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梁螢騷操作逼豪紳集體裸泳……(1 / 2)

穿成亡國公主後 閆桔 17024 字 9個月前

馬家村的情況跟其他村不太一樣, 幾乎整個村裡的人都姓馬,他們是非常擁護族長馬誌昌的。

又因著馬誌昌是秀才,朝廷對這類人有照顧,但凡掛到他名下的田地都無需繳納公糧。

故整個馬家村但凡沾親帶故, 幾乎都把田地掛到了他名下, 以此來避稅。

當然,也不會白掛, 會給兩成孝敬。

現在到處都在打豪紳, 再加之馬二郎是公認的禍害, 仗著自家老子的庇護, 到處為非作歹,早就惹人厭惡。

諸多因素造就了這起民眾圍攻。

那馬家村的村民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平時敬重馬誌昌, 又有親戚利益關係牽扯。

這個時候其他鄉民前來鬨事, 自然全體出動,要護住他們的族長。

馬誌昌是個文化人,見過不少大風大浪, 這點亂子根本就嚇唬不了他。

他站在手持農具的人牆後, 同前來鬨事的鄉民們辯理,說道:“我馬家的田地是祖輩積攢下來的私產, 每一畝都有朝廷發放的地契為證, 憑什麼要割讓給那群土匪糟踐?”

人群中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一點都不給麵子,上來就破口大罵道:“我放你娘的屁!

“誰不知道你馬家強橫,你老子馬榮就是個不要臉的流氓,強占周大娘不說,還把親兄弟馬家元給謀害了。

“一個連自己兄弟的媳婦兒和家產都要霸占的畜生,你馬誌昌哪來的臉說是祖輩積攢下來的私產, 你們就是用這種法子積攢的?!”

這話引得眾人哄笑,全都對馬家指指點點。

馬誌昌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

一些年紀大點的村民也清楚當年馬家祖輩的風流韻事,紛紛戳馬家人的心窩子,叫罵道:“當年那周大娘被馬榮活生生浸了豬籠,給她安上一個謀害親夫的罪名。

“你馬家若不是做賊心虛,何至於動用私刑,把一個弱女子沉塘封口?

“人娘家來討人,鬨到公堂上,你們若不是心中有鬼,為何私下裡塞錢銀與縣令把這事壓下來,連公堂都不敢上?”

一人接茬八卦,唾沫星子橫飛,“這還不算喪儘天良呢!

“要怪就怪馬家元跟你那混賬老子不是一母同胞,是個庶出的。

“人家好不容易分了家出去,夫妻恩恩愛愛的,哪曾想還不到兩年就被自家兄長給害了,家破人亡不說,自個兒分的家財也被霸占了去。

“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把官府忽悠過去了,大家就是睜眼瞎嗎?

“老天爺都瞧著呢,等著看你們馬家這幫畜生遭天譴,遭閻羅王來討公道!”

這話委實把馬誌昌氣得不輕,臉紅脖子粗道:“你這刁民,休得血口噴人!”

一老兒指責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不是個東西,小的也是個禍害。

“那馬二郎欺男霸女,人神共憤,衙門已經做過審判要殺頭,趕緊把他交出來,扭送到官府去做決斷!”

馬二郎是馬誌昌的命根子,現在逼他交出愛子,無異於拿刀架到他脖子上,當即失態咆哮道:“你們敢!誰若敢動二郎,我立馬叫他血濺當場!”

人群中的受害婦人恨得滴血,咬牙切齒道:“你個殺千刀的馬誌昌!

“我家姚娘被馬二郎侵害,成日裡神誌不清胡言亂語,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一輩子就這麼被毀了!

“我郭二娘今日就算把這條命舍出去,也得把馬二郎殺了替她討回公道!”

人群躁動不安,眾人紛紛高呼馬家把馬二郎那禍害交出來伏法。

馬家村的村民們一點都不退縮,組成人牆庇護馬家人,個個手持農具,做出隨時會反擊的架勢。

梁螢他們過來時雙方劍拔弩張,有要乾架的趨勢。

村民們聽到官府來人了,紛紛回頭張望。

李疑高聲道:“諸位鄉親莫要衝動行事,有什麼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同鄉,切莫傷了和氣!”

一鄉民應道:“李縣丞言重了,今日我們聚眾到此,並非鬨事。”

另一人道:“那馬二郎欺男霸女,犯下數樁罪證,前陣子衙門審案定了罪的,今日我們這些鄉民來請馬家交出馬二郎伏法。”

李疑落井下石道:“既是如此,那請大家讓一讓,今日府衙也是來擒馬二郎歸案的。”

眾人聽到這話,連連拍手叫好,紛紛讓開道路。

官兵護著一行人前往馬家門口。

護馬誌昌的那些村民見到官兵,心裡頭都有點怵。

如果是朝廷裡的人,他們反而還放心些,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官家,行事總要講求一個規矩。

而現在來的人卻是一群土匪,土匪行事可不講規矩。

李疑攜了馬二郎的判決文書,向馬家表明今日的來意,把馬誌昌氣得夠嗆。

祖宅裡頭的馬二郎聽到那群土匪要來捉拿他,氣得跳出來叫罵道:“什麼狗屁判決書,你們一群烏合之眾,既沒有朝廷的委任文書,也沒有官憑,哪來資格審判我馬二郎?!”

李疑舉著判決書凜然道:“你馬二郎欺男霸女,犯下死罪,人證物證俱在,休得狡辯。”

馬誌昌憤怒咆哮:“一群不要臉的強盜土匪,殺張縣令觸犯我朝律法,如今又封鎖城門霸占安縣為王,欺辱百姓,這已然是造反!”

他看向在場的鄉民,試圖喚醒他們愚昧的良知,厲聲道:“諸位父老鄉親,請擦亮你們的眼睛好好的看清楚,站在你們跟前的是一群強盜土匪!

“你們莫要被他們蒙蔽了雙眼,若是惹怒朝廷,咱們安縣將陷入萬劫不複!”

這番話說得撕心裂肺,遺憾的是沒有人跟他產生共鳴。

在場的老百姓隻是用淡漠的眼神看他激情控訴。

他們早就對朝廷寒了心,再也不想去過以前那種跪在地上討食吃的日子了。

現在沒有人願意回到那個要繳納賦稅徭役,交七成租子的黑暗日子。

他們跪得太久,都想嘗試著站立起來,堂堂正正做個人。

而這群土匪,給了他們重生的希望。

他們盼著再也沒有徭役壓到身上,盼著人人都能分到土地,盼著隻繳納三成公糧養兵護佑他們。

哪怕會一直勞作辛苦呢,至少現在勞作讓他們看到了吃飽飯的希望。

他們的要求其實一點都不高,僅僅隻是想吃飽穿暖而已。

僅此而已。

也不知是誰輕蔑反問馬誌昌,字字泣血道:“馬秀才你是個讀書人,想來也曾想為朝廷效力。那我問你,朝廷能許給我們這些老百姓什麼呢?

“是交七成的租子,還是擺脫不了的徭役?

“亦或是供養著像張縣令那樣的貪官汙吏,還是供養著你馬家體體麵麵在人前顯貴?”

這番質問振聾發聵,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紛紛叫嚷道:“馬秀才你醒醒吧,安縣變天了,再也不是那個人人都要跪著舔你們的那個朝廷了!”

“依我看呐,他是不習慣了,受不了咱們這些當牛做馬的佃農站起來做個人樣了!”

見眾人個個都愚昧無知,一個勁起哄,馬誌昌氣得夠嗆,痛罵道:“一群蠢貨!跟著這群烏合之眾鬨事,一旦朝廷派兵來圍剿,總有一天會大禍臨頭!”

人們不想聽他大放厥詞,不耐煩道:“彆他娘的說廢話,趕緊把馬二郎交出來伏法!”

馬二郎聽得目眥欲裂,著急道:“你們誰敢動我?!”

李疑高舉著他的判決文書,麵向村民,一字一句把關於馬二郎犯下的罪行宣讀了出來。

所有人噤聲,聽他指控那惡人犯下的滔天大罪。

待他宣讀完文書後,大聲問道:“敢問諸位,此等罪不可赦之人,該不該殺?!”

眾人紛紛響應道:“該殺!該殺!”

李疑肅穆道:“今日衙門來捉拿馬二郎歸案,誰若敢阻攔,格殺勿論!”

這話把馬家村的村民們唬住了,全都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慫。

馬誌昌怒不可遏,指著他們嘶吼,“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還有沒有王法了?!”

誰知話語一落,人群中忽地射出一支箭矢。

那箭矢破風而出,直擊馬二郎的眉心。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馬二郎就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似乎到死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鋒利的箭頭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貫穿過馬二郎的頭顱,擊碎頭骨當場斃命。

人群裡手持弓箭的趙雉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閻羅王,他的個頭比多數人都高,站在人群裡顯得鶴立雞群。

先前不論馬家父子怎麼跳腳吵嚷,他都沒有吭過聲,現在總算開了金口。

然而一開口就是絕對碾壓,他看著震驚得難以置信的馬誌昌,一字一句道:“老子就是王法。”

在場的人全都被他身上的威儀氣場震懾住了,個個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

邊上的梁螢詫異地看向他。

那男人頭戴小冠,身穿玄色大氅,手持長弓,一雙丹鳳眼睥睨眾生,通身都是不容褻瀆的悍利威嚴。

在某一刻,她破天荒地覺得,那男人真他媽夠勁!

這一切變故來得委實太快,快得馬誌昌還沒反應過來,馬二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射殺身亡,並且就站在他身邊。

看著死不瞑目的馬二郎,馬誌昌徹底崩潰,站不穩腳跌坐到地上,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憤怒,嚎啕大哭起來。

見此情形,眾人集體噤聲,一時內心戚戚。

方才控訴馬二郎罪行的婦人忽然在人群中笑得癲狂,高聲大笑道:“殺得好!殺得好!我家姚娘身上的痛,也該讓馬誌昌你嘗嘗了!”

喪子之痛令馬誌昌徹底失去理智,發起瘋來,要提刀去跟那群土匪拚命。

幸虧旁邊的馬大郎及時拽住他,哭道:“爹啊,二郎已經沒了,馬家不能再出岔子了!”

怕他再生出禍端,馬大郎慌忙命人把馬誌昌強行拽進祖宅,隨後又把馬二郎的屍體抬入進去,便緊閉大門,不敢再出來。

護在馬家大門前的同姓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

方才趙雉的殺雞儆猴把他們唬得不輕,離得那麼遠,中間還有那麼多人,竟然能在頃刻間隔空射殺馬二郎,可謂百步穿楊。

圍堵的村民們看不慣他們助紂為虐,紛紛罵罵咧咧。

一老漢指著他們痛斥:“你們這些斷子絕孫的龜孫,那馬家既不是你們的娘老子,又不是你們的衣食父母,憑什麼要助紂為虐護著他家?

“衙門提出的土地均分人人得利,以後你們難道就沒有子孫後代了嗎,難道要一輩子交七成的租子才舒坦不成?”

一老媼接茬道:“說得對!

“現在全縣的老百姓都在打豪紳,我們這般賣力想爬起來做個人,你們馬家村倒好,個個做狗做習慣了,叫你站起來做人反倒不樂意了!

“在場的哪個不是父母子女,我這老婆子這般大的歲數了都知道給子孫後代掙田地,你們不想想自己,總得給家中的孩子們想想。

“他們以後還要活啊,難不成還像咱們那樣跪在地上討食吃才高興嗎?

“你們誰敢說自家的土地足夠養家糊口了,嫌多的隻管站出來!我倒要瞧瞧是哪個殺千刀的敢攔著咱們來討地!”

這番鏗鏘有力的聲討重重地擊打到馬家村的村民心上,一些人不禁有些動搖。

有些跟馬家關係不是那麼緊密的村民開始打退堂鼓,一來因為其他鄉民圍攻,二來被趙雉殺雞儆猴震懾住了,怕招來禍患。

缺口一旦打開,便再也凝聚不起來。

聽著祖宅裡馬家人痛苦的哭嚎聲,人們你看我我看你,開始有人做出了抉擇,默默地退出了包庇馬家的陣營。

隨著一兩人的倒戈,軍心被動搖,開始陸續出現倒戈。

三三兩兩的村民默默地拿著農具離場,最後隻剩下三四十人還護在馬家門前。

他們皆是馬家的親戚,以後還要處關係,不敢做得太絕。

現在矛盾被大大地削減,掀不起浪了。

李疑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捉馬二郎,如今他已被伏法,便再也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

衙門留下十名官兵在現場,就跟在大井村那樣,你們要搞事自己搞,我們公家不摻和,省得留下詬病,說公家合謀鄉民搶奪豪紳私產。

待一眾人離去後,人們竊竊私語,皆震驚於方才趙雉的百步穿楊。

聽到村民們議論,一官兵嘚瑟道:“這算什麼,當初我們在江原被圍攻時,趙郎君帶領四十人殺出重圍,生生把咱們這些安縣的子弟兵從虎口裡救出來,那才叫悍勇威猛呢!”

聽他這般吹捧,婦人好奇問:“當真有這般厲害?”

官兵:“那可不,趙郎君以前從過軍,後來因著朝廷腐敗,在軍營裡沒有出頭之日,這才回了鄉。

“不曾想回鄉生了變故,他做差役時失手殺了當地奸-□□女的惡霸,被衙門通緝,這才落草為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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