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一臉懵逼,他穿越過來其實隻知道原身的大概,並不是直接繼承了原身的記憶,自然不知道丞相大人這個所說的話是什麼話。一時之間,他拿捏不好怎麼回答。
丞相大人也不是真的需要他的回答。
隻見丞相大人依舊站在原地,神色不喜於色,冷冷的沒什麼表情,明明還未入冬,這風卻已經有了像要把你骨頭刮碎的即視感,此時花園裡除了他倆沒有彆的人,一時之間,便隻能聽見這風聲。
丞相大人眼如點漆,眸子像兩塊上好的黑玉石,他盯著宴安,宴安的心猛地一跳,又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後頸泛起一陣陣涼意。
丞相大人說:“你就跪在這好好反省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
宴安跪下了。石板冰涼,透過薄薄的衣物傳送到他的肌膚上,連帶著他的這整個身體也慢慢的涼了下來。
他回憶起了前世。
那是他又一次記不清楚是因為什麼原因進了醫院,他進的醫院是自家的私立醫院,他記得那是夏天。陽光應當是十分灼熱的,但病房裡開著空調,始終維持在一個不冷不熱的溫度。
平日裡隻要他住院,不管多忙,大哥二哥總是會輪流抽出時間來陪他,那天陪他的是大哥。大哥捧著一束白色的水仙花,一枝枝的插在病床旁邊的花瓶裡。
因為是自己家的醫院,所以他的病房裝修很不一樣,牆麵是他喜歡的天藍色,散發著柔和的氣息,窗簾是奶白的半透明紗加上一層深綠色的遮光簾,藍色的床單,白色的病號服,躺在床上,他感覺自己就像躺在藍天上的白雲,舒適,自由。
他靜靜的看著大哥插花,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明亮卻不灼熱,映在男人深邃沉靜的眉眼上。
然後插完花的男人俯身,替他把被子向上提了提。
宴安閉了閉眼,舒出一口氣。他會回去的。
天氣不知何時起了變化,清澈如底的天空被灰色一層層的撲染開來,他額頭感受到一滴清涼——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