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夜色降臨的,是驟然爆發的魔力洪流。
並不同於第一日Lancer為了挑釁放出的魔力,這一次龐大的靈子量,隻能說明有誰挑起了一場戰鬥。
還是你死我活的決戰,開始放寶具了的那種。
刨除藤丸立香自身,再忽視狂戰士蘭斯洛特,是征服王與吉爾伽美什的決戰麼?她站在城堡的窗前想了一會兒,禦主似乎是要去……坑蒙拐騙?還沒回來的話應該也是摻合進去了,那就得再加上蘭斯洛特參戰的可能。
她回過頭,愛麗絲菲爾推開天台的門,銀發的女子笑容中有些焦急。於是她到底還是歎了口氣選擇靈子化。
嘛,雖然並不喜歡目送英靈退場,但於情於理,還是去看看吧。
畢竟禦主還在那裡呢。
*
事情是怎樣產生的呢?
就往前推數小時,遠阪家的家主送走了不請自來的英靈,晚歸的弟子神色怪異令人擔憂。不過他沒有多少精力分出去,便隻隨口提了一句注意休息。
神父恍惚著應下,此時他整個人都十分混亂——英雄王信誓旦旦要他追尋愉悅,藤丸立香則斬釘截鐵這隻是能治好的病症。
他不知道要選擇誰,能夠給他建議的父親又受傷在床不知幾日能醒。
理智告訴他不應當聽信敵人的話語,但在隱隱的期待之餘,他又恐懼於吉爾伽美什口中隱隱透露的全新的世界。
全新的——【言峰綺禮】所無法想象的、足以將他過往獲得的一切都顛覆的未來。
那就……再等等吧。他這樣對自己說,再等等,等到親口詢問完衛宮切嗣,等到父親蘇醒。等到這場戰爭結束,勝者應當就是能夠被奉行的準則了。
遠阪時臣並不知道擦肩而過的弟子有什麼想法,事實上他正糾結於應該如何對待Saber。
她的提醒遠阪時臣並不是很看重,畢竟如果真按她所說,無法信任英靈也無法信任從者,那這場聖杯戰爭根本就沒有繼續打下去的理由了。
大概是離間的手段吧?他這樣猜測著。
櫻在她手中。這是遠阪時臣最忌憚的事情了。雖然她說不會乾涉到櫻,他也相信英靈說的話,但是……她還有禦主。
不論是一心想要到達第三法的愛因茲貝倫家族,還是惡名昭彰唯利是圖的魔術師殺手,應當都不憚於利用櫻吧。而令咒,又是從者所無法抵抗的。
於是他在“趁對方沒反應過來先送他們退場”以及“先結盟最後再處理”兩個選項之間糾結。
不過很快他就不糾結了,因為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打過來了。
吉爾伽美什是不會容忍挑釁的性格。雖然對於承認的人非常容忍,但容忍的範圍並不包括被上門踢館還不在意。
這也使遠阪時臣被迫做下了決定。
他看著追出去的黃金的英靈,深吸一口氣。
——令咒還剩兩枚,依據Archer的對魔力,需要完整地保存才能下達【自裁】的命令。
而他放棄了太多,隻是為了達成遠阪家的夙願……他是一定要到達根源的。
……即使不擇手段。
*
韋伯盤腿坐在地上,漫無目的地同伊斯坎達爾說著些什麼。
他自己的過去……平凡的父母,一腔孤勇隻想獲得承認的願望,以及這一次的、很多很多的收獲。
“這場戰爭無論結果如何……對我來說,已經可以算是結束了吧?”他喃喃自語,有些釋然又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是說……Rider,我已經得到我的奇跡了。”
聖杯帶來的相遇,已經是他的奇跡了。
所以從現在起,繼續戰鬥下去的追求就不是為了勝利,而隻是……跟隨著他的王,繼續見證的旅途罷了。
然後夜色中炸開金色的光芒,無數被典藏的珍寶自頭頂疾射過來。
無法躲開……死亡的預感——!
就像被誰扼住喉嚨所感受到的窒息感。但他隻是覺得痛苦而沒有恐懼,因為他知道有個人、有個人是一定會——
“神威車輪!”
雷霆轟鳴,短暫的失聰後是熟悉的失重感。
——一定會保護他的!
*
“Archer已經跟上來了。”
衛宮切嗣按了一下耳麥,間桐雁夜的聲音清晰地傳達出來。然後是久宇舞彌冷淡簡潔的彙報:“目前Berserker正在向著西側移動,預計將在七分鐘後到達預訂地點附近。”
“Berserker的寶具還能夠支持多久?”他出言詢問。
【不為一己之榮光】(For Someones Glory),能夠隱藏容貌數據並模仿成為其他英靈,是各種意義上都十分可怕的寶具,在戰場上尤能起到奇效。
原本因為狂化的緣故無法使用,但在得到了【遙遠的理想鄉】之後,真名為蘭斯洛特的騎士就回複了部分理智,再加上禦主的一枚令咒,便能夠在較短時間內應用了。
這個時候還是逃不掉最初便疑惑著的問題——藤丸立香與亞瑟王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眾所周知,聖遺物的優先級是高於相性的,而使用與亞瑟王相關性最大的古物卻召喚出了另一位英靈這種事情,也隻有一種可能。
——她與這聖遺物之間,有著不遜於亞瑟王多少的密切聯係。
是相性能夠彌補的微小差彆。
並且她還擁有這一寶物的使用權,毫無疑問這一定是亞瑟王給予的殊榮,兩人定是有著很好的關係,是能夠令騎士王贈其劍鞘、共享榮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