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運河內陸水運之風光(2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7724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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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河,一氣流通。漕舟南來,遠自嶺北,輻輳於都下。君子占人國家之盛,於此可見其者。”

縱然不同時空,《漕船誌》的這句話,依然道儘京杭運河的風光。

此次,晏鴻之一行人改坐官船,比之前的海船略小,卻布置得更精致。

程丹若住的艙房分為內外兩間,內間置有馬桶和浴桶,隻溫度允許,隨時可以上岸買水沐浴——河水是不能喝也不能用的,船來船往,不知少船工就船尾甲板上解決生問題。

用水全是岸上買來的井水,甘甜可口。

樓船的平台處,設有一間南北通透的廳堂,兩麵的窗戶打開,微風徐徐,見岸上人來人往,船流如梭,彆有趣味。

無是晏鴻之還是謝玄英,都不耐煩悶艙房,平日便廳裡下棋閒聊。

程丹若身份變,不必悶坐艙房,時常隨侍側,為父添茶倒水。

這活兒做來,一點不虧。

晏鴻之可比陳老太太好伺候得。且他為人風趣,一次養女兒也頗為鮮,偶然記起海船下棋一事,便說教她圍棋。

程丹若立時應下。

佬教萌,開都興致勃勃。

晏鴻之分階段教學,堵到她窮途末路,再告訴她哪裡開始入了圈套,讓她重再來一遍。

程丹若深知機會來之不易,恨不得起早貪黑,下滿一整天。

可晏鴻之卻說:“山不能一次遊遍,花不能全四季,趣味如此方可長久。”

他每天隻下三盤。

剩下的時間,有旁的事打發。

這日,船剛出江蘇,天還暖和,秋高氣爽,三人廳堂裡喝茶。兩邊的窗戶儘數敞開著,隻掛窗紗遮蔽。

紗很薄很透,外不見裡麵的人影,裡卻能清晰地到外麵的場景,堪稱奢侈版的毛玻璃。

程丹若刻意坐靠窗的圈椅上,透過簾子往外瞧。

但見運河上,無數船隻往來如梭,岸邊的小販賣著吃食熱茶,腳夫挑起沉甸甸的擔子。

碼上,停泊的小船裡走出來幾個年輕女子,荊釵布衣,皮膚粗糙,與人商談著什麼,不久,便有兩人出來,鑽進小船。

船一晃一晃,蕩開綠波。

洗衣婦浣衣,小童解開褲帶撒尿,被老婦人抄起洗衣棒,狠狠揍屁股。

還有幾艘貨船,明明走他前麵,卻被兵丁扣住。有一綢衣者出來,討好地拱手問好,又塞了幾個荷包。

兵丁掂掂重量,裝模作地伸長脖子瞧了瞧,很快下船。但船並不能走,得讓出道兒來,讓後麵的船隻先行。

輪到他的時候,兵丁卻隻問了船工幾句話,然後腰馬上彎了,二話不說立即放行。

程丹若知道,這是因為他的船上,掛著晏鴻之長子官職的旗幟,表明自家是戶部郎中的家眷。

戶部郎中是的官?

首先,戶部最的官,尚書,正一品,左右侍郎,二把手三把手,正二品,三人統管整個戶部。而下麵被分為了十三司(也就是十三個部門),分彆主管浙江、江西、湖廣、陝西、廣東、山東、福建、河南、山西、四川、廣西、貴州、雲南十三個省份的財政。

每個司的老是郎中(正五品),老二是員外郎(五品)。

其下又分為民部(人口農桑婚姻等)、度支部(官員俸祿,各種經費)、金部(茶鹽,商貿,歲貢,罰款)、倉部(收稅和糧倉)。

↑當然,這個細分不是很重。

簡而言之,戶部郎中著不是個官,但其實主管一個省的財政。

地方問中央爸爸討經費,就是問十三司討錢。

沒有誰閒著沒事,會攔住晏鴻之的船,問他過路費。

但後的船趕上來時,他也讓路。

“運河之船以漕船為先,貢船次之,再次官船,民船最末。”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晏鴻之無疑是個好老師,見收的乾女兒常往外瞧,立即為她講解。

他問:“知道什麼是漕船嗎?”

程丹若道:“略有聽聞,鬆江是承擔漕糧六省中最的地方之一。”

夏和明朝一,定都北京,北地的糧食不能完全供應軍國之用,因此必須每年南方運糧食到北地。

其中,蘇州和鬆江承擔份額最,蘇州概七十萬石,鬆江二十萬石,占到全國總漕糧的五分之一。

謝玄英道:“改製後已然減輕許,不似往常,二十萬石漕糧,能有十五萬已經算他良心。”

程丹若投以征詢之色。

謝玄英解釋:“過去漕糧□□,征調民夫荒廢農時,亦剝削,百姓深以為苦。如今改為軍運,損耗折米銀,便利許。”

軍運的模式很簡單,就是交給當地衛所,軍方派兵運糧。

而地方則給衛所一定補貼,作為他運送的各種經費。比起過去,起來支出了一部分,但少了沿途的層層剝削,事情反而便利許。

“原來如此。”她又長見識了。

不得不說,短短一月,程丹若增長的見聞,比過去幾年還。陳老爺可不會對女眷講這些事,黃夫人也不會教她管家、賬本。

抄佛經,背佛經,孝順老人,做女紅,就是她陳家後宅全部的生活。

日複一日,世界好像隻有四四方方的天空,讓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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