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小慢端著咖啡走進來的時候，陳以默卻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眼睛看向外麵的風景，整個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淡淡的光暈透過玻璃照在他身上，籠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淡漠和淒涼。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就是覺得有些心疼。
等等，我剛剛覺得心疼？不會吧，顧小慢，你清醒一點！不會是被裴錦詩說多了，腦子都產生反射弧了吧？她心中這般想著，人已經走到桌邊，將咖啡輕輕地放在桌上，又低聲說道：“總裁，你的咖啡。”
陳以默聽到那清靈的嗓音，才回過神來，看到顧小慢的臉時，眼裡飛快地掠過一道暗光，方才邁步走向桌子。他一邊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一邊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顧小慢平時打遊戲專用的電腦遞給了她。
顧小慢一臉虔誠地雙手接過電腦，就像是捧著聖旨一般，又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桌子上，然後才開口說道：“總裁，這是最近剛開發的新遊戲嗎？上次那款遊戲的姊妹篇？”
陳以默輕輕地抿了口咖啡，抬頭看了她一眼，才點了點頭，“嗯，算是吧，原本是一起開發的，本想著一起上線，但前段時間沒顧上，主要是裡麵出現了bug，最近才著手修複了一下代碼。你可以先試玩一下，如果覺得哪裡不好可以提出來，目前還在不斷地改善升級。”
顧小慢恍然大悟，開心地打開電腦，非常狗腿地說道：“好的，總裁，我絕對不會免費玩的，我可以有操守的玩家，我定然會提出寶貴的意見。讓我們公司開發的遊戲越來越好，越來越多的人喜歡。”
陳以默見她好似喊口號一般，就差舉雙手立誓了，嘴角勉強露出一抹笑。
顧小慢捕捉到那抹苦澀的笑，忍了又忍還是問道：“總裁，你今天好像不開心？是誰惹你不開心了？或者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你要是覺得可以告訴我，我就認真地聽，或許能給你提出個解決方案。你要是覺得沒必要讓我知道，那就不要說了，當我沒問。但是有一點，既然不開心就不要笑了，好醜啊。”
好、好醜？！陳以默剛剛喝進嘴裡的咖啡差點被噴出來，這算不算是頂撞上司？雖然可能是實話，但直接這樣說出來，怎麼覺得有些新鮮？哎，肯定是以前恭維自己的人太多了，突然出現個誠實的家夥，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來。
陳以默看著她認真的小臉，還有那雙透徹的眼睛，突然扭過了頭，不再看她，隻是微低著頭，聲音帶著些落寞，“也沒什麼，就是有人給我設了鴻門宴，我在考慮要不要去。”
鴻門宴？顧小慢嘴巴都張大了，眼睛卻出賣了她，亮的像燈泡一般，分明是很感興趣，卻生生被她壓抑住了。她將嘴巴合攏，微微笑著，“鴻門宴啊，是不是要去，取決於總裁有幾分把握能全身而退。若是可以全身而退，那何不試一試呢？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削一削給你設宴的那些人他們的銳氣。要讓他們知道，你可不是隨意就能被設計的。”
陳以默聽她如此說，還有些吃驚，明明是個不露聲色的人，明明說話比彆人慢半拍，卻生生添了些氣勢在裡麵。他皺眉想了想，薄唇拉成一條直線，輕緩說道：“嗯，小慢說的很有道理。彆人辛辛苦苦挖的坑，總不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