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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軍的臉色越發凝重了,他看了許柔音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算是吧,因為兩家之前的關係一直很好,你經常去他們家玩。
他們家有個兒子,小時候你最喜歡跟在那個大哥哥的身後,有時候連家都想回了。說起來也好笑,有好幾次,都是我和你媽媽上門把你抱回來的。
就是因為你跟那家的兒子關係太好,所以他搬走的時候,你整天哭,哭著喊著要找他。我和你媽媽沒辦法,才帶你去外婆家住幾天。
原本想著,遠離了傷心地,看不到的話,或許你就不會再想起了。可到了外婆家後,你依然哭哭啼啼的,不吃也不喝,隻哭著要找哥哥。
哎,也許是天意吧,你不小心落水了,落水之後就忘記了之前的事情,真的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和你媽媽想著,以後或許你們都不會再見了,也就沒把那事告訴你,也省得你整天哭,哭得我們腸子都要斷了。
而且你那麼小,也就是小孩子的短暫依戀罷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或許根本不會再記起他,就當做是人生的匆匆過客吧。”
匆匆過客?不會再見?粑粑,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那個過客已經提前找上門來了?!
這樣看來,蔣雲琪就是那個鄰居家的大哥哥沒錯了,而她就是蔣雲琪念念不忘的那個小女孩兒啊。難怪他會點名讓她上門診治,原來她就是他其中的一個結啊。
聽蔣雲琪的口氣,小時候的自己肯定是十分依戀他的,甚至把他當成了小竹馬,而他也把我當成了刻骨銘心的初戀。
看來這事不能善了啊,以後他定會繼續來糾纏我的。那我還要不要給他看病了?逃都逃不及呢,真的要自動送上門嗎?
江小魚心情有些複雜,弄了一圈才發現,我竟成了蔣雲琪忘不掉的結,跨不過的坎!他肯定是對十五年前的不告而彆感到深深的愧疚,才會一直夢到我。
至於他為什麼會夢到我落水,那就有些玄妙了,難不成情竇初開的兩個小屁孩還心意相通了?
好吧,如今第二個關於少女的夢已經解開了,那麼第一個血色的夢又是怎麼回事呢?思來想去,知道這事的,估計也就爸爸和媽媽了。
畢竟十五年前,跟蔣雲琪家關係最好的就是自己家了,而且還是鄰居。那要怎麼問,他們才會告訴我呢?畢竟牽扯到血腥事件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爸媽為了保護我,極有可能不會說出實情。
江小魚眼珠子轉了幾圈,故作驚訝地說道:“啊,原來我還有一個玩的這麼好的哥哥啊,果然一點都不記得了。”
許柔音摸了摸她的頭發,輕柔說道:“小魚兒,你要知道,有時候忘記一些事情,或是忘記一些人,並不是壞事,沒有牽絆,才能走得更遠。
我看你這十多年一直都活得很開心,從不會因為已發生的事而耿耿於懷,這樣真的挺好的。”
換一種說法的話,這其實是在逃避啊,潛意識地自我逃避。如今舊主都已經找上門了,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江小魚淡淡一笑,帶了些苦澀,卻還是堅持問道:“爸,媽,你們知道那個大哥哥現在怎麼樣了嗎?他如今還在d市嗎?”
江小魚就是故意套他們的話,慢慢地將他們引入到自己設計的圈子裡,不能怪她用這種手段啊,實在是她急於想要知道十五年前蔣雲琪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今蔣雲琪已經找到了她,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在他之前,將一切弄明白,這樣才能幫他解開心結。隻要治好了他的病,或許他以後就不會再糾纏她了。
江文軍和許柔音再次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無奈,隱藏了十多年的秘密,終於要被掀開了麼?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就像紙是包不住火的,即使現在不告訴她,終有一天她也會知道。
他好像下了決心一般,徐徐說道:“乖女兒啊,你要知道,我和你媽媽之所以沒有把這事告訴你,純粹是覺得,那不過是十五年前的一樁舊事。
你既然已經完全忘記了,就沒必要再想起來,隻會擾亂你的心智,給你徒增煩惱。可如今你既然執意要知道,那爸爸就告訴你,但今後該如何抉擇,還是要看你自己。
那個鄰居家的兒子就是咱們d市鼎鼎大名的蔣氏集團總裁蔣雲琪,曾經和你一起玩過幾年的孩子就是他。一年前他爺爺去世,他才從y市回來,接任了蔣氏集團的總裁一職。”
江小魚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但還是故意做出驚訝的樣子,雙眼圓瞪,“天哪,我竟然認識那麼狂霸拽的大人物?可惜我已經忘記了一切,否則還能找他去敘敘舊,順便蹭頓飯啥的。”
江文軍和許柔音聽她如此輕鬆地調侃,才終於放下心來,結果這邊心還沒著地呢,又聽她好奇地問道,“既然旁邊的這套房子都不住了,為什麼不賣掉呢?那樣我們也能有個新鄰居啊。”
許柔音原本明媚的臉色突然就蒼白一片,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江文軍走過去,將她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江小魚真的隻是心裡好奇,並沒有想到他們的反應會如此大,看來在那個院子裡,定然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比如蔣雲琪夢裡的血霧。
她極力按捺住心底的好奇,故作輕鬆地說道:“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我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江文軍輕輕地拍著許柔音的背,無聲地安撫著她。他看著江小魚一臉好奇又懵懂的樣子,眼裡閃過淡淡的憂傷,卻還是說道:“也許對他們家來說這棟房子是個傷心地吧,隻要回來,定然會憶起往事,肯定不會再住了。
至於為什麼不賣掉,也許是因為他們家根本不差這點錢,放在這裡空著也無所謂。”
哎,僅僅隻是這樣嗎?江小魚看著兩人,他們的目光明顯在躲閃,肯定隱藏了些什麼,但又不能逼他們說出來。
心裡歎息一聲,忽然又好奇地問道:“有個問題,我也還奇怪,按理說蔣雲琪的爺爺死了,不應該是他爸爸繼承公司麼?為什麼是他直接升為總裁呢?
不管是年紀,還是資曆,他應該都比不上他爸爸吧?他就算再厲害,也才三十歲不到,在商場上應該也沒混很多年吧?”
江文軍原本以為她已經翻篇了,沒想到她今天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問到底了啊。原本還想著不要告訴她,但如今這局麵又該如何隱瞞呢?
他又看了許柔音一眼,見她眼底閃過一抹憂色,也跟著低低歎息一聲,才沉聲說道:“蔣雲琪的爸爸早在十五年前就走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蔣雲琪並不是跟他一起走的,而是被y市的外婆接了過去,這十多年他一直住在y市,從未回來過。”
江小魚目光一暗,心中不免生出些憐憫,原來蔣雲琪沒有爸爸啊,像這樣消失不見了,就相當於是沒有嘛。
一般有心理疾病的人,都跟家庭缺失有關,單親家庭的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比彆人更難一些,因為他們要麵臨的環境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