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宴知州也沒說好還是不好,他隻是說,就算他想去,也得等著把這個年過了。但是宴安隱隱能感覺到,大哥並不樂意。
很快就到了年關,一年末尾裡的事物繁多,大哥和二哥天天都是很忙的樣子,宴安也沒有閒著,他開始本來以為就按劇情所寫,當個小官,然後等著主角受就行。但守藏史需要住在宮裡的話,他就得多了解一下宮裡的情況了。
他知道當今皇帝叫懷珩,劇情裡寫了,他也是主角攻,然而如今這個主角攻後宮不說佳麗三千,但一百卻是有的。目前後位空懸,束禦史之女束盈束貴妃掌管後宮。按理來說,這種貴妃好像都是很囂張跋扈的性子,然而束貴妃卻是出了名的大度賢德,畢竟聽說開始懷珩的後宮空空蕩蕩,是束貴妃主張選秀,廣納美女。
但皇帝上麵還有個太後,情況就有些複雜了。太後據說是生得貌美,格外受先帝寵愛,但是身體原因,沒有子嗣,就抱養了當時還是個小孩子的懷珩。先帝大概是真愛太後,一屆孤女,被他封為皇後,連帶著被抱過來的懷珩水漲船高的做了個太子。後期先帝並重,太後垂簾聽政,到了現在,情況好像都沒有過於改善。
由此可見,朝庭官員分為三批人馬。一批太後派;一批保皇派;一批就是純臣了,誰也不站!不過懷珩作為主角攻,主角光環一籠罩,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最後的贏家是誰。
高端的朝廷爭鬥,不見刀光,卻處處血影。這個世界的朝廷爭鬥,目前就是兩方互罵。保皇派說太後不要臉,從古至今就沒有見過這麼貪戀權勢的女子,說某某地發生災害都是怪在太後的頭上,說自從太後執政以來,靖國這幾年災害頻生,都是太後的錯,太後就一個災星。太後派就說皇帝他媽的一點也不懂事,還不是因為他自己太年輕,什麼經驗也沒有,太後才辛辛苦苦的替他處理政事。又說我們太後以前是多麼多麼的貌美,現在都被氣得長了一根白頭發!皇帝是大大的不孝!你們這些臣子就是大寫的迂腐!
但是守藏史隻是個鹹魚小官,平時就守著宮裡的藏書樓,隻有一個月一次的大朝會需要例行參加,那麼這些爭鬥是跟他不會有什麼關係的。他隻要好好苟住就成。
年關這天,丞相府裡早早的就掛起了紅燈籠,往年都是他和阿竹兩個人過,二哥是前年開始吃了晚飯會過來看看他,今年有了個小高,宴安原本以為是那就三個人一起,結果一早就被人通知,讓他過去一起,聽說是夫人想看看他。
宴安大概能猜到,畢竟這具身體已經過了十七的生日,蠱蟲覺醒了都,快滿十八了。前十幾年是交給旁人管照,藥快成熟了,可不得看看嘛。
他去了。
到了之後飯菜已經上桌擺放的差不多了,但此刻隻有他一個人,其他幾人在祭祖,這個環節當然也和宴安沒有關係。他就在飯廳裡站著等。
沒過多久人就來了。丞相宴斯年牽著夫人呤藍,看著麵色蒼白的她滿目柔情,兩個哥哥跟在後麵,自從宴安知道丞相是中了蠱之後,他就總覺得丞相滿目柔情看著的不是人,而是他身體裡那隻叫相思的蟲子,凝視著另一隻蟲子,讓人不由的有些惡寒,又轉念一想,自己的身體裡也有隻蟲子。好吧,還是暫時遺忘吧。
丞相隻有對著夫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生動了一點,像是原本一尊精致的人偶活了過來。他護著夫人小心的坐好,這才肯施舍給旁人一絲目光,宴安清楚的感覺到,丞相的視線在路過他時凝了一瞬。
然後才淡淡道:“都入座吧。”
宴知州和宴留青分彆坐在了他的左右兩側。夫人坐在對麵,是抬眼就能看個清楚。夫人被丞相牽著,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旁邊的人身上,知道今天宴安會來,上次見麵也是好幾年前,直到坐好為止,吃飯途中,才是提起心理準備看了對麵的人一眼。但是好像這些心理準備沒有絲毫用處,她一眼看去,竟是呼吸都亂了。錯愕之下,是手上的筷子都落在了桌子之上。
怎麼會,長成了這個樣子??!
飯後,宴斯年讓宴安跟著他去了書房。
丞相的書房看上去並不奢華,就一張簡單的案子,案子上蓮台形狀的香爐裡香煙嫋嫋,是青木的味道。旁邊放著毛筆架子,後側的牆上掛著一副山水畫,而這個書房,隻有一把椅子,在案子的後麵,丞相坐了上去。
宴安站在案子前,想著丞相找他是乾嘛?
“你想當官是嗎?”丞相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修長的手指拿著毛筆寫著字,頭也不抬的問。
丞相能知道這件事情,宴安並不驚訝,畢竟這是丞相府。
所以他也淡淡應道:“是的。”
“翻了年就去吧。”丞相一錘定音。等宴安走後,他的頭卻是莫名其妙的痛了起來。
於是,就這樣,宴安達成了當官小目標。說實在的,宴安大概能猜到,丞相本人肯定是不管他做不做官的,大哥也不大樂意他去,那這件事多半是夫人的意思,怎麼說呢,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其他,她清楚的知道宴安活不久了,在這樣的宴安提出什麼要求時,是會願意幫忙的。
過年期間,兩個哥哥帶著宴安逛了花燈節,坐船遊了湖。花燈節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因為街上人人都帶著麵具,靠麵具認人。宴安還不小心和兩個哥哥走散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