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看看左邊開心吃著餅的二哥,又看看一臉沉鬱的大哥,選擇低頭默默翻箱子裡的東西。
箱子裡還有話本,雜誌怪談。來到古代之後,沒有了手機,娛樂設施少的要命,他好多時候都是看話本打發時間,各種類型的都被他看得差不多了。這箱子裡的都是他沒看過的。
不得不說,二哥送的這些他都還蠻喜歡的。
二哥送的東西已經看完了,他開始把東西往箱子裡撿:“謝謝二哥,我都挺喜歡的。”
宴留青握住宴安瑩白的手腕:“既然喜歡二哥的東西,又這麼長時間沒見過麵,不如今晚你我抵足而眠?”
話是對著宴安說的,眼睛卻看向了宴知州,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男人身上的氣勢就變了,利得驚人,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寶劍,下一秒就要將他割傷。
他卻沒有發動,問了宴安:“三弟你怎麼想?”
喵的…今晚上是怎麼回事啊!宴安此刻有些頭大,真就很奇怪。這兩兄弟怎麼回事啊!
許是看出了他的為難,宴留青輕笑一聲:“有這麼難回答嗎?算了,問著玩的。”替宴安把剩下的東西放好,“我讓小四先送你回去,我和大哥有些事要說。”
宴安走後,宴留青也不再裝,平日裡的笑模樣此刻是一絲一毫也看不見了,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從前這個在他映像裡冷漠的像是沒有感情的隻是恰好套了個人類的殼子的人,說了自少年走後的第一句話:“大哥,你很奇怪。”
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在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宴知州臉上的表情還是近乎一樣,看不出變化。
他坐了下來,微垂著頭,臉色藏在燈光陰影裡,晦暗不明:“大哥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不是從來不管三弟的嗎?還帶著我讓我一起不要管,可我就是喜歡三弟,你都這麼多年沒注意過他了,我養的好好的,你為什麼又要來橫插一腳?”
壓抑的氛圍中,宴知州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也說了是三弟,你是哥哥,我就不是了嗎?”
聽聞此話,宴留青猛的抬眸,一側的燭火儘數倒印在他的眼中,那燭火明滅著在他眼底灼燒,“是嗎?可是我看你,對他不像對弟弟,”說出的話便也帶了火意燙人,“反倒是,”他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情人。”
這夜晚過於寂靜,連風都不知了去處,於是接下來的這聲反問輕輕的卻又像重重的:“你喜歡他,是嗎?”
這話多可笑。
身為哥哥,怎麼能喜歡自己的弟弟?他心頭的苦意漫上來,幾乎將他淹沒。
結果被他質問的人沒有因為他這個荒唐的問題而發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是笑了。
燈光映照在他的眉眼之上,像是一段昏黃的舊時光,便襯得這笑意莫名溫柔。
他說:“嗯,我喜歡他。”又補充:“不是對弟弟的喜歡。”
這話無異於平地起了聲驚天響雷,在遠遊郡辦差被劫匪拿刀架在脖子上都能八風不動的宴留青驚的跳起來,他像是憤怒,又像是吃驚的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原本以為宴知州會羞愧,會無奈,會難過,但這些情緒男人統統沒有,他隻是十分坦然的說著:“我喜歡他,就算是我弟弟。”像在說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
“而且,”他定睛看了一眼被自己震得失去言語的人,垂眸:“他不是我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