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是同一瓶,但原來,有人更早了解到她一切喜好,並為她準備好一切。
周六,複習小分隊開始集合。
因為咖啡廳太吵,圖書室又不便多人探討和講解,最後他們將複習地點定在許家。
曲七七跟謝燃不好意思直接上門,先聯係了跟他們關係更親近的陶幼心,三人一起去過去。於是他們就看見,陶幼心走到防盜門前,像進自己家門一樣按下指紋解鎖,推開門請他們進去。
“嘉時哥有事出去了一趟,讓我們現先在書房等他。”平時陶幼心過來也會先按門鈴,隻因為許嘉時特意交代過,她才直接解鎖帶朋友進屋。
沒過一會兒,許嘉時拎著兩袋東西回來。
陶幼心嗅到香味,迫不及待拆開看:“呀,是‘花一糖’的小蛋糕。”
‘花一糖’是今年冬天才開的一家甜品店,店裡最火的一款蛋糕屬於周六限定,早起排隊才能買到。
袋子裡有三份甜品,全貼著‘花一糖’的標記:“嘉時哥,你去排隊買蛋糕了?”
他沒抱怨排隊時長,隻回答她:“前天不是說想吃麼。”
“可是周六的蛋糕不是限購嗎?”
“嗯,所以隻有一塊。”
聽到兩人的對話,謝燃跟曲七七對視一眼,頓時又懂了。
他們哪敢肖想限定蛋糕,不過是順帶的罷了。
許嘉時願意幫他們複習重點,他們已經感激涕零。
習氛圍比他們想象中更好,許嘉時雖然冷淡,但他從不發脾氣,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情緒穩定。
能考上實驗一中的人底子都不差,很多問題一點就通,實在不行多教兩次也能聽懂。
四人一起習到中午,阿姨上門準備了午餐,吃飽喝足,謝燃便覺得困了。
他們不好意思說,倒是許嘉時主動提出:“你們可以午休,補充精力下午繼續。”
謝燃跟曲七七連連點頭,隻有陶幼心問:“嘉時哥,你呢?”
“看書。”他不需要補覺。
“那我陪你。”陶幼心也留了下來。
許嘉時是真的想看書,陶幼心也是真的想陪他。
隻不過,她對書本上的字實在不感興趣,裝模作樣翻開書本,沒過一會兒就開始打瞌睡,為了防止歪頭,還故意用雙手捧著臉頰做支撐。
從看書到入睡不過短短幾分鐘,如果她有心,就會發現平日習能力超強的許嘉時仍然停留在第一道題目。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目視習題的少年終於側目。
他看了許久,才抬手撥開她臉頰的發絲。
“咚——”
門口傳來聲響。
曲七七站在書房門邊,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她隻是來問家裡的WiFi密碼,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曲七七反應過來,僵硬地抬手擋住眼睛:“我眼瞎,看不見。”
她轉身就溜,消失在門口。
陶幼心還是剛才的姿勢,粉嫩的臉蛋被雙手擠壓成嘟唇的樣子,許嘉時拿起手機拍了張照,不一會兒,旁邊連接的照片打印機吐出一張彩色照片。
少年從抽屜裡拿出第十個日記本,把照片貼到最新一頁。
樓下。
曲七七一路狂奔,衝開謝燃午休的房門。
物理開著暖氣,他嫌熱,剛把第二件衛衣撩起來,就被曲七七撞個正著。
兩人大眼瞪小眼,謝燃連忙伸手抱住自己:“乾嘛?偷窺帥哥脫衣服?”
曲七七瞬間垮臉:“你在說什麼夢話。”
這語氣就對味兒了,謝燃鬆開手,其實衛衣裡麵還有一件,根本不會露。他裝模作樣地扯直衣擺,“所以你有什麼事?”
“問你個問題。”曲七七還沒從書房那一幕中脫離,“如果我在你旁邊睡著,你會怎麼樣?”
謝燃頓時瞪大雙眼,麵露驚恐之色,“肖想男高中生是犯法的。”
曲七七:“……”
算了,她怎麼能跟一隻狗聊情感八卦。
彆看他跟異性走得近,實際上是連彆人懷疑一下他搞曖昧,都要跳起來反駁的純情男高中生,白瞎一張勾人心魄的帥臉。
既然如此,書房裡的秘密隻能她獨享了。
下午補習,曲七七有些心不在焉。
她總是忍不住去觀察許嘉時跟陶幼心相處的樣子,才發現以前那些被他們忽略的細節。
比如,當他們三個埋頭做題的時候,許嘉時的目光總是偷偷落在陶幼心身上。見她因為思考不出問題而苦惱敲頭,麵容清冷的少年會無意識地彎起唇角。
那絕對不是哥哥看待妹妹的神情,她真是傻了才會相信陶幼心時常在耳邊說的“我們關係好得像親兄妹”這種話。
陶幼心是在當乖巧妹妹,許嘉時卻沒打算隻當鄰家哥哥。
一整天的習結束後,下班回家的許媽媽挽留他們在家裡吃飯。
謝燃對許嘉時的遊戲室感興趣,而陶幼心則是被曲七七拉到一旁的影音室。
曲七七鋪墊許多,最後才問:“心心,你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不知道。”她沒有喜歡過誰,腦子裡麵沒有具體例子。
“你想想嘛,就比如說現在有熱情開朗的、桀驁不馴的、幽默風趣的、溫柔細心的,以及高冷沉穩的男生站在你麵前,你選誰?”曲七七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陶幼心眼睛亮亮的:“能先叫他們站在我麵前,讓我看看嗎?”
“……”曲七七哽住,“我隻是舉個例子,你選個自己最看重的點?”
“嗯……”她當真撐著腦袋思索一番,最終選定,“溫柔細心的吧。”
許嘉時從旁路過,剛好聽見兩人對話,俊冷的臉上浮出一抹自嘲。
原來自己跟她的理想型大相徑庭。
晚上,眾人齊聚一堂,謝燃跟曲七七舌燦蓮花,三句一誇,哄得許媽媽笑起來合不攏嘴。
用餐結束了,許媽媽還舍不得離開。
許父在外麵坐了半天也沒等到妻子出來,隻聽到談笑聲,他低聲一哼:“女人就是喜歡說話好聽的。”
許嘉時側頭:“那您當初怎麼追到我媽的?”
許父麵不改色,抬手指向自己的臉。
許嘉時“哦”了聲,慢騰騰地端起茶幾上的水杯。
第二天是周日,複習小分隊仍然要上課。
中途,許嘉時收到媽媽彈來的視頻,起身去書房外接通。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母親燦爛的笑容,隨後畫麵切換成掛滿衣服的店鋪:“兒子,媽媽在逛街,發現這家店上新了幾款男生外套,要不我給你帶兩件回來?”
許媽媽審美不錯,許嘉時每段成長時期幾乎沿襲著同樣的風格,給他買衣服毫不費勁。
這是許嘉時熟知的牌子,每季度總有兩件衣服出自它家,新出的款式設計不錯,許嘉時沒有拒絕。
“謝謝媽媽。”
這是需要的意思。
許媽媽了然,伸手指向黑色跟深藍色:“那我給你拿這件和這件?”
“嗯。”是他一貫的風格。
就當店員積極為他取下衣服時,許嘉時忽然改口,“等一下。”
“怎麼了?”許媽媽不解。
許嘉時頓了片刻,將注意力移到一抹更鮮豔的紅白色衣服上,明確道:“鏡頭從左往右第三件,要那個。”
那件羽絨服主體為白色,領口至袖側蔓延著火焰般的紅。
這件衣服設計獨特且驚豔,隻是兒子向來對這種鮮豔的色彩避而遠之。許媽媽麵露詫異,反複確認後,將它買了下來。
今天複習到下午四點結束,曲七七跟謝燃沒再留下吃飯,背著作業本歡喜回家。
兩人走後,陶幼心就直接雙手趴桌:“嘉時哥,下午還有什麼活動嗎?”
“去趟理發店。”
“咦,你上周不是才剪過頭發嗎?”
“嗯……”
說話說一半,不過在陶幼心的記憶裡男生剪頭發也不過那麼回事兒,沒必要刨根究底。
然而隔天早晨,許嘉時這個名字再次刷屏校園牆。
“我的天!早上執勤的男生你們認識嗎?穿紅白羽絨服的那個。”
“這你都不認識?年級第一許嘉時啊。”
“高一一班的許嘉時,帥出新高度。”
某位不知名的同拍到他的全身照。
清晨霧氣漸散,少年脊背挺拔,站在校門處,身上那抹明亮的紅色如冬日烈火,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