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Lady(1 / 2)

眼鏡紳士 玉不逐流 11336 字 10個月前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把顏以沐從睡夢中喚醒。

昨晚中途被吵醒,這一夜她睡的並不算踏實,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睛,恍惚間看見床邊站了道人影。

她想睜開眼睛看一看是誰,身體又有些困倦,直到感覺對方俯下身,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露在外麵的胳膊感受到了溫暖。

她想往那溫暖裡再多靠一靠,身子往前挪了挪,便感覺整個身體懸空,立時從睡意中驚醒睜開了眼,隨即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顏以沐望著頭頂上方近在咫尺的年鶴聲,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

年鶴聲將她抱起,避開她的左腳,將她重新放回床邊坐好,“這麼大的床你也能滾下來。”

顏以沐看了一眼掉落在床邊的抱枕還有落下去的半截被子,好像都是她的傑作。

她還有點迷糊,“我也不知道……”

年鶴聲彎了一隻腿半蹲在地上,替她撿起抱枕和被子用手拍了拍,才重新放回床上。

他似乎才剛洗過澡,身上穿著浴袍,左腿從浴袍衣擺下露出來一節,小腿內側的傷疤,便正好落入顏以沐的視野中。

這條疤很長,沒入他衣擺上方,顏色呈現出一種褐色,似乎已經在他腿上有一段時間了。

年鶴聲高中時期打籃球時穿過籃球衣,顏以沐也見過他穿籃球運動褲的樣子,那時候他的小腿上如果有這樣一道醒目的疤痕,她應該不會忘記。

“昨天我喝醉走錯房間了,你怎麼沒把我叫醒?”

年鶴聲站起來,浴袍衣擺遮住了左小腿上的疤痕。

顏以沐收回視線,“我叫你了,你不醒。”

“你可以讓傭人來。”

“很晚了,大家都睡了。”顏以沐用被子遮了遮自己,“你下次不要再走錯了。”

年鶴聲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我昨晚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顏以沐頓了頓,隨後搖了搖頭,“沒有。”

“再有下次,你可以直接把我踢下床叫醒。”

年鶴聲俯身,拿起一旁散落的領帶和西裝,浴袍領口垂下來,顏以沐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胸膛流暢的肌肉線條,隱在皮膚之下,藏著獨屬於成年男人的爆發力。

偏偏他還在繼續說:“醉酒的男人沒有理智可言,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顏以沐飛快的撇過眼神,把整個身軀都往被子裡縮了縮,“不用你教我……”

他昨晚比起從前清醒時要規矩的多,不然顏以沐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他在自己身邊睡了一晚上。

年鶴聲收撿好自己的東西,餘光瞥到顏以沐從頭發裡露出的一點變紅的耳尖,沒說什麼,徑直出了臥室。

女傭人緊接著進來,幫助顏以沐洗漱換衣服。

顏以沐看女傭人從進屋臉上就掛著和平時不一樣的笑容,出臥室的時候她忍不住解釋了一句:“年鶴聲昨晚喝醉了。”

女傭人笑著點頭。

“……他走錯房間了而已。”

女傭人露出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笑容,顏以沐感覺自己的解釋越發無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索性不再說了。

今天天晴,女傭人特意把早餐布置在陽台。

明明是冬季,窗外的玫瑰花卻還能盛開不衰,陽光落在上麵,花瓣上的雨珠透出晶瑩的光,整幅畫麵美麗的就一副畫。

而年鶴聲,無疑是這幅風景畫裡最美的人像。

他換了件居家的高領毛衣,米白的顏色,將他氣質都襯的柔和。

他目光遠眺,注視著園裡的玫瑰,嬌嫩的粉白色澤,開的極豔極盛,好似是因為他的精心灌溉和嗬護,才讓這些粉白玫瑰,綻放出如此動人的色彩。

顏以沐難得在早餐時間碰上年鶴聲,平時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去公司了。

她在年鶴聲對麵坐下,年鶴聲才回正頭,顏以沐看清他在日光下右眼尾過了一晚上還沒消的紅痕,有點心虛的垂下眼睛,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早餐上。

年鶴聲說:“早。”

顏以沐點頭回應,女傭人在旁為年鶴聲倒上咖啡,醇香的氣息便飄進顏以沐的鼻子裡。

她抬眼,看見年鶴聲桌前除了一杯曼特寧咖啡,再也沒有任何食物,下意識的往年鶴聲的臉上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和他對上視線。

“什麼事?”他問。

昨晚醉酒晚歸,早上醒來除了咖啡又什麼都不吃,沒胃病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他……

顏以沐甩掉腦子裡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或許是和年鶴聲近段時間相處的太過平和,她才會想到這些事情。

沒有必要,作為即將成為陌路的人,她沒有必要再去刻意提醒,保持距離拉開界線,這才是顏以沐該做的。

“沒事。”

她繼續安靜的吃早餐。

天空放晴,玫瑰庭院裡的路也變乾了。

顏以沐從輪椅上下來,在女傭人的陪同下,用拐杖開始在地上嘗試自己走路。剛開始她還找不到竅門,自己邊走邊摸索了一會兒後,才找對發力點。

久違的嘗到能自己走路的感覺,她杵著拐杖有些興奮的一直往一條小路上走,沒注意到頭頂的天光漸漸便暗許多。

直到後方追她而來的女傭人大喊道:“顏小姐,不要再往前了!”

顏以沐聽話的杵著拐杖在原地站好,一仰頭,發現周圍的樹木比前院的高出許多,遮天蔽日的似乎沒有派專人打理過。

她向前方看去,一棟白色的歐式院樓佇立在不遠處,院前鐵門禁閉,門檻上生了紅色的鏽,整棟樓外部被大片大片的綠藤爬滿,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

而和周邊瘋長的茂密植物相比,院前寸草不生的空地則顯得突兀很多,就好像曾經這片地上經曆過什麼,導致那泥地裡,再也長不出任何的東西。

“顏小姐!”女傭人忙過來扶住顏以沐,“我們回去吧……”

她表情古怪,顏以沐問道:

“我是不是來到不合適的地方了?”

女傭人欲言又止,“顏小姐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話,還是問少爺吧。”

她攙扶著顏以沐離開,顏以沐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後方荒廢的院樓,又想到前院的玫瑰滿園,隻覺得這個地方異常的蕭瑟荒涼。

重回彆墅的時候,年鶴聲正一手搭在額頭,平躺在沙發上。

他不論是站還是坐,姿勢永遠端正如鬆,能像眼下這樣懶散的躺在沙發上,實屬罕見。

還是女傭人先察覺到年鶴聲的異樣,忙走近一看,“少爺您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顏以沐不自覺看向沙發上的年鶴聲,看見他擺了擺手,想示意女傭人自己沒事。

“我去給您拿藥……”女傭人回頭對顏以沐說:“顏小姐,麻煩您看護一下少爺。”

顏以沐這段時間留在他的彆墅裡,不論是哪一方麵都被無微不至的照料到,他現在生病了,顏以沐實在沒理由拒絕。

她杵著拐杖慢吞吞的過去,但地板光滑,快要到沙發邊上時,拐杖竟然滑了一下,讓顏以沐整個人失衡往前倒去。

驚呼聲剛到唇邊,躺在沙發上的年鶴聲就率先伸出了手臂,抱住她的腰將她穩穩的停在半空,而後他又像是失力了一般,卸了她腰上的力道,讓她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顏以沐扶著沙發坐起來,“……你剛才為什麼鬆手?”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年鶴聲聞言隻是笑了笑,他麵色有些白,額頭還冒著細密的汗珠,那笑容看上去竟讓人覺得有些苦澀。

顏以沐沒再繼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伸長手臂抽了兩張紙巾,在他額頭上擦了擦。

知道自己胃不好還非要喝酒喝咖啡,不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年鶴聲目不轉睛的盯著顏以沐的臉,直到顏以沐給他擦拭完額頭,他也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

她被看的心裡發毛,“你不要再盯著我看了。”

意料之外的,年鶴聲很輕易的說了“好”,闔上眼睛,不再看她。

即便顏以沐再不擅長察言觀色,但這段時間和年鶴聲相處下來之後,她也明顯的察覺到了年鶴聲的變化。

隻要她明確的說了“不”字的事情,他都會順從她的意見,不再強勢的迫她改變意見。

顏以沐放在身前的手指捏在了一起,視線低垂著,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裡透著一股難言的尷尬。

“你剛才在哪兒了?”年鶴聲率先打破僵局,“沒在前院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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