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傷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那個蠢貨白日做夢,趁著我身邊守衛鬆懈,竟然擄走本宮。你來得也太遲了,我都和他搏鬥過兩回了,本宮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罪!就這麼讓他死了,簡直便宜他了。”
陳雪瑩咬牙,似乎還不解恨。
“你的侍衛說,你和他私奔了。”
“哪個侍衛?和蠢貨肯定是一夥的,回去就把他的頭砍了!”陳雪瑩立刻追問,眼睛瞪得大大的,張口閉口就是砍頭。
男人沉默片刻才道:“已經砍了。”
他也記不清是哪一個了。
反正當時聽說和親公主跑了,這對陸昭來說,乃是奇恥大辱,基本上能殺的都殺了。
這回換成陳雪瑩被噎住了,媽的,這個北齊太子來真的,他真的是個瘋子啊啊啊。
救命,她沒和瘋子交過手啊。
但是於城的屍體還在旁邊躺著,她硬著頭皮也得演下去,否則她也得躺。
“做錯事的人,總要付出代價,更何況我來北齊和親,事關兩國邦交,乃是重要大事,卻出現如此紕漏,當誅。”她大義凜然地開口。
實際上心底在默默禱告:我知道你們死得冤枉,但我也是受害者啊,要報仇去找原主吧,或者跟在這瘋太子身邊,日夜折磨他也行。
以後每年的忌日,如果我還能活著,都會給你們燒紙的。
陸昭的目光更幽深了,他將手指放在唇間吹了個口哨,很快一匹白色駿馬就飛馳而來。
他翻身上馬,一把抓住她,讓她趴在馬背上。
“你大膽,本宮不要趴著!”她立刻抗議。
可惜陸昭根本不搭理她,反而一甩馬鞭,駿馬很快便飛馳而去。
“我要吐了。”
駿馬強健的骨頭,一下下頂著她的胃,整個人都變得暈暈乎乎。
“除了孤之外,飛白不允許其他人騎著它。”陸昭看她真的難受,難得大發慈悲地解釋了一句。
“這是馬還是爹?你這麼慣著它!”
陳雪瑩已經顧不上人設了,胃裡麵翻江倒海,直接開噴。
“它比爹管用。”陸昭態度認真地回答道。
陳雪瑩:“……”
她真是被顛糊塗了,跟瘋子講什麼道理。
“我不騎它,可以騎著你啊。你把我放肩上扛著。”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與其吐得昏天暗地,不如比比誰更瘋。
陸昭瞬間勒緊韁繩,白馬立刻停下,不愧是千裡良駒,簡直如有神助。
“憑什麼?”男人挑眉。
“憑你是北齊太子,我是太子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有沒用的男人才讓自己的娘子受苦。本宮聽過許多有關你的傳聞,但沒有一條說你是個窩囊廢。你是嗎?”陳雪瑩立刻撐起身體,努力壓下惡心感。
身下的馬明顯是有脾氣的,似乎被她的手撐著難受,不停地撩著馬蹄。
不等陳雪瑩說出抱怨的話,她的身體忽然騰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提下馬,站在地上。
“在這兒等著。”他作勢要走。
陳雪瑩撇嘴,衝著那匹馬跺了跺腳。
很明顯,在瘋太子心裡,她還是輸給了一匹馬。
“本宮不稀罕騎馬,這風吹日曬的,臉都被吹乾了。不過你怎麼獨自一人過來?連輛馬車都沒有。”她頗有些外強中乾地道,明顯是為自己挽尊。
“急著來殺人。”
陳雪瑩:“……”
除了殺人,你還會點彆的嗎?
“那個蠢貨還留了一夥人在前麵,說是為了接應,你記得解決。還有來接我的馬車上,不能有血,脂粉釵環都要帶上。你要是弄不懂,就讓宮女收拾……”
陳雪瑩喋喋不休地提著要求,她顯然是一位極其難伺候的主兒。
陸昭聽得頭疼,盯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忍不住捏了捏馬鞭。
這一鞭子甩過去,她是不是就能閉嘴了?
陳雪瑩看起來處變不驚,實際上一直膽戰心驚,陸昭的任何反應,她都看在眼裡,大腦高速運轉分析。
如今他那麼明顯地看向自己,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肯定是嫌棄她吵鬨。
可是她原本給自己的人設,就是天真殘忍的作精公主,必然不能崩人設。
像北齊太子這種殺人瘋子,深明大義的太子妃,可不是良選。
因為深明大義對上瘋子,那吃虧受累的就是明白事理的那個人,陳雪瑩可不願乾苦差事。
“我的口脂花了嗎?”她瞬間轉移話題,有些驚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