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執昌傳訊過後沒多久,封印處青蒼光芒愈發旺盛!
隨後天地間一陣炫目白光,那湛的聲音伴隨響徹海域的龍吟飄然落地。
一眾龍衛隨他一齊落下,看向謝浮的眼神都充滿警惕。
那湛也看著謝浮。
他微微舉拳,按下蠢蠢欲動的親衛,才道:“絕域為我龍族世代鎮守之地,查看封印亦是職責所在,鳳皇在此,卻不知所為何事?”
雲烺腰間也有玉簡閃爍。
他並指點過,在原地停了片息,才往前一步:“日前龍帝親口允諾,莫非今日已然忘了?”
那湛忽而側耳,聽完龍衛傳音,一雙如龍朗目直直釘向謝浮,緩又收斂。
“鬼域封印已破,鳳皇鳳尊應當有所耳聞。”
沈寂始終站在謝浮身後左側,看到那湛的表情變化,他還沒深想,又有數道流光從皞淵方向飛來。
落下時,巨龍身影化作人形,當先對謝浮行禮。
“今日歸族,聽聞鳳皇親臨,有失遠迎,特來告罪。”
來人中年模樣,身穿一襲和那湛相仿的青色華服,體型不如尋常龍族高壯,舉手投足卻自成氣場,瘦削的臉略有刻薄,但說話時不驕不躁,禮畢,才慢慢走到那湛身旁。
龍衛也向他行禮。
“長老。”
沈寂聽到耳邊傳來雲烺的傳音。
“龍族長老昝伐,為那湛血親叔父。”
對麵,兩人目光相接,顯然也正傳音交流,不久,昝伐走到那湛身後,又對謝浮道:“封印事大,若鳳皇不棄,請回殷蒼宮細細商議。”
“今日——”
看到謝浮示意,雲烺當即閉口不語,退回原地。
那湛眼神微凝。
在他身旁,昝伐麵色不動:“鳳皇這是何意?”
謝浮淡淡道:“此事昨日已有分曉,如今龍族試過玄機,本座再加一道封印,正是時候。”
沈寂皺眉,轉眼看他,傳音說:“不等了?”
謝浮道:“不等了。”
沈寂看一眼天色。
日精真火最盛的午時才是加固封印的最好時機,現在才七點過半,旭日初升,還達不到最佳條件。
再者,謝浮用來研究封印的時間也隻是半夜,倉促布陣,對他有什麼影響還未可知。
但鬼域封印破除,龍族又先有了動作,已經沒有機會再準備。
沈寂沉眸,轉向雲烺:“幫他護法。”
謝浮眉心也稍稍蹙起:“沈寂——”
“彆分心。”沈寂打斷他,“速戰速決。”
謝浮的話還沒出口,就見眼前的身影雲霧一般彌散,倏然不見。
雲烺心底掠過一抹驚異。
沈寂身形隱匿之法如此卓絕,眾目睽睽消影無蹤,以他神識,也未有絲毫察覺。
一眾龍族更臉色微變,紛紛繃直脊背,轉身四望。
見狀,雲烺按下思緒,轉向謝浮,表麵不顯:“陛下?”
謝浮還在原地。
神魂之契溶血刻骨,沈寂此刻的蹤跡於他並非秘密。
胸膛間的暖意近在咫尺,似有如無的微風拂過身側,他聽到耳邊傳來沈寂的聲音。
“我在這等你。”
謝浮五指微動,輕輕收攏:“好。”
雲烺看著他閃身而起,心內了然,也正色緊隨而至。
空中,銀焰漫天。
一聲嘹亮鳳啼刺破長空,遮天蔽日的銀鳳轉瞬再度凝結!
滔滔銀焰驟然焚起磅礴火影,穿過七座嶙峋懸崖,震得漆黑鎖鏈狠狠相撞,響聲尖銳,刺耳異常!
封印異象龐雜,卻顯得海麵愈發平靜。
不遠處。
那湛和昝伐對視一眼。
那湛傳音道:“謝浮此舉,叔父認為意欲何為?”
昝伐皺眉:“四道封印已去其三,五界大亂近在眼前,謝浮來者不善,不可不防。”
那湛看向封印處。
昝伐看了看他:“魔宮之事,你可有耳聞?”
“魔龍出世?”那湛不以為然,“皞淵棄子罷了,有何要緊。”
昝伐道:“魔龍出世無關緊要,要緊的,是謝浮為何突然前來絕域。”
那湛收回目光,和他對視,眼中似有思忖:“謝浮向來橫行無忌,若封印破碎出自他手,魔宮風波與他也脫不了乾係,他來得這般湊巧,莫非是與魔龍聯手,另有陰謀?”
昝伐道:“事關重大,還不能輕言斷定。”
那湛皺眉:“昨日謝浮現身皞淵,兩處結界未曾將他攔下,屬實反常,我憂心他對封印不利,特來鞏固,不料被他察覺,依叔父之見,該當如何?”
聽到這句話,昝伐眉頭一皺,沉吟半晌,搖了搖頭,歎道:“謝浮睚眥必報,不好得罪,事已至此,為今之計唯有靜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