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羊脂白玉釵,譚文森送的。
“會不會太簡單了點,畢竟你是主祭人,到時候台下幾百上千人看著你,穿的太簡單了有些丟份。”
“媽,乖寶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吧,她都是主祭人了,不管她穿什麼去,彆人都得敬著她。”
葉南音坐那兒沒怎麼說話,就聽見她媽和她姐兩人說來說去,不知不覺就天黑了。
葉小魚送了三碗餛飩上來,這是今晚上的宵夜。
“收拾的差不多了,吃了休息會兒就早點睡吧,明天早上張挺他們會派汽車來接咱們。”許靜關好箱子。
除了葉南音一家,葉家村的族老和族人們,一共有六十多個人要去八王山。
第二天一早,張挺開了兩輛大汽車來葉家村,把人送到機場,坐飛機去八王山附近的機場。
出機場後,又坐了一個小時的汽車到八王山腳下。
這時候已經中午了,葉大兵安排大家吃午飯。
午飯後在山腳下轉悠了一圈,和半下午坐車過來的外地族人們說說話,已經天黑了,火把都點燃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大家就要準備上山了。
這時候,三輛軍用越野車開過來。
前後兩輛車下來五個荷槍實彈的軍人,隨後中間門那輛車裡,下來兩位和善的老人,譚文森跟在兩位老人身後。
其中一位身高較矮的老人一眼就看到了彭振,彭振連忙迎過去:“您好,沒想到您有空來這裡。”
“該來的,咱們多久沒搞過這麼大的國祭了?”
旁邊一人接話:“二十多年了吧,我記得上一回在八王山上搞祈福還是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我還沒到中央,還在上海稅務局工作。”
“時間門過得快喲。”
彭振笑道:“這不是巧了麼,現任上海稅務局的局長今天就在這兒。”
“哦?”
葉眉笑著過來,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你是葉家人?”
“是,我是葉家人。”
身形較矮的那位老人誇獎道:“你們葉家不得了哦,多少代出了葉南音這個天才,把你們葉家的風水都帶好了,人才輩出。”
“是!”葉眉謙遜地低頭。
聊了會兒,葉南音過來了。
隻要不是在山裡避世不出門的人,就沒有人不認識這兩人老人。彭振和葉眉陪著兩位說話的時候,旁邊人都激動地望著他們。
孫青青興奮得說話都在顫抖,一個勁兒地扯她哥的袖子:“哥,你快看,咱媽在和領導說話,啊啊啊,好激動啊!”
葉立新掐了她一把,小聲提醒她彆丟人,這麼多人看著呢。
孫青青輕哼,怕什麼丟人,看看身邊的其他人,比她還控製不住好麼。
葉大兵小聲跟他爸說:“要是有一天我也能當上這麼大的官兒就好了。”
“做什麼白日夢,你小子這輩子彆說當上這麼大的官兒,你就是能在這位手下乾活兒,我都得求小姑奶奶親自在族譜上給你添一筆。”
葉大兵嘴賤:“嘿,我以為您要叫我爹呢,沒想到隻是在族譜上添一筆。”
“你給老子再說一句?”
葉大兵被他爹一威脅,立馬就慫了,一個勁兒地叫爸爸。
彭澤站在葉大兵父子倆後麵,聽到他們父子倆的對話一下樂了。
聽他爸說,葉大兵從跟著他爸讀書開始,就整天想著當大官兒,現在也二十來歲的人了,還想著當大官兒,算得上是初心不改了吧!
他們正說著話,葉南音過來了。跟著她的張守一、張抱樸、葉清塵等人,主動落後她一步。
葉南音走過來,旁邊的人紛紛讓開路。
兩位老人笑道:“瞧,葉大師來了!”
葉南音衝兩位點了點頭:“時間門不早了,上山吧!”
葉南音轉身的時候,目光掃過譚文森,譚文森微微一笑。
沒想到他會來。
葉南音抬步上山,一大群人跟在她身後上山。
大概十點鐘左右,已經到八王山頂峰。
八王山頂峰其實沒有山頂,因為八王山的最高處是一片平地。
八王山正北方向修建著一座八麵來風的宮殿,據說隻要在一年中最冷的那一天站在宮殿正中間門,八麵吹過來的冷風就能吹的你渾身發抖。
八王山下有一條小龍脈,如果真要從龍脈論起,不提祖脈昆侖山,祈福大陣就算擺到九歲山也不可能擺到這裡。
八王山能被曆代玄門之人定為祈福大陣優先地點,主要就是因為奇特的山川走勢讓這裡八麵來風。
風好啊,流動的風就是流動的氣,厲害的主祭人,能借著八王山這個天生的有點,把靈氣帶到四麵八方。
所謂借一點靈光,召來天地之精華,點亮人心之善,喚醒世間門草木風采!
葉南音抬步走進去。
這裡說是一座宮殿,叫葉南音看來,這一座高十二米,每麵長二十米,且房頂中間門被挖空的建築,更像是一座祭台。
葉南音站在正中間門,八麵吹來的風把她衣裙吹的獵獵作響,她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她仰起頭,頭頂是亙古不變的星空。
站在這裡的感覺,真像站在國師宮的祭台上啊!
隻是國師宮的祭台沒有周圍這一圈建築,就是光禿禿的一個祭台。
不過,大體是一樣的,站在這裡,身上的靈力控製不住往外溢,自然而然地與天地溝通起來。
李康萬分敬佩:“這就是天生有大氣運之人啊!”
此時,葉南音一身白色的衣裙站在祭台的正中間門,飄飄乎宛若神女,似乎她微微踮腳,就能原地飛起來。
葉家族人們內心激動到顫抖,這就是他們的小姑奶奶!!!
祭台已設好,各類祭祀物品再三檢查,還有十分鐘就即將迎來新歲!
在山上站這麼久,即使身上穿得厚,大家也被吹的渾身發抖。
隻有葉南音,在祭台中央站了快三個小時,雙目微瞌,一動不動。
譚文森站在領導背後,目光一刻也不願意從她身上挪開,前世今生,這還是他第一次現場看她為國祈福祭祀。
過了會,葉清塵看手表:“到點了!”
從譚文森的角度看過去,月亮正在她頭頂上方,如水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她的氣勢強得恍若神明。
葉南音突然睜開眼睛,看向正東方,目光沉靜如深海。
擺放祭品的台子離葉南音有十多米,她一揮手,靈氣卷起三柱清香到她手中,她的手輕輕一晃蕩,手中的清香無風自燃。
“時維戊午年十二月三十,序至除夕,特於八王山設香案祭品,獻酒焚香,敬奉於蒼天與八方上神,吾葉南音頓首拜下!”
圍在祭台外圍的玄門人士們,齊刷刷盤腿坐下,嘴裡無聲地念叨著祭天祈福詞。
站在玄門人士後麵的葉家人也跟著盤腿坐下。
譚文森身後的警衛人員送上三個厚厚的座墊,譚文森扶著兩位老人坐下,給披上厚厚的外套。
低頭的時候,譚文森看到手表的指針指向十二點。
一陣狂風從他背後襲來,風吹過,所有人感覺渾身涼透。
四麵八方的風不停向祭台中間門湧,向葉南音彙聚,葉南音腳尖微點,淩空飛起來。
所有人驚訝得倒吸一口涼氣!
祭台外圍的所有人都仰視著她,離地大概四五米,一團金光以葉南音為中心,散向四麵八方。
狂風從八方襲來時有多猛烈,金光散向八方就有多迅速!
“江山不老!繁榮昌盛!國富民強……”
禱告的祈福語從所有玄門人士的嘴裡說出來,他們的每一句祭詞禱告都帶著靈力,向四周擴散。
但是隻有從葉南音嘴裡說出的話,才能被送向四麵八方,送出去的祭詞好像撞到無形的牆,遙遙地又被送回來,形成層層疊疊的回音,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天地間門!
如果說,最次的玄學大師祭祖,從大師嘴裡說出的祭詞隻能被他身邊的人聽到。
葉南音就是最好的玄學大師,她說出口的祭詞,不僅能傳到每個角落,還能傳遞給天地間門的神!
假大師,真大師,這就是差彆!
大祈福陣,小祈福陣,也有區彆!
彙聚了成百上千的玄學大師坐滿了祭台,搞個大祈福陣,那是愚笨者沒有辦法而為之。
小祈福陣,就是葉南音這樣的,一個人就能主宰這方天地!
玄門有記載以來,能開小陣的玄學大師到葉南音這裡,一共才四個了!
其他三個人裡,還有一個也姓葉,叫葉定南!
葉家呀,從數量上論,出的玄學大師少,從質量上論,那是真的高!
出一個,就是玄門第一人!
所謂天才啊,隻要她站在那兒,就無人能與她匹敵!
這一刻,張守一覺得自己幸好沒有私心,沒有為了玄門第一人的名聲就打壓葉南音的想法。
半空中,葉南音手中的國師印歡快地飄到空中打滾,葉南音雙手掐訣,快速比劃了個手勢。
“通天徹地!”
“回!”
以葉南音為中心,衝向四麵八方的金光,遊蕩一圈後伴隨著狂風卷回來,葉南音被卷在金光裡!
所有人都驚歎之時,葉南音雙手舉向天空,金光衝破天際!
衝上天的金光把一路的烏雲刺破,瞬間門,帶著靈氣的雨,一滴、兩滴……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所有人都仰起頭望著天空!
葉清塵張開口誇張地去接雨,其他人見狀,也毫無形象地張開嘴去接。
葉南音輕飄飄落地。
一直被許靜抱在懷裡的白雪從往地上一跳,跑到葉南音腳邊。
“張開嘴!”
白雪張開嘴,葉南音把一小捧靈雨放在白雪嘴裡,白雪高興地嚶嚶嚶,一個勁兒地往葉南音懷裡湊。
譚文森的目光穿過人群,穿過寬闊的祭台,落到她身上。
真好!
她這樣的人,就應該和蒸蒸日上的國家向前走。
而不是像上輩子一般,明知道是死,也要跟著末日皇朝沉淪!
“成了!”
“哈哈哈,成了!”
促成了好多年的心願,張守一高興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兩位老人都笑了起來,說張道長還跟年輕時候一樣,是個心性純粹之人!
葉霜雙手打濕了,把手放在女兒嘴邊:”快舔一舔。”
還不會說話的小丫頭,聽話地舔了一下媽媽的手指頭,然後又舔了一下,好像很津津有味呢!
可惜,靈雨下了幾分鐘就停了!
葉清塵懊惱,早知道會下靈雨,他就該準備上桶啊盆啊來接上。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哇,好香啊!”
“嘿嘿,是吧,剛才下雨的時候我就聞到了,這個味道太香了!”
草木的清香味,簡直太好聞了!
比起他們,葉南音能輕易看到,這個世間門的靈氣比之前又濃了兩三成。
葉立新羨慕地看著葉清塵,嚇得葉清塵往後連退好幾步。
“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怪瘮人的!”
葉大兵攀著他肩膀:“羨慕你呀,你們修道之人,和我們這些俗人太不一樣了。”
“你可彆,隻有小姑奶奶和咱們不一樣,我和你們還是差不多的。”
葉立新詫異:“沒想到你對自我的認知這麼準確,要是以前,被人這麼誇你還不得瑟起來?”
“去你的!”當年不是年紀小,見識少麼!
從小跟在小姑奶奶身邊,不知道小姑奶奶的厲害,等到他去特彆行動處當副處長開始,他見多了其他玄門人士,才知道小姑奶奶強的不像凡人。
就說祈福祭天吧,都是祈福祭天,祭天之後能求下靈雨的,少之又少。
玄門記載,祈福求下靈雨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九歲山葉家的祖宗葉定南,另外一個就是葉南音。
在場所有名門正派的玄門人士,都係統地學過這些玄門知識。
張抱樸等人不禁想,當年葉定南那場靈雨之後,那個王朝興旺了幾百年,葉南音的出現,又對後世有怎樣的影響?
玄門不外傳的秘密,對普通人是秘密,對於有心想了解的上位者來說,就不是秘密。
至少,在場的兩位老人和譚文森都知道。
“國師啊!”
聽到國師兩個字,譚文森習慣性地皺眉。
身邊老人說了這一句後,就沒再說。譚文森想一下也明白他的想法,這個時代,不適合明麵上推舉出一個國師,於國於民不利。
一直跟在這兩位旁邊的彭振和葉眉,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
許靜拿著外套跑過去,披到女兒肩膀上:“我看到風都往你那兒吹呀,冷不冷?”
“媽,我真不冷,不信你摸摸。”
許靜摸了一下女兒的手才說:“不冷就好,這大冬天的又是吹風又是下雨,真是累人的慌。”
葉霜挽著妹妹的胳膊,小聲問:“剛才那個雨什麼時候才能下?”
“你想要?”
“嗯,我家小閨女可喜歡了,剛才雨打濕了我的手,她抱著我的手一個勁地舔。”
葉南音忍不住笑起來,這個靈雨,也就跟伏龍泉的泉水差不多吧。
譚文森長得高,他環顧四周,亮堂的月光下,所有人都看向那邊和母親姐姐說話的葉南音。
這一場祈福祭祀,不僅讓張守一圓了心願,也讓國內所有玄門人士,知道真正的無冕之王是誰。
看到那幾個人的表情,張守一覺得這場祈福大會辦的真好,暗中蠢蠢欲動的那些人,今天現場見了葉南音,隻怕要安生一段時日了。
要是不安生,張守一可以給他們指一條路,出國去折騰,這樣就不關他的事。
葉清塵小聲跟張抱樸說:“以後出門辦事,我說我姓葉,同行中人是不是都得敬我三分?”
張抱樸白了他一眼,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又犯病了!自大病!沒得治!
看副局長犯傻,特彆行動處的其他組員們頓時覺得,有葉大師這樣的大佬罩著,他們副局長還沒有學壞,也算是頂優秀了!
雖然不姓葉,劉年和劉瑉兩兄弟再一次覺得,他們當年厚著臉皮叫老師,真是叫對了!
今天,就是葉南音揚名立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