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爭搶(2 / 2)

蟲與蟲之間的交流就不能簡單直接一點嗎?

怨念歸怨念,對方已然出招試探,唐酒也不好不接招。正在腦子裡搜刮各種沒用的廢話呢,那邊房間的大門卻是再一次被暴力掀開——

“呼,好險,幸好趕上了!”

房間裡的兩位雄蟲同時抬起頭。

隻見一大隊穿著本部統一製服的軍雌們在門口站成了兩排,因為數量較多,僅有為首的軍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笑眯眯地抬腳踏了進來。

這就是留守本部的弗洛裡了。

年輕的副官先是低下半頭,做了個行禮的動作。

“唐酒閣下,午安。”

唐酒:“……午安?”

雖然不明白軍雌什麼時候能夠未經通報擅闖聖地了,但眼前雌蟲的身份,唐酒還是認得出來的。

眼前的軍雌不是彆蟲,正是阿勒西奧離開前提過,會在他離開期間,代替他照顧自己的副官,弗洛裡。

維新派既然要對付阿勒西奧,自然不可能僅僅隻是在第六星係設下埋伏,隻怕如今的軍雌本部,也因部分叛變的高等軍雌,落入了維新派的掌控之中,唐酒本以為,此時的弗洛裡應該會作為阿勒西奧的代表,忙著在本部與維新派抗爭才對。

怎麼本部都不要,直接往聖地來了?

正納悶間,那邊的弗洛裡已經轉頭看向賽萊斯特,毫無尊敬地道:“閣下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先是千裡迢迢把唐酒閣下押過來軟禁,之後又放任和唐酒閣下不對付的雄蟲進來找茬,現在發現唐酒閣下極有可能進化為S級雄蟲又開始變臉,我說,你們高塔都這麼……會玩的嗎?”

考慮到對麵的雄蟲兼任雄保會會長,弗洛裡到底還是沒有嘲諷得太過,最終選擇了“會玩”兩個字。

然而饒是如此,也足以令賽萊斯特不滿了。

作為高塔首席,賽萊斯特就是在與議院和軍部的三方會議上,也從未得到過半點來自雌蟲的冷眼,即便三方利益無法達成一致,議院和軍部的代表蟲也不會對雄蟲惡語相向,用詞那叫一個彬彬有禮

聽了弗洛裡蠻不講理的發言,賽萊斯特臉都黑了。

怎麼回事?

不是說維新派正在和克萊因留下來駐守的軍雌,爭奪本部的控製權嗎?怎麼弗洛裡這個臨時領袖反倒臨陣逃脫,直接跑聖地作威作福來了?

維新派究竟是乾什麼吃的?

賽萊斯特強忍住怒火,冷聲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帶著軍雌擅闖聖地的?”

弗洛裡聳聳肩:“這不是事急從權嗎?”

“根據帝國的《婚姻法》,聖地雄蟲一旦與特定雌蟲締結婚姻關係,其相關事物便不再由聖地負責,而是由雌君直接負責。考慮到克萊因元帥和唐酒閣下的準夫夫關係,無論唐酒閣下是否犯罪,在正式的判決下發之前,唐酒閣下都理應待在元帥府,等待傳訊,而不是被聖地強行扣押軟禁,直到審判開庭。”

“奈何克萊因元帥在外征戰,暫時趕不回來,隻能是由我這個做副官的,代為接唐酒閣下回家了。”

賽萊斯特不想和他糾纏,乾脆道:“很遺憾,你來晚了——就在半個小時前,你們的唐酒閣下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如今證據確鑿,為避免犯蟲畏罪潛逃,聖地完全有理由看守犯蟲,直接審判開庭為止。”

“認罪?”

弗洛裡滿臉失望,義正言辭地發出譴責:“其他蟲說這話也就算了,賽萊斯特閣下,您作為雄蟲保護協會會長,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言論?”

賽萊斯特:?

啥玩意?

不等塞萊斯特提出疑惑,弗洛裡便深沉道:“您看看唐酒閣下柔弱的身體、緊張的肢體動作、惶恐不安的微表情,這說明什麼?唐酒閣下分明是受到了驚嚇,扛不住聖地的壓力,這才認罪的。這根本就不是證據,而是赤|裸|裸|的逼供!”

“我有理由懷疑,您已經不再適合雄蟲保護協會會長一職!”

賽萊斯特:……?

他抬起頭,看向了唐酒。

唐酒想了想,偷偷將他隨手甩到地上針筒踢到了沙發底下,同時配合地做出柔弱不安的表情。

賽萊斯特沉默了。

弗洛裡再接再厲:“雖然不知道是誰害得伊林閣下徹底喪失了晉升s級的可能,但聖地保護不周,導致帝國失去了一位珍貴的聖閣下也是事實,聖地能否在歹徒的威脅下保護好唐酒閣下,我對此表示嚴重懷疑。”

賽萊斯特嘴角抽了抽。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這個歹徒不是彆蟲,正是是唐酒他自己?

仿佛看出了塞萊斯特內心的反駁,弗洛裡麵不改色,語氣裡卻多了些意味深長:“您不會真的認為,是唐酒閣下害得伊林閣下喪失了晉級資格吧?”

賽萊斯特不說話了。

弗洛裡這才轉頭,走到唐酒跟前,恭敬地道:“唐酒閣下,元帥府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入住,請問您是回元帥府,還是由我們護送您回弗萊明家?”

唐酒正準備回答,卻聽身後的賽萊斯

特忽然開口。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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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酒聞聲回頭。

事已至此,又有軍雌橫在中間胡攪蠻纏,賽萊斯特也懶得再和唐酒繞圈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道:“唐酒,你是個聰明蟲,你應該知道,高塔是靠什麼在帝國屹立不倒的吧?”

唐酒沒有說話。

賽萊斯特平靜地道:“是平衡。”

“隻要維新派與保守派互不相讓,隻要軍部與議院相看兩厭,隻要雌蟲們一天還在內鬥,高塔作為完全獨立於雌蟲之外的第三方,就可以永遠高高在上,居於不敗之地。”

“可現在……”

他看著唐酒:“平衡被打破了。”

被弗萊明,被克萊因,被唐酒與阿勒西奧的婚姻。

除了弗萊明和克萊因本身,全帝國的勢力都不希望唐酒和阿勒西奧走一起。

維新派如此,保守派如此,高塔亦然如此。

賽萊斯特說,高塔願意奉唐酒為主,並不是敷衍或欺騙的意思。

曆史上,曆代高塔首席本就是由最初的高塔雄蟲們後代中的S裡雄蟲擔任,幾乎每一支高塔雄蟲祖上有出過S級首席,高塔雄蟲們對此接受良好,且很樂意以S級雄蟲為中心,一致對外。

前提是,唐酒還是高塔的唐酒,而不是克萊因的唐酒。

伊林說,帝國元帥未必會在唐酒和軍雌之間,選擇唐酒。

事實上,賽萊斯特同樣想問問唐酒——

一邊是放棄與克萊因的婚約,與克萊因一刀兩斷,接受高塔的投誠,成為烏拉諾斯與高塔的王;

一邊是堅持與阿勒西奧的婚約,與弗萊明和克萊因以外、包括高塔在內的全部勢力為敵。

唐酒會選擇哪一個?

“伊林的確是個蠢貨,但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錯。”

賽萊斯特:“你當然可以堅持克萊因,選擇與高塔為敵,可一旦你選擇與高塔為敵,相信我,到那時,全帝國聽令於高塔的雄蟲,都會對軍雌說不。即便克萊因願意為了你與聖地為敵,可你有沒有想過,他手下的軍雌是否樂意?克萊因又是否會為了你,罔顧所有軍雌的想法?”

賽萊斯特叫他:“小酒。”

唐酒很難形容年長的雄蟲此刻的神色。

他好像是在看唐酒,又好像是透過唐酒,去看彆的什麼蟲。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懷念,又帶著某種內斂的,轉瞬即逝的悲傷。

“相信我——永遠,永遠不要試圖將你全部的未來押在雌蟲身上。”

賽萊斯特深深地注視著他。

“隻有高塔——隻有我們雄蟲自己才是一個真正的整體,隻有我們才會永遠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隻要你不拋棄我們,我們就是一體的。”

“你呢?”

賽萊斯特輕輕開口:“身為唐允聖閣下的直係後代,至今身體還流淌著唐允聖閣下血脈的你,真的決定,要拋棄高塔了嗎?”

唐酒沒有說話。

賽萊斯特也沒有。

年長的雄蟲低垂著眼眸,沉默地注視著麵前的年輕雄蟲,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弗洛裡……

弗洛裡已經徹底傻掉了。

等一下!這位高塔首席怎麼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說高塔雄蟲講話最喜歡整些彎彎繞繞,不說上半個小時的廢話,不經曆三個小時你來我往的瘋狂試探,就絕不會向對方吐露真心嗎?

賽萊斯特這個老滑蟲,居然直接明牌了!

弗洛裡瞳孔地震,表麵上還維持著冷靜的神色,實則內心已經開始瘋狂尖叫——

枉他在事發之後,當場放棄與維新派爭奪本部,第一時間趕來唐酒這邊救場,這不是完全沒趕上嗎?!

救救救救救!!!

克萊因元帥,您老要是再不趕回來,這未來的雄主就要被高塔的老滑蟲拐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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