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臘月裡(2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11868 字 9個月前

“你要嗎?我給你留點?”她問。

謝玄英頓時警惕:“方子報來我聽聽。”

“熟地黃、山茱萸、山藥、茯苓……你乾什麼?”她還沒念完,就被他摁倒在暖閣上。

他:“都是滋腎固精的藥材,你說我乾什麼?”

程丹若:“……”其實是可以提高免疫力,對心血管和預防腫瘤有好處,還能降低血脂。

“你聽我解釋。”她道,“其實——”

一段時間後。

“疼嗎?”他摸著她的額角,輕輕吹,“可要貼膏藥?”

程丹若對鏡自照,額頭撞得不是牆,而是抵在雕花的炕櫃上,略有些紅印。

“沒事。”她穿好寢衣,十分冷漠地通知他,“藥不做了。”

謝玄英忍住笑,抱她坐到懷裡:“本也不要你做,送些人參去就是了。”

他握住她的手指,慢慢道:“你親手做的,給親近之人就好,其他的不必費神,外頭買就是。人家也不在意你的用心,何必白費心血?”

“是我想岔了。”程丹若揉揉額角,懷疑腦子被熱氣熏得糊塗了,“但這不是你借題發揮的理由。”

彆的好說,這事不能認。

謝玄英和她爭辯:“你先疑我的。”

“這是常用的滋補品。”程丹若一臉鎮定,“你想多了。”

他白她:“有沒有想多,你自己心裡清楚。”

“說了沒有。”她彆過臉,“算了,帖子有範文嗎?”

“叫一聲好聽的,就幫你擬。”他試圖哄騙。

“我還是自己寫吧。”她掰開他的手臂,“困了,睡覺。”

次日,上午。

程丹若剛準備磨墨,就看見鎮紙下壓了一張折起的紙。

展開一看。

範文。

今天十五,還是晴天,他淩晨三點就得起床,肯定是昨天寫的。

她丟到一邊,心想,故弄玄虛。

硯台內積起不多不少的墨汁,她放下墨錠,鋪好信箋,然後……拿過範文,若無其事地抄了起來。

學霸的作業,不抄白不抄。

抄這一回,下回她不就能自己寫了嗎?

對照名單寫好帖子,再檢查一遍確認無誤,才派人挨家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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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臘後,過年就進入倒計時。

麵對這個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靖海侯府的事務也越來越多。

程丹若不能再偷懶,被柳氏抓去幫忙處理家務。

莫大奶奶負責廚房、灑掃,榮二奶奶負責人情往來,程丹若其實沒什麼事做,不過幫柳氏算帳,對一對月錢之類的。

許久沒有撥算盤,還有些陌生,但算一會兒就找回了肌肉記憶。

小學的珠算班沒有白上。

二十四,祭灶。

二十三日的晚上,就要提前準備好香花、酒果、糖餅,二十四日,正式祭灶。

庭院裡豎起高杆懸燈,以鬆木與芝麻梗紮成架子,供上灶王爺,男子祭拜。

女人在內室打掃灶台爐舍,燃燈默拜。

二十五,上帝下界,稽善惡,不能說臟話。

二十七,沐浴。

二十八,鬆木過來說,惠元寺見過的焦大郎來了,給她帶句話。

程丹若極其驚訝:“怎麼回事?”

鬆木難得撈到在她跟前賣好的機會,忙說:“小人問過門房了,說是昨天早上就到了,在門口守了一夜,問他找誰也不肯說,就在後門等著,原還以為是誰家的親人找來了。小人今天回家,認出了他,他才說想給奶奶磕個頭。”

程丹若望望天,昨天可下了好大的雪,不由納悶:“何至於此?他父親好了?”

“他身上戴著孝,說是回家沒兩天,爹就去了。”鬆木有心辦好差事,問得相當仔細,“他辦好喪事,自己也咳了起來。問大夫,大夫說,肺癆‘死後複傳之旁人,乃至滅門’,不肯給他治,他隻好吃了奶奶給的藥,連吃五日,竟好了。”

程丹若懷疑耳朵:“好了?”

“是,他說自己不咳了,想著奶奶又救他一命,一定要來給您磕個頭。”

“這就不必了。”程丹若思量片時,道,“你跑一趟,帶他去找個大夫瞧瞧,是不是真好了。對了,瑪瑙,拿麵衣來,你們兩個都戴上。”

鬆木立即應下。

傍晚時分,他回來說,找大夫看過了,其實沒痊愈,陰陽兩虛,底子空了,重開了滋補的藥。

但焦大郎身無餘財,付不起藥資,沒要。

“小人將他安頓在了家裡,藥也買了。”鬆木使出十二分力氣,道,“可要小人勸他用了再說?”

程丹若想了想,說:“大過年的,難得他有這個心。你勸他先住下,吃著藥,藥錢由我給,同他講明白,不是白給他治的,是我想試試新藥。”

鬆木道:“小人明白了。”

她又拿了五天的大蒜素膠囊,和若乾份麵衣:“藥還是一天兩頓,補氣的也一塊兒吃,但有一點,讓他待在屋裡不要外出,你與他說話,須戴上麵衣,不得與他同用碗筷,等人走了,所有器物全部放於滾水中煮過,太陽下曬一整日。”

鬆木知道利害,重複一遍,表示:“小人都記住了。”

晚間,謝玄英便知道了。

他說:“肺癆過人,你叫人辦事就好,可彆去見他。”

程丹若心想,我已經夠克製了,不然現代接種了卡介苗,基本不怕肺結核。

“其實,我不看好。”她微蹙眉梢,“隻是儘人事罷了。”

大蒜素不是肺結核的對症藥物,隻能說對結核杆菌有抑製和殺滅作用。在古代療效明顯,一則與抗藥性有關,二則,恐怕是因為焦大郎吃得早,大蒜素對細菌的生長抑製較為良好。

但是否能治愈,真的很難說。

甚至他九成的概率是肺癆,也有一成是其他病。

就算對症且有效,現代結核病的治療療程都夠長的,焦大郎又能吃多久呢?

謝玄英安慰她:“畢竟是肺癆。”

“是啊。”程丹若也開導自己,治愈不了,能夠抑製生長也是好的。

多活一天是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的疑問我都看到了,正好最近評論少,我就多叭叭一會兒吧

#話癆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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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個比方(不完全準確,僅僅示例)(好孩子不要賭博哦,隻是比喻)

婚前,丹娘和小謝在不同的賭桌上玩,互不乾擾,偶爾通氣,算半個盟友。這個時候,雙方相處礙於禮節,心裡卻是互相信任的。婚後,兩人要麵對兩場賭局,對外是盟友,共同進退,暫且不提,內裡還有一場,但兩個人變成了博弈的雙方。

婚姻的賭局裡,入場前,兩人各有100枚籌碼,入局後,男方交50枚押金,女方交90枚,現在,小謝還有50枚籌碼,但丹娘隻有10枚了。

她是自願參與的,兩人的目的都是贏到最後,可在出牌過程中,小謝可以一枚枚跟,她跟注卻要非常謹慎,不然你跟我也跟,10次就沒了,隻能看他操作,被迫等待揭開的結局,這就喪失主動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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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預計拿一卷去寫這段婚姻的初級階段,因為這部分內容真的太複雜了。婚姻裡的男女不平等,夫權的壓迫,但感情又是另一回事,愛一個人是有付出的。然而,丹娘的經曆讓她忍受壓迫,反抗壓迫,卻不知道怎麼去對待感情了。

請回顧第一卷,丹娘在知道陳老太太的算計後,沒有傷心,馬上思索對策。她的內心就是,沒有人能無緣無故對她好,不期待就不傷心。白芷一家對她很忠心,但她不願意讓她們跟隨自己,一方麵是良民更好,另一方麵也是在拒絕。王詠絮同樣,她因為婚事單方麵賭氣,丹娘一點都不在意。晏老師對她很好,可她不想在晏家吃白飯,寧願進宮。

可婚姻裡,她無法正常保持距離,不得不去麵對。

問題就在這裡,感情是好的,應該積極應對,婚姻卻太複雜,需要保持警惕。

相比之下,小謝隻要遵循心意,對人好就行了,我真的覺得丹娘更難,而她的刻畫也特彆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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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也在想,我的節奏是不是太慢了。但我琢磨一下,沒錯,是我的節奏

我就是這麼龜毛的寫法……所以,我決定把“慢熱”的標簽掛文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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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大蒜素相關的內容不專業】【虛構作品有藝術誇張】【不要把小說內容當知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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