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金陵 睡芒 15071 字 9個月前

第二十七章

李勍低頭看著林金潼拉著自己的手指,指節微曲,抓著自己的手,稍微撥一下就能輕輕拂開。

可視線上移,又觸碰到林金潼有些無助的目光。

若他在自己府上,給他找個通房丫頭來這事兒就算解決了。說不定要不了多長時間。

但林金潼現在還冒充著瑞王府郡主。

且李勍忽地憶起,黃道長曾叮囑過,林金潼的寒疾,隻能以至陽之物緩解。至陽之物有裨益,至陰之物有弊害。便是說不能碰女人。

給他找通房丫頭是行不通了。

四海為家的孩子,過去也沒人教導他這些。

李勍感受到他拉著自己手心的濕潤熱度,求助似的,低聲道:“很難受麼?”

“嗯……”

幾乎像是嗚咽出聲。

“我教你,金潼,手,握著。”

“哪裡,這兒L麼?”

“是,你自己的身體你最清楚。”李勍站在一旁,隻動口,交代他如何去做,林金潼學這些倒快,李勍怎麼說,他怎麼弄,很快找到辦法,林金潼側身躺著,身上帶著衾被,一隻手還抓著李勍的,口中不時溢出一聲委屈的“四叔”,帶著輕嗯聲。

李勍聽在耳朵裡,怎麼聽都不對勁,並非刺耳,隻讓他仿佛也起了火,格外難忍起來。李勍側開目光,用平靜的聲音道:“心裡想著什麼,便喊什麼。”

喊自己算怎麼回事。

林金潼想起圖畫,想起書,又想起李勍,低聲念:“四叔……”

李勍睫毛慢慢抬起,目光定定的:“你心裡是想著我的?”

“嗯……”他將臉壓在軟枕上,眼睛浸染水光,目不轉瞬望向李勍,“想四叔。”

李勍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這小孩算是徹底讓王嬤嬤給教廢了。

衾被下微微顫動。

不是不尋常的畫麵,可李勍不得不移開視線。

“你可以鬆開了。”李勍道。

“好……”林金潼聽話。

李勍無奈低頭:“讓你鬆開我,不是鬆另一隻手。”

林金潼搖頭:“我不。”

說完拉著他的手更緊了,顯然是倔。

少年不肯鬆開自己,李勍也沒法子,沒有做強硬將他拂開轉身離去的事,而是道:“繼續吧。”

“聲音小些,”李勍提醒他,“你裴桓哥哥在外麵。”

“嗯。”林金潼看過書,知道這有些見不得光,通常書裡那都是黑燈瞎火,夜深人靜才做。

他看著李勍,唇縫流露的變得輕而壓抑。也就是片刻工夫,極快的一下,李勍的麵孔在視線裡清晰,再變得模糊。腦中如絮,繞成團狀,不知章法,林金潼鼻間溢出輕哼。似有白光自眼前閃過,他刹那失神,忍不住閉上眼睛。

林金潼在發抖,但不是寒疾發作的顫抖。

相反,他感覺全身都有股熱流在湧動,

又好像全身的氣力都消散了,可是舒服得過頭,像是初學輕功,腳尖落在竹葉尖尖上搖晃。轉瞬即逝的感覺讓林金潼留戀,複又伸手去,還想再來一次。

李勍以為他要擦拭,遞了手帕過去,卻見他又來,李勍方才喝止:“停了。”

林金潼望著他。

李勍聞見一絲氣味彌漫,道:“擦乾淨,換衣裳。”

林金潼:“哦……”

他照做,老師怎麼教,他就怎麼學,將手指也擦了,輕聲問:“四叔,一天是不是就隻能一次?不能兩三次?四五次?”

“你還想一日幾次?”

“不行嗎?書上不都是一夜七次?”

“自然不行!”李勍聲音高了些,“李煦都給你看了些什麼書!”

林金潼閉了嘴。

李勍像他這麼大時,因身份尊貴且得龍寵,膽子大的宮女直接爬了床。李勍定力強,不為所動地將人打發走。

他忍耐慣了,忍耐到了今日,從來不覺得忍耐有何難的,他骨子裡天性便是隱忍的。

是近日才開始覺得,要養個人在身邊了,自己的忍耐力好像已經到了邊緣。

林金潼還在問:“那四叔說幾日一次好?隔一日麼?”

“隔一日也不好,你年紀小,此舉對身體多有損,十日一次吧。”

林金潼不同意:“有損嗎?我怎麼覺得沒損呢。”

這麼好的滋味,怎麼會對身體多有損,他簡直納悶。

“你年長還是我年長?聽著話。”李勍看他眼睛還殘留幾分朦朧濕意,眼尾泛紅,將他的汗濕的手拂開,“你那些書,我暫且給你沒收了。明日彆跟李煦上課了,跟我學棋。”

“下棋啊……”他麵露難色。

李勍:“你不願學?”

林金潼沒吱聲。

五叔教的東西,上天入地,可比下棋有意思多了,四叔講的什麼棋盤江山,這個局那個局,他是聽不懂的。

但林金潼又怕拒絕上課,日後四叔再也不肯教自己了,為難地搖頭:“不是的四叔,我願意學棋。”

看他這麼一臉不情不願,又不得不妥協的模樣,李勍懶得說什麼:“收拾一下,將褻褲洗了,莫要讓人看見。”說完,便直接轉身走出光線昏暗的拔步床。

走出後,光線清明,那似有若無的氣味也淡了,李勍手掌虛握,還殘留著林金潼手掌的汗意。

他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身體緊繃著。

腦中一閃而過,是少年潮紅的雙頰,殷紅嘴唇,喊他四叔。

這稱呼……

實非禮義所允。

李勍走到書房,要將林金潼那些書給儘數沒收,林金潼鞋都沒穿好,就跑過去搶:“彆全收了成麼?”

李勍不為所動,推回他的手:“學了棋再還給你。”看得多了,雜念便多,還怎麼學爾虞我詐?

“那四叔開恩,留一本給我吧……”林金潼伸手去拿底下藏著的一本,倒

真讓他搶回去了,飛快地揣懷裡了。

林金潼看了那麼多愛情,還算知道,那圖畫書叫穢書,是見不得人的。

李勍隻來得及瞥見一眼,什麼七十二?

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書。

李勍:“什麼書,我看看。”

林金潼一口:“我不。”

李勍搖頭歎聲:“……罷了,就讓你留這一本。”

“謝謝四叔。”他嘴角一彎,鬆了口氣。

李勍走出房門,看見裴桓抱劍站在院子裡,朝自己走來。

李勍將書全部遞給他道:“聽了多少?”

裴桓接過抱著,低目道:“王爺,屬下沒聽。”

聽到林金潼讓王爺教他時,裴桓就不敢再聽了,走到院門角落,捂住了耳朵。

背後,林金潼赤腳追出來:“四叔又要走了麼?”

“潼兒L,不穿鞋就彆出來了。”李勍轉過身,又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好四叔,“回去將我給你的棋譜好生看看,認真看,明日我要考校。”

林金潼邁出來的腳,又慢慢收了回去,有氣無力:“四叔慢走……”

裴桓將雜書都抱回了長陵王府,一一清點,有些還是明令禁止的禁書,世子膽大包天,竟膽敢用孔孟之書掩蓋這樣的穢書。

正欲把這些東西都掃進自己床底下,卻聽王爺出聲:“放我書房裡吧,改日還要還給他。”

這些書放在王爺書房,未免玷汙。

裴桓卻也隻能照做,將雜書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底下。

王爺還道:“裴桓,你回去後,若看見他挑燈夜裡看書,就將燭火都滅了。”

“是。”

此時,天痕走進書房。李勍抬首,聽其稟報道:“王爺,嶺南那邊傳來消息,事成了,嶺南王已經撤回了通緝令。”

——半月前。

李勍命人在義莊中尋了一具和林金潼年齡身高相仿的無名男-屍,丟棄在林金潼逃生的河流中。

沒幾日,男-屍被人發現,已然泡得浮腫不堪,分辨不出麵容。

衙門捕快將浮屍抬進嶺南王府:“王爺您瞧,這是不是通緝的那刺客?”

嶺南王看一眼就作嘔,因嫡子一死,大受打擊,滿臉憔悴:“你是存心來氣本王的!這般惡心,去,你們都去看一眼,跟刺客交過手,認得他。”

身旁數人都紛紛看了一眼浮屍。

旋即麵麵相覷,這樣了,誰還認得出?

有人道:“這衣服的確是那刺客當日穿在身上的,我記得!”

另一人道:“在下那日便說,那寒潭他定然死路一條!想必是水下暗流將刺客屍體衝到了河中,流到了下遊。”

如此便結了案,刺殺嶺南王世子的真凶林少俠屍首已經尋到,東南西北的通緝令,一夜之間淪為廢紙。

翌日上午,鎮北侯府。

鎮北侯韓肅與太子少師張仲達在書房商議,韓肅四十來歲,

正值壯年,征戰沙場,孔武有力,說道:“成王前幾日造訪長陵王府,聽說送了不少東西,長陵王收下了。張大人,這個長陵王究竟何意?”

“?_[(”

“那送給誰?”

張仲達老神在在,壓低嗓音:“瑞王。”

韓侯爺蹙眉:“瑞王?他都快死了……給他送什麼禮?”

“瑞王已屆暮年,壯年不再,生機已為垂暮之狀,太子作為晚輩,理當麵至,親以溫情,再攜幾分千年人參之類的滋補之物以表孝心,有何不可?朝官也挑不出錯處。近聞探子回報,長陵王每日皆往瑞王府,何不讓太子直接至瑞王府如何?”張仲達微斟詞句道,“不妨一並讓韓小侯爺同行。”

“此事宜緩,勿需招元琅參與,”韓侯爺搖首,“瑞王兒L媳為丁氏之人,那丁家就是我帶人去抄的。他兒L子李常為丁氏發聲而亡,事關恩怨情仇,韓家出麵不宜。既是如此,張師傅便伴太子至瑞王府如何?”

下午。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