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純 太子似與她的繼妹關係不純。……(1 / 2)

瀲春光 燦搖 9278 字 6個月前

假山之中,天光從頭頂孔隙間篩落下來,灑在洞中男女周身。

在衛蓁來前,早些時候——

衛瑤背對著景恪,立在陰影裡,輕聲地啜泣。

“殿下不日便要迎娶我的親姐姐了,縱阿瑤心悅殿下,卻也不能做出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事來……”

衛瑤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如泣血一般:“殿下知曉我母親的,她與我父親早就情投意合,卻因中間始終隔著一個衛夫人,即便後來嫁入衛府,還是被人在背後指責寡義鮮恥。”

衛瑤抿了抿紅唇,“何況衛夫人有恩於大王與王後,若殿下抗旨轉而娶我,外頭會如何說殿下呢?阿瑤實在不忍殿下被風言風語汙蔑。”

景恒輕撫她的肩膀:“你一心為我,我都知曉。”

衛瑤通紅的眼眶中浸滿了晶瑩的淚,咬唇道:“衛夫人死後,又留下了那一道婚約,束縛了你我二人。我與殿下今日便做一個了斷吧,總好過殿下一次次給我希望,又叫我一直飲恨,真到了殿下大婚之時,我還要強顏歡笑,喚殿下一聲姐夫……”

她句句不離分彆,卻句句浸滿情愫。

“阿瑤……”景恒無法再見她落淚,伸出手將人扣入懷中。

“阿瑤,我曾許諾不會負你,此話依舊不改。眼下或許迫於時局,不能風光迎娶你,但日後王後一位必然隻留給你。父王身子越發不如從前,待大限將至之時,楚國便交到了我的手上,那時又有誰能左右我的後宮?”

她鬨這麼一番,無非是要一個承諾。他給她便是了。

“你我隻需要再忍耐忍耐,熬過這段時日,你這般聰明,不會不懂我的意思。待那時,衛家的權柄也都交還給你兄妹二人的。”

隨著他這話落地,景恒感覺到懷中人抽泣的幅度漸漸小了下去。

“殿下說不能退婚,可知衛蓁與景恪……”

“此事休要再提,”景恒冷聲打斷,“當中另有隱情,你莫要摻和其中,也不能對外透露一句。”

他麵色倏忽一冷,衛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也不要胡鬨,理解我的苦心。離宮不比王宮,人多眼雜,你我暫時還是少見麵為好。”

她攥緊了他的衣袍,淚珠浸透了景恒身前的衣料。

景恒與她待在此處已太久,也是擔心叫人發現,遂讓她收拾好,一同走出山洞。

正當時,外頭有人報道:“殿下,衛大小姐來了。”

那宮人報得急切,景恒與衛瑤本就快出洞穴了,聽到這話已是來不及躲藏,剛巧便與從假山一側繞出的衛蓁撞了一個照麵。

衛蓁的腳步停了下來,立在柳樹之下,麵色平靜看著二人。

景恒眉心一陣亂跳,一時也不知方才他們在假山的話她聽見了多少。

“阿姊,好巧,”衛瑤從假山中走出,“我方才遇到了表哥,和他隨口交談了幾句,前腳才提到你,後腳你就來了。”

景恒聽懂衛瑤的意思,默契地接過話,溫和笑道:“是,剛剛還和你妹妹說,欲過去見你一麵。”

他抬起腳步朝衛蓁走去,身側卻探出一隻柔荑拽住了他的手。

借著寬大袖擺做遮掩,女兒家柔若無骨的指尖攀附上他的腕骨,輕撓了他一下,又一下,不許他過去一步。

景恒便也停下了腳步,隻立在那裡道:“阿蓁,聽聞你染了風寒,孤便想來探望你,看看身子好點了沒。”

“回殿下,已經好多了。煩殿下記掛,臣女感激在心。”

柳條垂落,她立在光影之中,眉目的迎著熾熱的春光,說話時頰邊笑渦隱現,目光清澈恰如春色般明媚。

景恒看她這般,便知她果真沒有將他二人的交談聽太多去。

“孤看你要去的方向可是草場,不如一道去吧。”他終於扯開了身側那隻手,大步走到衛蓁身側。

衛蓁盈盈一笑:“好。”

假山旁小道狹窄,二人並肩而行,衣料相擦發出細微窸窣之聲。太子妙於談吐,說到近來京中趣事,衛蓁麵上附和,心下卻在回憶方才的場景。

當時假山外有宮人替太子望風,衛蓁聽到的著實不多,卻也依稀捕捉到了幾個模糊的字眼。

“莫要胡鬨”、“你我少見麵為好”……

太子溫文爾雅,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凡與之相處者皆誇讚其溫柔敦厚。若是對表妹多有照顧,那也是情理之中。

衛蓁自小養在南方,半年之前方來京都,發覺有許多事都被隔絕在外。

太子與衛瑤關係極好,是自幼一同長大的情意,她融不進去、也從沒想過插足進去。

若是尋常的表親自然沒什麼……可衛蓁敏銳地捕捉到這二人之間,好似令有一層她看不透的關係。

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

她微微側首,看了落後的繼妹一眼。衛瑤目光縹緲,望著一側花樹,好似被心事縈繞。

從前她沒在意過,但今日之後,必須留意一點了。

幾步之間,便已行到了圍場邊。

衛蓁不再去想此事,轉而在人群中尋找祁宴的身影。

草場廣袤無垠,野草隨風晃動間,如同碧綠的海水。

才來到邊上一角,呼喊聲便爭相湧入耳中,伴隨著馬場之上颯颯的馬蹄聲,氣氛越發高漲。

此番楚太後壽辰,有晉國使臣來賀,故而即便宮中近來發生諸多事,也不得不熱情相迎。此刻草場上人馬往來,正是楚將在與晉國使臣比馬。

衛蓁與太子一同走上觀賽的高台,太子側身問身邊宦官:“今日都有誰下場比試?”

“不少呢,钜陽侯、少將軍都下場了。”

當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近,眾人循聲望去。

草地的儘頭出現了一隻黑點,一人一馬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

不過須臾之間,那馬匹已經行到了跟前,率先越過了終點。

人群歡呼聲雷動,士兵們潮水般圍了上去,簇擁著那拔得頭籌之人。

衛蓁看著祁宴從馬上翻身而下,臉上洋溢著笑意,被四下之人眾星拱月一般擁著。

春日絲絲縷縷的陽光落在那人衣衫之上,他策馬揚鞭時,那些細碎的光線好像化成了珠簾玉幕一般繞在他身側,隨著清風晃動。

昨日他在衛蓁麵前,顯現出是士族子弟身上的高貴優雅,然而今日到馬背上時又變了一種氣質,熾烈、灼熱,就如同繁麗的春日驕陽,耀眼到令人不能直視。

他在軍中便是這般嗎……

思緒恍惚之時,少年已被簇擁著往高台上走來。太子走上前去相迎,恭喜道賀,楚太後令人拿來彩頭,將那把晶瑩佩劍授予他。

晉使跟隨在側,笑道:“少將軍英姿勃勃,意氣風發,頗有晉王當年風範,如若晉王在此,也定會讚歎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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