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瞬間,靈氣快要刺破蒼穹時,她感覺師父要飛走離開這個世界。
第二瞬間,靈樹被壓下來時,她心裡發慌的厲害!
“師父,那是天道嗎?”
葉南音笑:“伏光真棒,能感應到天道了!”
二十年前那場靈雨,隻是春日裡的微微細雨,剛剛沾濕了衣擺而已。
這次的靈雨,是夏天傍晚的一場急雨,嘩啦啦下了幾分鐘。
幾分鐘後,圍坐在祭台上四周的人身上被淋濕,四周的靈氣濃度劇增,距離祭台最近的地方,靈氣濃度比得上潛龍穀隧道裡的靈氣。
這次祈福的過程雖然有些意料之外,但是結果卻好的出奇。
“好香啊!”
大家瘋狂吸鼻子,這個香味,是草木的香氣!
葉清塵笑著說:“二十多年前那回的靈雨,還沒這次這麼香。”
大冬天裡淋了一場雨,大家似乎都不怕冷似的,開心地到處看地上長出來的小草,光禿禿的樹乾上冒出的新芽。
還有,不停地深呼吸,享受這令人沉醉的空氣!
大領導扭頭對一位戴著眼睛科學家說:“眼見為實,這次你相信玄學的存在了吧。”
那位科學家激動地點頭:“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位戴著眼鏡的科學家有個朋友,明明是非常優秀的科研人才,二十年前突然不搞科研了,跑去研究什麼人體特異功能,還信誓旦旦地說這個世上真的有神!
那時候他以為他的朋友瘋了!
二十年後的今天他才知道,不是他朋友瘋了,而是他太狹隘了!
平行空間?空間折疊?時空的縫隙裡,是不是有一條通往天界的路?
他不知道,但是可以研究看看!
玄學是一種信仰,科學何嘗不是?
說不定,將來有一天,大家都將走上同一條道路!
這一次祈福給在場所有人帶來深深的震撼。
非玄門中人都覺得大開眼界,這場祈福給他們打開了另外一扇門。
玄門中人也覺得大開眼界!
二三十年的時間,足夠一批新人長大,足夠新人換舊人。
葉南音的厲害,他們隻是從長輩那兒聽說,這次,是真的見到了!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葉伏光身上,有這個小姑娘在,葉家至少還要統治玄學界五六十年。
這五六十年裡,足夠葉家再找到下一任合格的繼承者。
葉家呀!
葉家年紀小的族人們興奮地跳起來,馮笑跑到葉清塵身邊:“清塵叔叔,你退休了局長的位置給我坐?”
特彆行動局的其他人默默看馮笑一眼,又看一眼特彆行動局的編外人員馮迪。
馮迪尷尬地笑笑:“小孩兒胡說,你們彆聽她亂講。”
“我沒有亂講,我……”
馮迪一下捂住女兒的嘴:“走,咱們去找你媽!”
劉年和劉瑉的女兒兒子都盯著葉清塵,葉清塵擺擺手:“特彆行動局局長的位置又不是我們葉家世襲的,向來是能者居之,你們都要努力呀!”
能?這裡的人誰最能,你心裡沒數嗎?
嘻嘻哈哈鬨一陣,大家夥感覺身上有點冷,趕緊下山換乾衣服。
等他們下山,天色都快亮了,葉小魚他們準備了各色粥點,換了衣服後,大家可以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回房間休息。
葉南音還睡不成,她被張抱樸叫到一邊。
“是不是天道不容你?”
張抱樸突然來一句,把葉南音嚇了一跳:“為什麼這麼說?”
“你彆糊弄我,我老歸老,本事也比不上你,但是這點敏感還是有的。”
當時張抱樸他們都以為,葉南音用渾身靈氣凝結出一棵巨大的靈樹,靈樹刺破天際,將會接引更多的靈氣滋潤天地萬物。
沒想到,葉南音即將成功的時候,靈樹被壓了!
“雖然靈雨下了不少,不過我猜,如果靈樹突破之後,接引來的靈氣會更多吧。”
張抱樸表情嚴肅:“那一年,你在潛龍穀的時候威脅天道差點被雷劈,是不是那時候天道就不容你了?”
葉南音笑:“你想的太多了。”
葉南音沒有正麵否認,張抱樸覺得自己的猜測肯定是對的!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她的實力已經恢複到全盛時期,其實祈福那時候,她隱隱有一種感覺,她憑借自己的力量或許也能刺破界壁離開這裡。
可能不如師父給她留的門安全,但是還是有希望。
葉南音猜測,天道最後那一瞬間才打破她的試探,可能也是想告訴她:你有本事離開,想走趕緊走,彆整天在這兒給我搞出麻煩!
張抱樸歎氣,葉南音笑道:“我以為你應該知道,我走的路跟你們本來就不同。如果我有一天突然離開,希望你看在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上,你們龍虎山的後輩能多照料一下我們葉家。”
張抱樸瞪眼:“我今年多少歲,你多少歲?我活的過你?誰照料誰?”
“再說你那個小徒弟,小小年紀就這麼強,就算你不在了,還有誰敢打你們家主意?”
張抱樸不喜歡葉南音交代後事的語氣:“你以後還是少出手吧,有什麼事吩咐葉清塵或者你的小徒弟去辦。”
“我知道。”
這次祈福是她最後一次出手,以後她都不會輕易動手。
張抱樸真心為葉南音考慮,出去後就親自去找大領導,把葉南音的情況說了一遍,希望他們以後不要輕易找葉南音。
“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們肯定會好好照顧葉大師這個國寶。”
張抱樸的態度被很多人看在眼裡,另外幾個玄學界的明白人都理解他的做法。
葉南音的存在就是個bug,她的本事不該用在這些小地方,她隻要活著一天,整個東亞、東南亞玄學界的威懾就一日不會消失。
再等等,很快,等葉伏光長大,他們國內玄學界就會更加安全。
李煜的目光掃過幾個東南亞來的巫師,他們作為巫師族群的代表,今天親眼見過葉南音的厲害後,玄學界想必會安穩很長時間。
等到二三十年後,新一代的人長出來了,到時候葉伏光出麵威懾一頓,又能有幾十年安寧。
等到那時候,國家徹底發展起來,各方麵都強盛了,就再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小手段了!
今天這場祈福,在葉家本來就很穩固的地基上又添了幾塊磚,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葉家的看家本事還在!
這場祈福之後,對葉家的好處慢慢體現出來,葉秋發現,國內隻要涉及到葉家的生意,都比以前好做了。
這兩年因為葉家高科技企業的崛起,同行間明裡暗裡的打壓搶奪也沒了,那些艱難的瞬間,好像一場糟糕的夢一般。
葉大兵、葉立新、葉凱他們也有同樣的感受。就比如葉立新吧,他爸媽前兩年退休後,工作中遇到的阻力比以前多了些。
春節一過他再回單位上班,去年一直想推卻推不動的一個方案,突然就順順利利地推下去了,都不用他去求人。
葉立新和族人們聊天時偶爾提到這些事情,都不得不感歎一句,小姑奶奶始終是他們葉家的定海神針!
定海神針就是這樣,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能鎮住場子!
葉南音功成身退,葉伏光進入到玄學界所有人的視線。
三月份,張抱樸牽頭舉辦的玄門研究協會會議,專門請葉伏光出席,她的座位就在張抱樸旁邊,張抱樸另外一邊坐的是特彆行動局的局長葉清塵。
她雖然年紀小,她坐那個位置,在場的人沒人不服氣!
葉伏光也鎮得住場子,行事有分寸,說話有條理,大家都誇她有她師父當年的氣度。
每當這種時間,葉伏光才會露出小姑娘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
去外麵開會交流這種事情,葉伏光參加的很少,因為她要上學。
開始聽說她要去上學,葉伏光心裡極度不願意,師父和清塵叔都沒有上過學,為什麼他要上學?
師父說,希望她能多去經曆一下一般人的生活,她就去了。
隱姓埋名,在學校她就是個普通小姑娘,和同學們一起上課、玩遊戲、吃零食。
上了一學期學,葉伏光覺得讀書挺有意思,就決定要做他們家文憑最高的玄學大師,好好學習。
龍虎山的玄學會議之後,葉伏光背著小書包和清塵叔坐飛機回北京。
上飛機後,葉清塵看到一個人,眉頭一皺。
“清塵叔,那是誰?”
“碧峰山葉家的人,葉問宗。”
葉問宗?葉伏光知道這個人,當年他沒少給他們家找麻煩。
“他不是出國了麼?回來乾什麼?”
算一算年紀,葉問宗今年六十多歲,瞧瞧他一頭白色,看著至少有八十。
定國叔瞧著都沒有他年紀大!
葉問宗也認出了葉清塵,專門走過來和葉清塵打招呼。
“好多年不見,你看著真年輕。”
葉清塵才不跟他客氣,冷笑一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要是也能和我一樣活的坦蕩,估計也不會老的這般快。”
葉問宗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指著葉伏光說:“這是你女兒?聽說你有個十來歲的女兒。”
葉清塵不屑:“什麼叫聽說?你在國外能聽說我的消息?”
費心打聽就說費心打聽吧,偏偏要來他麵前裝什麼雲淡風輕,沒意思!
葉問宗說一句就被葉清塵懟一句,葉問宗的兒子葉耀忍不住道:“看在我爸爸年紀這般大的份上,請你對我爸爸客氣點。”
葉清塵吊兒郎當地笑:“年紀大關我什麼事?你爸自己湊過來找罵,你找我說什麼說?不想挨罵就滾遠點!”
“你……”
“你什麼你?”葉清塵打斷葉耀的話:“當年你爸爸帶你逃跑出國的時候你年紀也不小了吧,你爸為了功名利祿做了什麼見不得人喪良心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葉耀黑著臉,無力反駁。
葉清塵冷笑:“我要是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回國。”
葉清塵拉著伏光去座位,扭頭冷漠道:“回國之前打聽過了吧,我們葉家可不是當年的葉家,當年你拿我們家擋槍的事情葉家人都記著呢。”
葉清塵離開後,葉耀扶著他爸坐下。
“爸,你也看到了,九歲山葉家,不會原諒我們。”
葉問宗歎氣:“不管怎麼樣,總要試試。他們要我道歉要我下跪都行,我隻求他們能給我一張紅符,你媽,她實在太受罪了。”
葉問宗帶著妻兒出走海外時身上帶著不少金銀細軟,靠著這些錢,他們才能在美國安家落戶。
為了養活一家人,葉問宗開店做生意。最開始那幾年很是辛苦,後來積攢到一些錢財,又碰上貴人,他跟人學做投資,手裡的錢越滾越多,他手裡小有財富。
因為他投資做得好,經人介紹他進了一家金融公司,慢慢從小職員做到了高層。正在他準備退休和妻子安享晚年的時候,妻子查出了癌症晚期,身體很快就敗了。
花了很多錢,還是救不回妻子的命,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回國求葉南音,求她給他一張紅符,讓他妻子好過一點。
本來想用錢打動葉家,現在看來,也不可能了。
飛機在北京降落,葉清塵好像怕被葉問宗父子兩人跟上似的,帶著伏光一路小跑。
沈瑄開車在機場外麵接上他們:“你帶著伏光跑那麼快乾什麼,我又不是不接你。”
“快走快走,咱們路上說。”葉清塵已經看到葉問宗父子倆過來了。
沈瑄開車離開,半路上葉清塵告訴老婆葉問宗的事,越說越生氣,氣的罵人。
“所以,當年葉問宗為了搭上貴人,就拿借命的紅符假裝葉家的紅符,還哄騙那個人會長生不老?”
沈瑄驚詫:“既然能坐上那個位置,應該不是個傻子,怎麼會相信長生不老呢?”
“瘋了唄!”
當年若不是他們早有準備,隻怕就遭了葉問宗的道了。
“那他還敢回來?”
“嗬,誰知道他回來乾什麼。”
葉問宗有備而來,第二天帶著厚禮去譚家求見葉南音,葉南音沒見他。
葉問宗和他兒子在譚家門口跪了一天,直到葉問宗身體受不住暈了過去,被他兒子葉耀送去醫院。
第二天,葉問宗又來,葉南音還是沒見他。
葉耀氣的砸門,大罵葉家人都是偽君子,沒有同情心。
大門打開,葉伏光站在門口,輕蔑地瞥了葉耀一眼:“按你爸當年對我們家做的事,我們沒有把你們弄死都是因為我師父寬容大度。”
“你們要不識好,休怪我不客氣!”
葉伏光小手一扔,擺出陣法,把葉問宗父子圈在裡麵。
葉問宗坐那兒眼睛發愣,整個人沉浸在恐怖的幻想裡。
回到七十年代,他綁架,被鞭打,被關押,時時刻刻都有人對他嚴刑逼供,問他長生不老的辦法。
腿斷了,手斷了,眼睛瞎了,鼻子被割,隻有舌頭還留著,他卻痛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耀也好不了多少,父子倆沉浸在幻想裡痛苦地哀嚎。
譚文森下班回家,看到跪在門口的葉問宗父子,他隔著大門喊了一聲。
過了會兒,葉伏光跑來開門。
”師公回來啦。”
譚文森指著在地上哀嚎這兩人:“趕緊把陣法解開,打電話給公安局報警,把人拖走。”
“哦。”伏光有點不情不願。
“趕緊著,天天有人在大門口嚎,晦氣不晦氣?”
是有點晦氣!
半個小時後,公安局來人把葉問宗父子帶走。
幾天後,葉偉打電話過來,說葉問宗父子去村裡了,還沒進村就被族人趕走了。
葉南音聽到這話倒是沒什麼感覺,葉伏光氣哼哼地罵了一句活該。
“師父,我以後才不會對這種人心軟。”
葉南音嗯了一聲:“隻要你不傷天害理,不濫用你的本事,你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葉伏光笑著撲到師父懷裡:“師父最好了!”
葉南音摸著她的小腦袋,不知道還能陪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