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027 自家人騙到自家人頭上?……(2 / 2)

安王本來是有事,可聽到那不斷碎碎念的【縷肉羹、羊肉蘿卜湯、玉絲豬肚、燒鵝、翡翠蝦仁、清蒸雞、粉蒸肉、紅燒獅子頭……】,他的嘴巴也不爭氣地流口水。

可瞧皇帝一點都沒留飯的意思,安王隻能說:“皇上,推廣踢毽子一事,您可否給微臣一道聖旨。”

不然他空口白牙地出去說,那些個跟他不對付的宗室肯定笑話他。

【這麼冷的天就該吃火鍋。可惜沒有辣椒,西紅柿,隻能吃清湯鍋。】

唐詩還在碎碎念。

不怪她,誰讓她的嘴巴被禦膳房給養刁了呢。過去幾天吃的堪比豬食,今天好不容易又逮著了蹭飯的機會,眼看到中午了,皇帝還沒叫她們回去的意思,依照慣例,應該是要留飯的,她可不得期待一二。

淑妃幾個都被她這一連串不帶停歇的菜名給勾得口水都冒了起來。

天衡帝也感覺自己有點餓了,沒再廢話,痛快地給了安王一道聖旨。

安王捧著聖旨歡歡喜喜地出了宮,承乾宮也總算開飯了。

午膳果然很豐盛,整整八十八道菜,其中有好幾道海鮮。

但唐詩沒什麼興趣,海鮮偶爾嘗嘗鮮還行,三天兩頭吃就有點膩了。她現在就想吃肉,熱氣騰騰又暖身的羊肉湯,雪白雪白的,撒了幾顆鮮紅的枸杞做點綴,好看又美味。還有紅燒獅子頭紅潤緊實,鮮香滑膩,入口即化。

她這頓飯整整吃了兩碗米飯。

直到天衡帝放下了筷子,妃嬪也不吃了,她才意猶未儘地跟著放下碗筷。

吃得太飽的後果便是回了偏殿,唐詩就開始打盹。

偏殿裡燃燒著紅蘿炭,火力很大,讓整個偏殿溫暖如春,這樣的環境想不打瞌睡都難。

唐詩美滋滋地睡起了午覺。

宮外,葛經義卻遇到了難題。

他的追查方向沒錯,很快也又了消息。

前陣子確實有幾個人找上了乞兒,發布了一個去晉平寺幫忙的任務,酬勞頗豐,一人五十個銅板,至於具體什麼任務,事前乞兒們也不知道。

前天才通知他們去晉平寺,見機行事,然後便發生了昨天的事。

乞兒們拿了布料,出了晉平寺就有人在官道上接應,將布料都拿走了。

這些人從頭到尾都戴著黑色帷帽,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乞兒們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也不是沒有乞兒動了歪心思,不想拿幾十文錢就算了,但對方手裡有弓箭,壓下了他們的小心思。

拿了錢之後,乞兒們便再也沒見過這批人。

刑部的差役在乞兒們所說的附近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寄予厚望的乞兒這條線索算是斷了,葛經義又派人在全城的布莊鋪子搜查。這麼多布料,這些人總是要出手的,不可能留下來自己用,隻要能找到這批布料,也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出這些人。

可差役將全京城所有的布莊鋪子都搜查了一遍,也沒找到這些布料。

調查一下子陷入了僵局,這些人和布料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葛經義不信邪,當晚都沒回家睡覺,跟刑部幾個善於查案的官員一起將案子所有的線索梳理了一遍,還是沒有線索,甚至連對方到底有幾個人都沒搞清楚。

唯一一個暴露的便是很像安王那人。

但他們又不可能通緝他的畫像,因為隻知道個大概,畫出來的很可能就是安王,到時候恐怕要鬨出不少笑話。

葛經義頭大如牛,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坑蒙拐騙案竟如此棘手。

實在尋不出線索,又擔心時間拖得太久,僅有的線索都中斷了,更找不到這些人,葛經義次日還是老老實實進宮求助了。

他向天衡帝稟明了情況:“皇上,微臣無能,沒有找出這些人,請皇上責罰。”

天衡帝看他眼睛下麵黑沉沉的眼袋,沒有苛責,溫和地問:“這麼大批布料都沒找到嗎?你們刑部目前都查到了什麼線索?”

葛經義苦笑道:“目前隻知這群人應是京城人氏,人數在六個以上,具體的就不知道了。微臣也讓人在城中的客棧酒館查詢過,但都沒這群人的蹤跡。”

乞兒們雖沒看清楚這些人的臉,但多少人,大致的身形、年齡還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安排人按照這個籠統的信息在京城粗略排查了一遍,但還是一無所獲。

他都要懷疑這群人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唐詩看到這裡疑惑了,不應該啊,昨天葛大人的調查方向明明沒錯,照理來說,應該會很快就將這群人揪出來才對,怎麼會一無所獲呢?

她趕緊翻八卦。

等翻完後,唐詩不得不讚歎對方手段實在是高明。

【牛啊,這法子都能想到,難怪葛大人搜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他們。】

【燈下黑,葛大人絕對想不到,他昨晚熬了一個通宵在找的人其實就在他隔壁。這群人玩得真溜,不愧是高端詐騙犯。】

啥意思?

葛經義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昨晚在刑部翻卷宗,找線索,他隔壁也是刑部的地盤,莫不是這起案子其實是他們刑部內部的人員做的,然後這群人賊喊捉賊?

所以他們熟知刑部的一切行動,刑部總是晚一步,撲了個空,到現在還什麼都沒查到?

若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

葛經義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極為難看,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他想錯了,刑部除了官差還有不少囚犯。

【發現案子驚動了刑部,這群人乾脆在刑部外打了一場架,直接將自己送進了刑部大牢蹲幾天。】

昨天他們打架的時候,唐詩正好在睡午覺,因此錯過了這個八卦,事後因為有新鮮事牽扯走了她的注意力,她也就沒想起這一茬。

直到今天看葛經義這麼苦逼,意識到事情出了岔子,她才重新翻了一遍八卦,發現了這群人的騷操作。

【哎,這種事誰能想到呢?葛大人就是將京城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他們。】

【這群人腦子這麼好使,乾點啥不好,非得做騙子。】

葛經義呆若木雞,他辦案二十幾年,什麼樣的罪犯沒見過?但如此狡猾的騙子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若論難纏,這群人恐怕能排進前幾名。

今天若非福星姑奶奶提點,肯定查不到這群蓬頭垢麵的犯人身上,刑部大牢將是他們最好的保護色。

過段時間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案子漸漸沒人管,成了懸案,這群人也該放出來了,正好完美地避開了官府的搜查。

真是好算計。

淑妃幾人也是歎為觀止。

還能這麼操作,真是長見識了。這可比呆在她們自己宮裡聽說哪個妃子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衣服,昨兒個皇上又賞了誰什麼好東西有意思多了。

葛經義得到了關鍵信息,為免夜長夢多再出意外,當即朝天衡帝拱手道:“皇上,微臣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沒查,微臣這就去查,先行告退了。”

天衡帝知道他急什麼,擺擺手讓他去。

葛經義風風火火地回到刑部,立即召來下麵的人問昨天是不是有人打架被關進了牢房中。

打架是小事,這種案子很輕。若不是在刑部門口打架,鬨得那麼凶,值班的衙役都不會管。像他們這種情況,頂多就關一陣子,若是家裡人肯拿錢來贖,還能提前放出來。

所以下麵的人也不清楚,還是叫來了牢頭才確定是有這麼回事。

“葛大人,昨天送了六個人進來,都是男的,一個頭發胡子有點白的老頭子,還有五個稍微年輕些,也都是三四十歲左右。”

跟乞兒們說的差不多能對上。

葛經義大喜:“帶我去見他們。”

“見誰啊?”安王大步從外麵進來,手裡捏著一個彩色的毽子,抬起下巴,“葛尚書,抓到冒充本王的那個家夥沒?”

葛經義高興地說:“王爺來得正巧,剛查到,這群人就被關在刑部的牢房裡。這廝特彆狡猾,差點竟讓他們逃脫了。”

葛經義邊帶著安王去大牢,邊說了這些人狡猾的操作。

安王聽後不生氣了:“難怪他們能冒充本王騙過惠清呢。”

這麼狡猾的人,能蒙混過關不稀奇。

“可不是。”葛經義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六人被關在一間牢房。

不知道是因為打了一架的緣故,還是牢房的環境太差,幾人身上都有些臟,看起來灰撲撲的,跟普通的犯人沒什麼區彆,若不是知道他們的身份,隻怕葛經義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打開牢門,安王第一個尋找的便是冒充他的騙子。

隻一眼,安王便認了出來,因為那人長得跟他實在是太像了,竟有八分相似,如此肖似的程度,再刻意模仿他的舉止,也難怪惠清他們認不出來。

葛經義也很驚詫於兩人的相像程度。

陌生人長得如此相似,這也未免太神奇了。

那六人不認識葛經義,但一看到安王便明白他們的計謀敗露了。

幾人臉色頓時慘白慘白的,最膽小的那個甚至哭了出來。

倒是跟安王很像的那個冒牌貨冷哼了一聲,似有些不服氣:“我這計謀天衣無縫,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葛經義淡淡地說。

安王更好奇另一點:“你姓什麼?哪裡人氏?”

冒牌貨瞥了他一眼:“陳縣人,姓莊,你問這個乾什麼?”

安王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驀地上前,一把掀起了對方的袖子,馬上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阿弟,阿弟,是你嗎?一定是你,對不對,你沒死,你沒死……”

安王又哭又笑,嘴裡不停地喚著“阿弟”。

葛經義懵了,這是自家人騙到了自家人頭上?

不過這麼突然地找到了安王死了幾十年的弟弟,也未免太巧了,他怎麼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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