離開,丞相大人終於是開了口:“我說的話你都忘了?”
指責的話語,冷淡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