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月夜(1 / 2)

小雄蟲磨磨蹭蹭,神情猶豫。

阿勒西奧也不催他,隻是低垂著眼眸,聲音很輕地又問了一句。

“不可以嗎?”

阿勒西奧當然也是很有魅力的。

這種魅力在大多時候甚至與他的長相無關——並不說阿勒西奧長得就不好看了,而是相比軍雌的容貌,更多蟲在看見這位軍部之主的第一瞬間,首先注意到的,往往是他作為上位者看似散漫隨性的氣質下,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威壓與氣勢。

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軍雌,此刻卻像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雌蟲,親昵地、征詢首肯一樣地問他,可不可以給他一個臨彆之吻。

唐酒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暈了。

尤其對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始終注視著他,眼中是冷靜卻並不掩飾的灼熱與渴望。

小雄蟲開始動搖。

都說養寵物就得管寵物的飼料,如今他都自認是軍雌的“主蟲”了,想要對方溫順聽話地為他做事,卻又不給對方一點甜頭的話,似乎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那就……親一下?

他遲疑一下,踮起腳,像某種小動物一樣,小心又試探性地去貼阿勒西奧的嘴角,確定發現對方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這才放心大膽地搭著軍雌的手關節,與他唇齒相依。

是一個短暫的、全然由唐酒主導的親吻。

這讓他新奇地舔了舔唇角,像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回憶另一隻蟲的唇瓣上的味道。

……有點奇怪。

但是不討厭,甚至有點想再來一次。

難道這就是阿勒西奧每次主動親他的感受嗎?唐酒想,不可避免地因此有些走神,可也就是他走神的這麼一個瞬間,年長的軍雌望著他,露出了他再熟悉不過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等,這種反應……

不等唐酒退開,擅自認定小雄蟲還想繼續的軍雌便托著他的下巴,又輕柔地吻了下來。或許是考慮到了唐酒的喜好,這個親吻並不似阿勒西奧以往的凶狠,反倒像是在模仿數秒鐘前的唐酒。

吸吮、輕啜,帶著隱秘又小心的試探。

唐酒被他這種抄襲自己的親法吻得麵頰燒燙,老實了不到兩秒鐘,就忍不住扯軍雌的手臂,想要從對方的桎梏中脫離出來。

雄蟲掙紮的力道不似作假,阿勒西奧當然不會違背對方的意願,最後戀戀不舍地貼了貼小玫瑰的花瓣,才放開手:“小沒良心的。去吧,有時間彆忘了和我通訊。”

唐酒才不搭理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疑心自己是被軍雌親腫了,否則為什麼他都掙脫開了,這裡還在隱隱發燙呢?

最重要的是,直覺告訴唐酒,他似乎又一次在與阿勒西奧的交鋒中失敗了。

這讓他變得有些沮喪,更加堅定了要在近幾天裡和阿勒西奧保持距離的想法,是以,對於軍雌的叮囑,小雄蟲隨便聽了個耳朵,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溜煙地回自

家的領地裡去了。

回到家中的唐酒堪稱如魚得水。

沒有阿勒西奧黏黏糊糊地打攪,唐酒終於撿起了半個月都沒能好好上分的星網遊戲,遊戲玩累了,就去後廚看廚蟲們準備午餐,不時對著廚蟲們的手藝指點江山。

這樣快快樂樂、沒心沒肺地玩了一上午,重獲瀟灑與自由的唐酒終於得出結論:他還是他自己,既不變態,也沒有因為某隻蟲變得奇奇怪怪,還是那個全帝國最最漂亮可愛的雄蟲。

果然還是阿勒西奧對他下了咒。

唐酒鬆口氣。

隻覺得天晴了雨停了,混世小魔王唐酒他又行了。

殊不知,另一邊同樣在觀察他的親蟲們,也跟著鬆了口氣。

無論是作為曾經的死對頭,還是如今的盟友,弗萊明家上上下下都不會對發生自軍部傳出來的消息無動於衷——考慮到這半個月以來,全軍部都在誇克萊因元帥與其雄主的感情有多好,弗萊明蟲就更坐不住了。

說好的政治聯姻呢?

怎麼突然就拐到情感頻道上來了?

不可否認,即便正視兩蟲的年齡差,阿勒西奧·克萊因依舊是全帝國最適合唐酒的雌蟲:比阿勒西奧的年輕的,不如他有錢有勢;同樣位高權重的,也不比阿勒西奧情商高、更懂唐酒的心思。

可唐酒實在是太年輕了。

唐禮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雄子,隻是兩蟲的閱曆在那裡,阿勒西奧比唐酒多活了一百年,多的是手段和心眼子,唐酒再聰明,真正與高等雌蟲對弈的經曆卻少得可憐。倘若唐酒一直不動心也算了,哪天真要把感情搭進去了,唐禮是真擔心自家小雄子被吞得渣都不剩。

隻不過——

看著樓下自得其樂,對軍雌隻字不提的唐酒,唐禮失笑。

看來是他想多了。

雖說這個想法對帝國元帥不太友好,但比起眼看著唐酒喜歡上某隻心機深沉的雌蟲,作為雄父,唐禮私心更希望自己的雄子能夠一直沒心沒肺、無憂無慮地過下去的。

晚餐時間。

弗萊明家的餐桌向來安靜,浪了一整個白天的唐酒也跟著安分下來,無精打采地扒拉著自己盤子裡的食物。

剛準備習慣性地將自己不喜歡的菜劃給給坐在身旁的蟲子,叉子舉到半空中,唐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已經回到了弗萊明家,身邊坐著的,也不再是會和他分享食物的阿勒西奧了。

唐酒抿了抿唇,默默地把叉子收了回來。

雄父適時地出聲提醒:“寶貝,你已經成年了,隨時都有可能迎來二次覺醒,這個階段挑食可不好哦。”

好叭。

唐酒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繼續與自己餐盤裡吃膩的食物殊死搏鬥。

腦子裡卻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阿勒西奧。

和雄父唐禮一樣,阿勒西奧也不允許他挑食,但阿勒西奧從來都不會直截了當地說“不準”,告誡說這樣對他的身體不好雲雲,而是一聲不吭地找來更多能

夠滿足雄蟲營養攝取的食物,和能夠將它們處理得恰如其分的廚蟲。

這樣的對比毫無道理,唐酒也沒有任何抱怨雄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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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雄蟲僅僅隻是從這樣一個再微小不過的細節中,敏銳地察覺到了雌君與親蟲的區彆——

他們都希望他能健康、平穩地度過二次覺醒。

阿勒西奧在意的卻不僅是健康本身,還有整個覺醒前後區間裡,唐酒私蟲的喜好和感受。

他希望他健康,也希望他舒適和快樂。

想著想著,唐酒就有些走神。

唐禮看在眼裡,心頭微沉。

飯後。

唐酒陪伴著許久不見的雄父和雌父,在花園裡一邊散步消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許是心中有鬼,唐酒沒敢提及軍雌,隻撿了幾件他在軍部聽來的八卦趣事說來聽。

小路繞到第二圈的時候,唐禮側頭,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雄子,冷不丁道:“我和你雌父商量著,準備把你和克萊因的訂婚典禮安排在明年六月,你覺得怎麼樣?”

唐酒脫口而出:“這也太晚了吧!”

……?

話音落下,一圈蟲齊刷刷地看過來。

唐酒自知失態,唯恐自家雌父雄父看出不對,連忙找補道:“咳,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和克萊因之間的合作現在已經很深入了,在訂婚時間上拖遝,很容易讓對方認為我們沒有誠意,也不方便我們收攏維新派的的勢力……”

越說,聲音越小。

此情此景,唐禮與維斯卡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夫夫倆對視一眼,心下五味陳雜,麵上則是若無其事地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那就再看看吧。”

這邊夫夫倆心情複雜,那邊的唐酒還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呢。

他隨便陪伴雌父雄父轉了兩圈,就迫不及待地洗漱、上床、打遊戲。一直到晚上九點,唐酒玩夠了遊戲,放下光腦環,獨自對著天花板發呆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小雄蟲才隱隱感覺到似乎少了些什麼。

少了些什麼?

他似有所覺,卻不願意細想。

僅有一蟲的床又大又空蕩,唐酒縮進被子裡,將自己卷成一隻毛毛蟲,一連滾了好幾下,也沒碰到記憶裡帶著溫度的“障礙物”,於是又把自己癱成餅狀,悶悶不樂地躺倒在床上。

要打通訊嗎?

小雄蟲戳了戳枕頭邊上的光腦環,心生猶豫。

分彆之前,他是答應過阿勒西奧,即使回到弗萊明家,也會通過視頻通訊的方式和對方保持聯絡不假,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阿勒西奧讓他打視頻,他就乖乖打視頻,那他豈不是很沒麵子?

就不能是阿勒西奧主動打過來嗎?

轉念又想。

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他還以一己之力,阻攔了雌父與雄父將訂婚日期安排在明年六月的決定,這麼大的功勞,他為此專程打個視頻通訊過去邀功,不過分吧?

這麼想著,唐酒自己都沒忍住點了點頭,認為自己說得十分有道理。

他拿起通訊,正準備撥通視頻通話,下一秒,對麵便發來了語音通訊的邀請。

是阿勒西奧。

這個發現讓雄蟲略有些低落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些許,待那聲熟悉的、低沉好聽的“糖糖”從通訊的另一端傳過來時,唐酒清晰地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聽見了屬於自己的心跳聲。

阿勒西奧:“糖糖?”

唐酒本能地想回應他,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好“嗯”了一聲。

阿勒西奧:“在家裡玩得開心嗎?”

唐酒:“嗯。”

阿勒西奧:“晚上有沒有乖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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