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留青此時在翰林編做了個小官,中午陪著宴安吃完飯就去辦事,到晚上才回了府。
他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差身邊的小廝去把宴安接過來。
此時白日裡的落雨早已停歇,夜幕深沉,屋外長廊上的燈籠裡燭火重重,宴留青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看見了因畏寒裹著雪白狐裘的少年,此時少年正偏著頭,是在和身旁的人說話。
他這才看見旁邊一身玄衣的宴知州。
夜風冰涼,吹拂人麵,身後跟著的小廝手裡拿著的宮花燈籠沒能照亮前麵的兩人,然而在頭頂一隻接一隻的燭火裡,他看見了大哥的神情。大哥的表情好像還是和平時差不多,一貫的冷淡自持,然而明明是差不多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是在他注視旁邊的人的時候。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他走之前,大哥還是對少年一向視為無物的……
他看見少年直到快走到跟前才發現立在門口的他,“二哥,你怎麼在外麵等,不冷嗎?”
此時一陣冷風吹過,他在風裡笑了:“這不是想讓你到了第一眼就能看見我嗎?”然後不經意的問旁邊的人:“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屋裡被銀骨炭烘的暖烘烘的,宴安解開狐裘,替男人回答了剛剛的問題:“大哥和我一起吃的晚飯,你叫的人剛好撞見,大哥說他也想看看你給我買了些什麼。”
還陪著吃了晚飯啊….他心裡一沉,麵上卻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啊,可是大哥見過的好東西太多了,我買的這些怕是入不了眼。”他轉頭看向男人,不算客氣的下了逐客令:“要不大哥你還是回去吧,這些小東西,就不來汙大哥的眼了。”
“而且,”他補充道:“大哥你這麼嚴肅,有你在,安安也不會自在。你說是吧,安安?”
宴知州看向宴安,神色淡淡:“是嗎?有我你會覺得不自在?”
宴安:“……”
什麼鬼,為什麼他這麼像婆媳劇裡被夾在媳婦兒和媽之間受氣的受氣包老公???
他抽了抽嘴角,乾笑了一聲:“怎麼會呢?”昧著良心說:“大哥…平日裡還是、蠻平易近人的嘛。”又趕緊轉移了話題:“二哥,你說的禮物呢?趕緊帶我去看看,彆乾站在這了。”
宴留青輕飄飄的笑了一聲:“行吧,既然安安沒有覺得不自在的話,那大哥你也一起來看吧。”言畢,轉身進了內屋,不再看身後的二人。
裝禮物的紅木箱子放在內屋的桌子上,他們三個圍在桌子邊查看了起來。
宴留青買的都是一些不是特彆昂貴但是有意思的小玩意兒,比如木頭格子,裡麵藏有機關,得一層一層解密來把它拆掉,還有遠遊郡的特產。
宴留青一邊把東西拿出來一邊講解:“遠遊郡盛產鮮花,所以他們的鮮花餅做的很不錯,其實還有其他很多好吃的,但是路途遙遠,帶回來怕是都悶壞了。”說著直接遞到了宴安嘴邊:“嘗嘗。”
宴安張嘴咬住,然後拿手捧住小口的吃了起來。看起來莫名乖順,宴留青心情好了一點,問宴知州:“大哥你吃嗎?”
宴知州搖頭。
因為晚飯吃得飽飽的,這個鮮花餅一個又做得有些大,他吃了半個就已經是有些吃不下了。宴留青隨時關注著,宴安啃餅子的動作一慢下來他就猜到了,直接伸手拿過餅子,十分自然的就著宴安吃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宴安:“…….”二哥你乾嘛!二哥你吃我口水了你造嗎!
這時宴知州涼涼的笑了一聲:“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搶人家吃過的東西的習慣?”
宴留青毫不在意的又吃了一口:“可能是因為彆人吃過的就是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