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夏不知道在直播間外, 現在究竟有多麼的風起雲湧,她翻了翻試卷,準備過渡到言語的部分。
自然的, 天幕上的畫麵也開始變幻起來。
在諸朝戀戀不舍的爾康手中,天幕切換到了上一次的直播回放上。
“朱祁鎮你給朕站住!”
“趙光義你給朕站住!”
“……你給朕站住!”
不同時空的不同皇帝, 紛紛出手逮住自家令人糟心的子嗣後代,準備進行全麵深刻的教育。
而有心之人, 已經開始清算起向外域透露天幕的賊子了。
此先天幕單單隻是預言了一些未來之事, 雖有影響, 但也勝在他們已經握有先機,便是有人透露也沒有過大的問題,反而可以讓他們就此找準賊子,以待來日將計就計。
可自打天幕給出了課程之後,他們就坐不住了。
這些課程,不僅能開民智,更蘊含著跨越時間的學識成果。可強民, 可強國, 甚至可以讓本朝傲立於世界之巔。
如此珍貴之物,是他們積德才得來的。
怎可平白就讓外域之人得到?
但當他們火急火燎地找到那些賊子的時候, 他們竟早就自行亂成了一團,有的麵色衰敗有如白紙,有的喃喃自語,就如同那無頭蒼蠅一般胡亂逃竄,還有的直接癱坐在地上, 兩眼無神。
所有人就跟丟了魂似的。
“喂,彆以為裝成這幅死樣,就能夠躲過去。”
“哦呦~難不成是糟了報應, 真著魔了?”
“瞎說什麼,把這些人全都帶回去,嚴加審問!”
就當他們走上前去,要將人給綁起來的時候,這些個賊子突然就激動起來,不是雙|腿重重跪地,“咚咚”地以頭搶地,哭著喊著求天幕放過,就是滿臉緊張地抱住來人的大|腿、胳膊,神神叨叨地重複念叨著“報應,是報應”!
這般瘋癲的表現,直把前來捉拿之人都看傻了眼。
“誒!誒誒!乾什麼呢!撒手!你給老子撒手!鬆開!”
“不對勁啊千戶大人,他們這看著像是……”有兵卒猛地咽了下口水,將頭湊到領頭之人的耳邊,小聲地念叨,“他們不會是中邪了吧?”
“去去去,彆忘了咱是來做什麼的,趕緊的,隻要把人帶回去就成了,其他的事情輪不著咱操心。”
一見千戶神色嚴肅地發了話,剩下的人自然是迅速地收起了嬉皮笑臉,用力地將賊子們一個串一個地綁在一起,帶了回去。
隱秘的地牢裡,一字排開地坐著位高權重的文武官吏,暗處還蹲伏著幾個天家鷹犬。
千戶在將賊子被捉拿之時的詭異表現稟報後,就毫不停留地帶著自己的手下快速離開了,就連眼神都不敢多瞟一下。
“也甭廢話了,你們做了些什麼,你們自個兒心裡頭有數,我們心裡頭也分明。現在就看你們之中,誰先來坦白,你們究竟告訴了外域之人多少東西。”
“彆想掩藏,否則……”
官吏的話還沒有說完,賊子中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往前膝行著,大聲地開始坦白了。
“我、我,小的隻做了一次,隻、隻是將青蒿素可治瘧疾的消息告訴了他們,但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而、而且一點也不感興趣,所、所以小的應該算是什麼都沒、沒說的……”
這人每說一句,就要偷偷摸摸地看上頭一眼,他自以為動作很小很隱蔽,但其實坐在上頭的人全都儘收眼底,看得一清二楚,也立馬就對這個人的品性有了判斷。
這是個看似將自己偽裝成無能怯懦的初犯者,實際上卻極會看人眼色、把握形勢的老油子了。
於是官吏們也都心照不宣,配合地微微一擠眉頭,流露出不耐煩的意思來。
底下又在偷瞄的老油子就立即渾身一顫,雙手緊緊地捏住了衣擺,顫抖著聲音老實交代:“大、大人!小的還有一事要說,就、就在方才,大人們來抓我們的時候,突然!”
賊子猛地提高了聲音,直把在場的大部分官吏們都嚇得腿肚子一抽。
“突然!小的就看不到天幕了!不僅看不到天幕,就連麵前那塊透明的板子也消失了,不管怎麼伸手去摸、放聲大喊,那板子也再沒有出現。”
“而且……”老油子用力地咽了下口水,心有餘悸地捂住了心口,惴惴不安地描述著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切。
“有一道聲音緊貼在小的的耳朵邊,告訴小的——那話太拗口了,小的記不住,但大致的意思就是怪罪小的乾了、乾了賣國的事情,現在不止要收回有關天幕的一切,還會在半個時辰內將小的有關天幕的記憶也都……”
說到這裡,這個老油子的雙眼突然變得無神起來。
一個眨眼後,他十分茫然地轉著頭左右看了看,表情一點點驚恐起來:“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大人,大人饒命!小的睡了一覺,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裡,小的……”
老油子說著說著就崩潰起來,雙手抱著腦袋歪倒在地上,嘴巴裡發出奇怪的呻|吟聲來。
上頭坐著的官吏們直接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