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加茂伊吹站在他麵前,鼻尖與兩頰都有些發

紅,說話時口中冒出白氣,讓他看上去隨時有種要因什麼仙法消散在空中的感覺。

“我耍了你,你生氣不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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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來這兒,不就已經是被我耍了嗎?”

加茂伊吹神色淡淡,嘴角的笑容在白霧的遮掩下顯得若有若無。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不過是頭頂的枯木上有一隻鳥在起飛時撲騰了幾下翅膀,禪院直哉就差點聽漏了半句。

“你還記得那天我沒說完的話吧。”加茂伊吹繼續說道,“你要看看我在族中到底是怎樣的境遇,所以今天才會到我家來。”

“誰說的!你彆自作多情了。”

禪院直哉被看透了心事,糟糕的脾氣壓也壓不住,一時間有些惱羞成怒,臉上飛快浮現幾抹紅暈,語氣也並不友善。

加茂伊吹不理他,自顧自地朝下說著:“我的生活裡意外很多,當時故意引誘你親自來我家時,我沒想到我的庶弟會死、自己會重新出現在父親的視線之中。”

拌嘴時突然提起生離死彆的大事,即使是禪院直哉這樣口無遮攔的性格,也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時間啞口無言。

“其實,我想給你看的不是這些。”加茂伊吹平靜地說著,仿佛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我想給你看看這個院子裡養著無數飛蟲的積水,長到膝蓋也無人修剪的雜草;想給你看看圍牆上風吹雨打存下的厚厚一層落葉,門窗與欄杆上爬著蜘蛛的灰塵。”

“我想給你看看我碗裡摻了奇怪東西的水和飯菜,想給你看看說話時白眼翻到天上的傭人,想給你看看旁支的孩子在我門前玩耍、炫耀健康身體的嘴臉。”

加茂伊吹的表情有些苦澀:“我想讓你為我說話,隻要能讓父親幫幫我,無論是表達嘲諷還是震驚,說什麼都好。”

“我是想利用你的,隻是沒料到一切變得那麼快。”他依然在笑,嘴角的弧度卻無論如何都沒法像剛才一樣流暢漂亮,“你或許不明白,但我好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隻是分不清現在與之前哪個是現實。”

禪院直哉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呆呆地看著加茂伊吹,絞儘腦汁想要消化這些內容,半晌後憋出一句回複:“我、我來都來了,你說這些乾什麼?”

“你不會是要笑話我連這種圈套都看不出來吧!”他突然跳腳,態度卻並不那麼強硬,惱怒底下藏著一層心虛,這份情感使他時不時瞟一眼加茂伊吹的表情。

加茂伊吹忍俊不禁,臉上的苦澀也稍微淡化了些,他說道:“我是想說聲對不起。”

禪院直哉又說不出話了。

他不笨,隻是性格不好,但在實力至上的咒術界中,沒人規定性格不好是件壞事,於是在他覺得這樣生活更開心的時候,他選擇隨心所欲、口無遮攔

旁人對他的誇獎半真半假,

他隱約能聽出其中的奉承,

但人都喜歡聽好話,他的確天資極佳,自然大大方方地應下這些讚揚。

在禪院家,幾位兄長與他關係並不親密,交流間的大多數時候都在退讓;父母覺得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即使是對他人出言不遜,最嚴重時也隻是管教幾句,極儘縱容。

把記憶裡所有對話過的人篩選一遍,禪院直哉驚訝地發現,竟然隻有加茂伊吹一個人在以一種平等的姿態和他交流。

——看吧,他居然會道歉,卻又並非卑躬屈膝、極儘討好。

這觸及到了禪院直哉的知識盲區,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不過,加茂伊吹似乎比他更精通語言的藝術,他沒讓沉默持續太長時間,而是繼續說道:“你今天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走了錯路。”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如果我能成為加茂家的家主,未來所追求的也隻不過是保護家族平安的能力。”他垂下眸子,“我今天向你道歉,可能也不隻是尋求你的原諒,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警醒吧。”

加茂伊吹的目光落在腳尖前,突然有些茫然。

——接下來又該如何做才好呢?

猶豫間,頭頂突然傳來袋子細細簌簌的聲音,禪院直哉的小腿在視線中消失,似乎是支著地板站了起來,加茂伊吹麵前的光線立刻被遮擋了些許。

他下意識想要抬頭看,眼前卻驀然被什麼東西蓋住,使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圍住他腦袋的布料有著熟悉的柔軟觸感,大概是被重新洗過,其上的香氣與原先給出時略有不同。現在這塊圍巾又回到加茂伊吹身上,隔開他發涼的麵部與冰冷的空氣,讓他從鼻尖到兩頰都瞬間有了暖意。

禪院直哉圍圍巾的動作不是很熟練,力道用的大了些,配合他口中嘟囔的內容,莫名顯得有些惡狠狠。

“你是蠢貨嗎?”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彆以為你給我一條圍巾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現在就給你圍回來!”

“好好的生日過成這個樣子,擺出一張哭喪的臉給誰看啊,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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