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夏暘便起床去了學校,上完了一整個上午的課。
寧知白與昨天一樣坐在了他的身邊,苦口婆心地小聲勸道:“小暘,你不要因為一時生氣故意委屈自己啊。”
他其實昨天就想發消息“開導”夏暘了。
可下午他一直在顧禦家裡陪著顧禦,晚上又看見了夏暘發的那條朋友圈,怕夏暘還與顧嶽待在一起,他給夏暘發的消息會有被顧嶽看見的可能,便生生憋到了現在。
夏暘目光落在桌麵攤開的課本上麵,藏在桌子底下的另一隻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間就紅了。
夏暘沒有說話,飛快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淚陡然落到了課本的紙張上麵。
曾經讓他覺得有些討厭的淚失禁體質如今卻變成了他敷衍討厭人的武器。
寧知白見狀加把勁道:“小禦哥知道他說了有些過分的話,昨天是打算過來喊你一起去吃飯的,結果你直接跟顧嶽走了,這下你們倆徹底僵持住了。”
夏暘聽罷倒是並不覺得驚訝。
他算是看明白了,顧禦那人就是純純犯賤。
又一滴眼淚落到書頁上麵,夏暘像是如夢初醒般抽出一張柔軟的麵巾紙慌忙擦了擦眼睛,聲音帶著鼻音:“我和顧嶽沒什麼的。”
寧知白以為自己的勸慰起了作用,頓時喜上眉梢,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知道,放心,我們是好朋友,我肯定會幫你的。”
夏暘借著擦眼淚的動作掩飾了眼底的厭惡,悶悶地嗯了一聲。
上課鈴聲及時響起,寧知白也終於放下了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
今天中午顧禦沒有再來教室門口等他,顧嶽來了。
寧知白直接對他說道:“小暘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飯,有約了。”
說完便直接強硬地拉著夏暘離開了。
夏暘今天沒有需要利用顧嶽的地方,正好借著寧知白躲一躲。
在顧嶽眼裡,寧知白是顧禦那邊的人,寧知白這樣挑釁也就相當於顧禦與顧嶽兩波勢力之間的挑釁。
這也是他想要達成的目的之一。
顧嶽皺了皺眉,心底暗暗將這條顧禦的狗給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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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抵達食堂,夏暘便收到了一通來自父親的電話。
夏暘借著拿手機的動作掙脫了寧知白牽著自己的那隻手。
“嗯?好…我現在去校門口。”
寧知白站在他的身邊,在電話掛斷之後問道:“怎麼了?”
夏暘回答道:“爸爸打來的電話,讓司機接我過去吃飯,司機現在已經在校門口了。”
寧知白抿下唇,“好吧,下次咱們再一起吃飯,我找找機會叫上小禦哥一起,你們好好的,彆再鬨彆扭了。”
“好。”夏暘敷衍點頭,轉身就走。
盯著夏暘的背影,寧知白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濃濃的嫉妒。
夏暘從小到大出行都有司機接送,他卻隻能擠一塊錢硬幣一趟的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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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電話並不是突然打過來的,而是夏暘早就“安排”好的。
昨晚他便發了消息給父親,說了今天下午去一趟公司的事情,父親早就安排好了司機今天中午過來接他。
就算沒有寧知白這一茬,他也是能直接拒絕掉顧嶽的,但既然寧知白趕著當這個工具人,他也沒有不用的道理。
夏暘加快腳步,小跑著來到校門口,上了司機的車。
公司正巧與夜市在一個方向,他也是用這個作為借口下午去公司待一下午的,晚上還可以與父親和哥哥一起吃頓晚飯,吃完之後直接坐地鐵趕往夜市。
雖然有司機接送很方便,但他還是很喜歡坐地鐵,坐地鐵的時候可以觀察各色各樣的人和人身上的裝飾,獲得一些新的靈感。
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
他是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小少爺,但在藝術上可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坐在車上,夏暘隨意刷了刷朋友圈,驚奇地瞅見了一條顧泊川上午發的一條動態。
【病了[照片]】
夏暘點開這張照片。
是顧泊川正在吊水的那隻手。
夏暘趕忙在這條底下評論道:“顧先生怎麼了?”
那邊回複得很快:“剛回國有些水土不服,小問題。”
夏暘輕輕鬆了口氣,繼續回道:“顧先生注意休息。”
那邊:“好。”
沒多久,夏暘發現一個共同好友也在這條動態底下發送了一條評論。
是仲霆學長。
“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夏暘眼睛微彎。
看來顧先生和仲學長真的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隻有關係很好的朋友之間才會這樣說話。
車子很快便抵達了夏家公司樓底下,夏暘輕車熟路地乘著vip電梯上了樓。
父親和哥哥已經在等著他了,桌上擺滿了豐盛的午餐,夏暘心情不錯地享用了午飯,順帶著將昨天領證用到的一些證件歸還給了父親,讓他帶回家繼續交與母親保存。
兩人問了他不少問題,夏暘都乖乖回答了。
聽完夏暘對於昨日與顧泊川的相處,兩人也徹底鬆了口氣。
吃完飯夏暘辦公室的休息間小憩了半個小時便下樓溜達去了,父親和哥哥也都沒有管他。
公司裡的人都認識夏暘,夏暘小的時候就經常來公司溜達了,一些老員工都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