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的吻起初還算青澀, 唇瓣覆蓋上來,透著輕微的涼意,伴著清冽的香氣。
那唇珠先是碾過她的唇珠, 一寸寸向旁邊走去,衛蓁緊閉著眼,不敢看他的神色, 雪白的麵容浮起一片緋紅。
這一刻, 他們還尚存一絲理智。
然便是這一絲尚存的理智,才更加地折磨人,就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在懸崖邊上,卻還是要往前走,背德地耳鬢廝磨,準備一同墜入那萬丈深淵。
什麼風聲、什麼馬蹄聲、什麼林樹婆娑聲,都一一泯滅。
她與他的世界, 隻剩下了彼此滾燙的呼吸。
少女的呼吸聲是淺柔的,與少年喑啞的呼吸聲,黏黏糊糊地勾纏在一起,飄散在這小小的空間中。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這會動了情, 嗓音染上了幾分低沉的曖昧,就猶如砂礫磨過人的心頭。
一時間,她魂魄好像被敲擊了一下, 滿心酥酥麻麻。
她徹底沒了勁,原本還抵在他胸口的另一隻手,霎時變得軟綿綿的, 推著他更像是欲迎還拒。
唇與唇不熟練地觸碰,氣息紊亂地交纏。
在他的親吻中,衛蓁理智開始喪失。
她睜開朦朧雙眼,眼裡已經浮起了水霧,不是因為委屈,而是過分的赧羞。他與她繾綣的眸光對視上,俱看到彼此眼中浮動的情潮。
二人唇瓣短暫地分彆後,衛蓁尚未來得及喘上幾口氣,便看到他眸子再次靠來。
“等會……”連這一聲,又很快被壓了下去。
隨著馬蹄聲的靠近,他唇上力道忽而加重,帶著十足的侵略感。
他的手捧住她的臉蛋,纖長的眼睫撲簌拂過她的肌膚,一股癢意從那裡蔓延開來,她心也跟著發顫,在他懷裡輕顫著。
她實在受不住這樣濃烈的吻,極致的纏綿、悱惻的旖旎都被勾了出來,渾身的血液開始發燙。
她的手抬起,推了推他。
實則他並未完全禁錮住她,隻要她稍微用一些力,就能將他一下推開。
然而那雙柔荑最後搭在了他的脖頸上,將他慢慢地摟緊了。
連她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一點點沉迷於其中。
上一次他們的接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根本沒來得及深入便被打斷,這一次,他們依舊隨時可能被人發覺,卻都沒有停下的趨勢。
少女的唇瓣清甜,混著草汁的香氣,他用唇瓣一點點描摹她的唇形,吻得她眼角泛紅,呼吸透不上來,眼尾有些出淚。
他定了一刻,以為她不願,很快反應過來,不是她不願意,是被吻得太過情動,幾乎把持不住。
她雙眸迷離,儘倒在草地裡,滿頭鴉絲散亂,簇擁著一張絕麗的麵容,微微仰望著他,呈現出一種柔弱哀求之態,儘是嫵媚之態。
這樣一副情態,試問哪個男子,能不為之意亂?
衛蓁勾著她脖頸的手,指尖撫上她的耳廓,本是無意之舉,可那柔軟的觸感,卻令祁宴一僵,繼而渾身發燙。
衛蓁:“嗚……”
連衛蓁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唇上力道怎麼又加重了?
這樣咄咄逼人的、滿含侵略的、令人窒息的擁吻,叫她的心越跳越快。
他的喉結壓著她的纖細脖頸,那是充滿著男性氣息的符號,貼著她的肌膚,上下滾動了一下,激得她手腳發麻。
“害怕被人發現嗎?”他聲音透著一股沙啞。
衛蓁耳根酥軟,唇也酸軟,根本沒有力氣回答。
她的理智已經決堤,不安與害怕、甜蜜與刺激,各種情緒在她腦海中相互追逐,他吻得這麼動情,這樣地熱烈,她溺在他的呼吸之中,危險感在血管中流竄,真的快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他的唇挨著她,問道:“還想要繼續嗎?”
衛蓁含含糊糊道:“若是我們被發現了怎麼辦?”
那馬蹄聲是離開了、還是要走近了,衛蓁已經分不清了,四周碧綠草稈構成的小小天地,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風拂過草稈,他一下又一下地吻她,唇舌追逐,呼吸滾燙,情意如海潮席卷而來。
陽光透過雲層漫射下來,忽而明亮,忽而陰暗,衛蓁麵前隻有一片陰影,他昂藏的身量對她來說幾乎隱天蔽日。
她終於受不住,錯開他的唇,臉側到一旁,大口喘息著。
少年溫涼的指尖,搭上她的下巴,將她的麵容撥了過來。
她顫抖地喚了一聲,“祁宴。”
這軟綿綿的一聲,從喉口深處溢出來。
而後她感覺到他放在她腰際的手掌,驀然地收緊,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料傳遞來,燙得她幾乎身子發抖。
她指尖扣緊掌心,被他五指強硬地侵.入,一點點扳開,移到一旁,少女紅唇微張,祈求連連,殊不知這樣的模樣落在男子眼裡,意味著什麼。
那纖纖腰肢,儘在他掌心之中。
祁宴漆黑的眸子審視著她,掌心暴扣住她的腰肢,再次壓下身來,柔滑的衣料被一下攥緊,勾勒出曼妙的身段。
衛蓁仰著頭承受那熾熱滾燙的吻,勉力應付,唇邊口脂很快淩亂開來,被踐踏過一般。
可她如何能推開他?他但凡稍微抬起一點身,她還得攬住他的脖頸,防止他被人發現。
衛蓁為他情迷意亂時,也在看著少年一點點沉淪下去,那雙明亮眸子,覆著懶倦而風流,金光照亮裡麵所有的柔情綿意。
那緊繃的身子,緊緊鎖住她,讓她體會出了他也在為她而戰栗。
他在用行動,回答她方才的問題:若被發現了怎麼辦?
既然已經是逃不掉了,不如再繼續吻下去,可若不被發現,那不如此刻再貪歡一二。
他將她肆意壓在草地裡親吻,天地遼闊,草海茂密,無人知曉這一角,她與他在幽會、在私通、在一遍又一遍地擁吻。
等到二人唇瓣鬆開,衛蓁臉頰紅透,整個人好似在燙水裡走了一遭,她在他懷裡喘息,聽到空氣中浮動的心跳聲,已辨分不出那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祁宴抬手幫她整理碎發,被她躲過,好半晌,她終於緩了過來。
“那兩匹馬已經走了嗎?”
祁宴道:“走了,沒有發現我們。”
衛蓁嗯了一聲,慢慢坐起身,看到他幽暗、還覆著欲念的雙眸。
她轉過臉想避開他的目光,然而映入眼簾的,便是這片被他們壓彎了的草稈。
衛蓁腦中一團漿糊,手撫了撫紅透的臉蛋,一陣清風襲來,稍微撫平了她心頭的燥熱。
羞澀湧上心頭,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道:“我們走吧。”
祁宴啞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