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安嬪雖然長得也不錯,但哪及得上芊芊一半的姿色風情,可皇上硬是放著芊芊這種溫柔可人漂亮嫵媚的姑娘不動,偏生獨寵安嬪,連素來聰慧有賢名的淑妃都要靠邊站。
這不是她給皇上施了迷心術是什麼?
太後義正言辭地說:“來人,宮中有妖孽迷惑皇上,禍亂朝綱,禍害天下蒼生,快馬加鞭速速去請白雲觀法術高深的老道進宮,鏟妖除魔。”
傅國公連忙製止了她:“太後娘娘,這……它若真有如此神鬼莫測之能,咱們若是得罪了它,焉能有好果子吃啊?要不這事再從長計議?”
吃過大虧的太後和懷遠候對視一眼,這道聲音從未幫過他們,即便有神鬼之力又如何?不能為他們所用,那便是敵人,絕不能留。
太後皺眉:“你就是太謹慎,太膽小了,怕什麼,皇上乃九五之尊,有龍氣護體,這裡又是皇宮有上天保佑,豈會容那等妖邪放肆。”
懷遠候也跟著點頭:“太後娘娘說得沒錯,這妖孽屢次與我等作對,絕不能留。未免讓它逃脫,臣親自去一趟白雲觀,今日一定將老道帶進宮。”
太後麵色凝重地點頭:“此事就交由懷遠候了,你拿著哀家的懿旨,切莫小心,速去速回。”
他們的話說一半藏一半的,唐詩聽了瓜瓜的直播完全沒搞懂,納悶地說:【宮裡有妖孽邪祟?我怎麼不知道?】
【還迷惑皇帝,禍亂朝綱?說得宮裡藏了個狐狸精似的。】
【瓜瓜,你查查,這宮裡是不是真藏了狐狸精,不然狗皇帝為什麼放著這麼多漂亮的老婆都不搭理。】
瓜瓜很無語:【這世上根本就沒妖精,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以前不是說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嗎?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如今皇帝潔身自好,你怎麼又屢次編排他?】
無意中聽到皇帝私事的關潮等人咳了好幾聲,恨不得將耳朵給堵起來。
但偏偏那聲音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似的,不聽都不行。
唐詩歪理:【這天底下的人類雄性分為兩種,一種是男人,另一種是皇帝。】
瓜瓜不懂:【皇帝不也是男人嗎?】
唐詩:【他是,但他又不是。普通男人哪能占有這麼多女性資源,還讓跟他同住的男人都嘎了第三條腿,就為了不給他戴綠帽子的?普通男人生不了兒子就算了,皇帝生不了兒子可是大事。普通男人哪天過不下去了可以和離,你跟皇帝能和離,好聚好散拿著嫁妝再換個丈夫嗎?】
瓜瓜:【你經常誇狗皇帝好看,我還以為你挺喜歡他的。】
唐詩點頭:【是啊,我挺喜歡看他那張臉的,長得那麼好看,誰不喜歡。但誰會想不開去喜歡個老婆一大堆,隨時能砍你腦袋,感情破裂想離婚都離不了的皇帝啊?你知道我的夢想,以後彆胡說,挺嚇人的。】
葛經義小心翼翼地抬頭,果然,皇上嘴角勾著笑,隻是那笑容冷冽宛如寒冬臘月冷得刺骨的冰渣子。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福星姑奶奶,求求你了,彆胡說八道了,咱說點其他的,比如太後那邊是個什麼情況行不行?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他在心底的祈禱。
唐詩沒有糾結這點,興致勃勃地說:【瓜瓜,我還沒見過道士做法呢,也不知道這道士靈不靈。】
聽到“道士”二字,天衡帝心中頓時有個很不好的猜測。
上次在萬壽宮聽到那道聲音後,太後便請了道士做法驅邪。為了避免太後再聽到這聲音,他趁著太後上次裝病,將妃嬪們與她隔離開來了。
也是擔心太後什麼時候再度聽到宿主和瓜瓜的聲音,所以他才會一直想將太後弄去行宮。
但因為出現了這一係列變故,時至今日,太後都還沒走。
非但如此,隻怕太後今日又疑心上了,而且還又去請了道士。
這時候,天衡帝也顧不得生氣了,目光一轉,跟葛經義、關潮、孟江幾人對上。
幾人讀懂了他的眼神,很是擔憂。雖然瓜瓜和宿主似乎沒當一回事,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要是這老道士真有幾分本事能滅了瓜瓜和宿主呢?
孟江主動站出來道:“皇上,微臣這就出宮去攔住他。”
這個他是指懷遠候。
天衡帝劍眉緊蹙,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一聲聲,仿若敲在人的心臟上。
少許,他搖頭道:“不用。”
要是今天將懷遠候攔住了,太後隻會更疑心,更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今天這事不但不能攔,還必須要順著太後演完,以便徹底打消太後的念頭。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天衡帝提筆刷刷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後折疊起來,對廣全吩咐道:“朕渴了,讓安嬪過來給朕斟茶研磨。”
***
見廣全過來親自請安嬪過去,淑妃和李昭容心裡還是不可抑製地泛起一點點酸意。
皇上可真寵安嬪,跟大臣議事都讓她過去伺候,這可是妃嬪中的獨一份,如何能讓人不羨慕。
察覺到淑妃和李昭容眼底的羨慕,安嬪的虛榮心在這一瞬間門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忍不住也開始幻想起來,興許是這段時間門她的小意溫柔打動了皇上,讓皇上也對她產生了好感。
她懷著這樣期待又羞澀的心情踏入了主殿,羞答答地行了禮,在皇上叫她過去時,她的心跳如鼓,耳根臉頰都燒了起來,是羞的也是激動的。
但等她走近禦桌,接過廣全遞來的那張紙條展開時,血色一下子從她臉上褪得乾乾淨淨的,所有的綺麗心思都不過是一場笑話,她兩腿發軟就要跪下,卻被旁邊的廣全給扶住了。
“娘娘這是作甚?”
廣全語氣溫和,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但卻讓她感覺到了無邊的寒意。
她握緊紙條,聲若蚊蠅:“皇上,臣妾有罪!”
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她是冒牌貨,是假的。難怪昨天聽到那等駭人的秘辛,皇上將她一個人單獨留下之後,仍舊沒追問過一句。
因為皇上早就知道,她一無所知啊。
可憐她還以為自己蒙混過去了,為此沾沾自喜、惴惴不安,各種算計,原來都不過是一場空。
她的心底蔓延起無邊無際的苦澀。
天衡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說出隻有他們二人能聽懂的話:“按照朕交代的做,朕便赦你無罪。”
這一刻,安嬪終於明白皇上為何一直沒拆穿她,甚至還配合她做戲了,原來皇上是要讓她做這個擋箭牌,保護真正的宿主和瓜瓜。
她除了按照皇上的吩咐做事,沒有其他任何的選擇:“是,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