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要血戰。這也是奴才方才提及的特殊情況之一,為人禮就是要血戰到底。四殿下成日與狼群在一起,不肯和人接觸, 解決掉狼群即可。之前位殿下,也都在十歲時經曆過為人禮。原本四殿下也該如此, 隻是他的原生狼群之前出過問題, 才一拖再拖。慈母多敗兒,從某種意義來說, 原生狼群也算是慈母……”
秦友安解釋得既詳細又直白,隻聽得她心驚肉跳,不祥的預感被驗證了。
難怪之前她問起來的時候,陸昭不願提及原生狼群, 原來那群與他共同成長的狼群,已經被解決了。
陳雪瑩還處於震驚之中,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 直奔秦友安而去。
就見原本窩在狼群裡,不諳世事的四皇子, 已經直接奔襲到秦友安麵前, 手裡握著一把匕首, 冰冷的刀鋒用力刺向他的喉嚨。
四皇子的突然發難,誰都沒預料到。
秦友安也是一驚,他甚至都感到匕首貼近時, 傳來的遺孤冰冷感。
“砰——”的一聲, 四皇子的手腕被推開, 手肘也被猛烈擊打,恰好打在了麻筋上,匕首應聲落地。
陳雪瑩瞪大了眼睛, 原以為秦友安必死無疑,沒想到他竟然會武,
隻是事發突然,秦友安的脖頸上留下一道很長的血線,顯然匕首還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若不是他反應得快,此刻必然成了一具屍體。
演武場的氛圍再次變得僵冷起來,陸無極眯起了眼睛,冷笑一聲。
“狼崽子的尖牙已經長出來了,咬人還挺疼的。”
秦友安立刻捂住脖頸,向陸無極請罪:“奴才無用,殿前失儀了。”
“準備開始吧。”陸無極擺擺手,並沒有追究。
他的視線在幾位皇子身上略過,最終停留在陸昭身上:“小四的為人禮,就由太子進行吧。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想必你不會讓小四受太多的苦。”
當他的話音落下,一直未與他對視的陸昭,才輕微抬頭應承下來。
陸昭臉上並未露出震驚的表情,相反還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以陸無極這種老變態的惡趣味,必然會喜歡兄弟相殘這種戲碼,他逃不掉的。
四皇子手肘的那股麻勁兒過去了,他再次握住匕首,刀尖朝外,這次他沒有攻擊秦友安,而是直奔陸無極而去。
顯然他都聽懂了。
什麼是為人禮,陸無極要對他做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哪怕秦友安用的詞彙,並不是淺顯易懂,他也都明白,還握住藏在身上的匕首奮起反抗。
他要殺掉這些人,如此便能保住他的兄弟們。
隻不過他原本就不算武藝高強,第一次出其不意才能傷到人,這第二次攻擊,眾人都已經有了防備。
陸無極看著他衝過來,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手指微微抬起,顯然要回擊。
隻是四皇子還沒衝到陸無極麵前,已經被人攔了下來。
陸昭直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就聽“哢噠”一聲,骨頭錯位了,匕首落地。
男人緊接著屈起腿,膝蓋狠狠撞向他的腹部,瞬間逼得四皇子嘔出幾口酸水來。
陸昭將手指放在唇邊,響亮的口哨聲在演武場響起。
原本在休息的狼群,瞬間起身,一個個都變得狂暴起來,直奔著四皇子的狼群而去。
“不要,大哥!”四皇子顫抖的喊聲傳來,帶著幾分哀求的哭腔。
陳雪瑩的心揪作一團,她連呼吸都屏住了,視線始終追隨著他們。
他的哭求聲字正腔圓,像是原本就會說話一般。
隻可惜,在此刻說出來,卻透著十足的悲涼。
男人強壯有力的肩膀扣住他,不讓他掙紮,另一隻手則覆在了少年的眼睛上。
還不等陳雪瑩看清楚,演武場竟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幾盞蠟燭同時熄滅,讓人失去了視覺,但是聽覺和嗅覺卻越發靈敏。
哪怕陳雪瑩這樣一個普通人,都能清晰地聽到狼群嘶吼和對戰的聲音,有些甚至離得很近。
血腥味蔓延出來,逐漸變得濃重。
野獸的吼叫與喘息聲,都將這個夜晚變成了血紅。
“嗷嗚——”
來到北齊之後,陳雪瑩已經聽慣了狼吼聲,但平時多是警告和對戰的吼聲,這是第一次她聽出淒厲和悲涼。
四皇子沒能回應,他的嘴巴也被捂住了。
男人的手掌很熱,也很寬厚,似乎能把他整張臉都覆蓋住。
陸昭已經感到手掌一片冰涼和潮濕,顯然四皇子已經哭得不成樣子,甚至都在發抖。
他幾次張口,都未能說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