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美色 如這般美色……(1 / 2)

瀲春光 燦搖 8620 字 3個月前

楚國。

離開了王都, 城門在身後關上,衛蓁放下馬車簾子,車廂外傳來敲門聲:“公主,不知臣可否進來?”

衛蓁道:“使臣請進。”

晉國使臣卷簾走進來, 跟隨在他身邊還有一男子, 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眉目疏朗, 玉冠博衣。

使臣道:“公主, 這是晉國的姬沃殿下, 千裡迢迢從晉國趕來迎親。”

衛蓁在迎親的隊伍中看到了此華服男子,未料到竟是晉國的王孫, 朝他頷首示意。

使臣給衛蓁介紹道:“姬沃殿下在王孫一輩裡排行第九, 其心腸寬厚, 為人有禮,公主在路上可與他多互相了解一二。”

衛蓁明眸看向他,姬沃視線躲閃, 起身恭敬行禮, 以不打擾衛蓁休息為由, 先退了出去。

一陣清風從外頭吹進來,使臣收回視線,笑道:“姬沃殿下與公主不熟, 便有些靦腆而羞澀, 實則也是因為我們殿下年輕, 沒未經曆多少男女之事。”

“他也是公主入晉待嫁的人選之一, 公主可以考慮考慮。”

衛蓁淺淺一笑。隻覺這話說得不像是衛蓁去和親,倒像是她入晉國,諸多王孫任她挑選一般。

使臣道:“公主既然要入晉國, 那臣也給公主簡單介紹一下晉國王庭吧。”

衛蓁點頭,問道:“不知當今晉國的儲君,是哪位王子?”

“尚未定下。”

使臣拈了拈胡須:“我們晉王年七十,說起來兒子眾多,隻不過大都數王子都品性能力欠缺,沒能達到晉王心中儲君的要求。兒子這一輩是沒人了,晉王欲直接傳位於孫輩。”

這有些出乎衛蓁的意料,她問道:“那王子們在何處?”

“被貶的貶,流放的流放,有的是去東海,有的則是發配去苦寒之地,於我們晉王而言,沒有用的兒子便是棄子,他給過那些王子機會,不過他們沒有抓住。畢竟那是儲君之爭,殘酷而激烈,也怨不得晉王嚴苛要求。”

此乃晉國王庭人儘皆知之事,告知衛蓁無傷大雅。

他壓低聲音:“臣這話也是為了提醒公主,公主入晉,晉王必定會關照公主一段時日,可若公主無法令晉王滿意,怕是要……”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衛蓁明白這意思。

若她無法得晉王歡心,下場就像那些王子一般,被隨意丟到一旁,草草打發,不會再過問。

列國送去的和親公主,如何處置也隻聽晉王的一句話,列國隻能附和,不能有一絲違逆。

這便是晉王。

使臣道:“至於晉王孫輩之中,其實倒有不少有前途之輩,都可能是公主的和親對象,譬如方才的姬沃殿下,為人敦厚,性格淳樸,再比如姬淵殿下,沉穩端美,頗有能力,這是晉王最合心意的孫子,隻不過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衛蓁問:“如何複雜?”

使臣皺了皺眉:“其與魏王之女有婚約,早年二人指腹為婚,可惜魏王不肯讓公主入晉地,婚約一拖再拖,晉王已經有些不悅了。”

衛蓁心中想著。姬淵殿下既有婚約,怕不會再與自己有什麼牽扯了。

卻聽晉使道:“這樁婚事究竟如何也未可知。若最後不作廢,姬淵殿下能娶魏公主,於他在朝堂上無疑極有裨益。”

使者話鋒一轉:“不過呢,若王孫公子們能娶到公主您,也是他們的榮幸。”

“大王派一位王孫來接公主入晉,必定也是格外看重您的。所以公主入晉後,更要多想辦法討晉王歡心,給自己掙一個前途。”

衛蓁道:“謝使臣提點。”

使臣點頭笑道:“臣為公主專門準備了禮儀先生,不會太過嚴厲,可在路上教公主晉國的禮儀,學習晉國的文字。”

使臣道:“對了,最重要的是琴,晉王愛琴如癡,公主若能掌握琴音,那便是一條捷徑。”

衛蓁一一應下。

使臣滿意地起身,長袖垂地:“那臣便不打擾公主了。”

衛蓁既要給母親報仇,那便一定要在晉國立足,必定要得到老晉王的青睞。

所以再嚴苛的要求,她都會想辦法完成。

衛蓁轉眸看向竹簾外,少年將軍策馬陪在車外,她忽然想到夢中的上一輩子,似乎也曾有過,關於祁宴與那魏國公主之間風流傳聞。

有道是,祁宴在起兵之初,曾去魏國求兵,魏王不應,是魏國公主對其一見傾心,才說服魏王同意。否則,魏王怎會助他?

竹簾外,祁宴感受到一道視線投在身上,如芒在背,轉過頭來,見車中衛蓁神色複雜盯著他。

祁宴放慢了馬速,問:“怎麼了?”

衛蓁輕聲道:“少將軍聽說過魏國那位公主嗎?”

祁宴扯韁繩道:“魏國王女與晉國有婚約,被魏王養於深宮,多年從未示過外人。”

衛蓁垂下眼簾,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說起這個話題。

正是因為前世也經曆過流言蜚語,才知道傳言或許並無多少可信度。

衛蓁也不再想,慢慢放下竹簾。

馬車外,祁宴也收回目光,正視著前方。

這些時日,他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那一日在衛家等著衛蓁,少女從廊下赤足奔出喚他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視線定住,心靈好似被擊中。

祁宴側過眸去,看車中少女垂著臉頰,仿佛被什麼心事縈繞。

一股無名的力量牽引著他往她靠近。他的身影投在車上,竹簾後少女抬起頭,清澈的目光與他碰撞。

祁宴反應過來,一扯韁繩,再次與馬車拉開距離。

這些日子與衛蓁相處,處處感覺不自在,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甚至可以說,過於畏首畏尾。

常年征戰沙場之人,最不該有的便是這一種情緒。也萬萬不能有。

祁宴不明白這份怪異之感從何而來、為何而起,然而他清醒地知曉,不合尋常的事,就應當壓下去。

這些時日,或許他當再避一避她。

**

一連大半個月行路,暑氣蒸騰,日頭漸漸變得炎熱起來,熾熱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讓整個送親的隊伍都有些士氣不振。

午後時分,祁宴發號施令讓隊伍停下,在林中稍作休整,待傍晚涼爽些再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