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028 局中局(2 / 2)

廣全有些訝異,這可是在議事,皇上都還惦記著娘娘們,就是不知哪位娘娘有這好福氣。

他應了一聲出門去了偏殿:“奴才給娘娘們請安。皇上心係娘娘們,讓奴才給娘娘們帶了些好東西過來,娘娘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說著一揮手,一排宮女捧著精美的匣子挨個進來,站成一排,將手裡的寶貝呈現在大家麵前。

唐詩抬頭,隻覺眼前珠光寶氣,差點晃花了她的眼。

【好漂亮,這麼多隨便挑嗎?】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都想要,能不能一起打包?】

【狗皇帝怎麼一下子這麼大方了?】

廣全聽不到她內心的驚呼,還在笑盈盈地給大家介紹這些寶貝。

“這匣子中的乃是是今年進貢的南珠。”

唐詩看了過去,匣子裡的珍珠光潤晶瑩、渾圓剔透、細膩凝重、平滑多彩,而且顆顆都一般大,像是用卡尺精心測量過一般。

這匣子珍珠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下一個匣子裡的是一套紅寶石的頭麵,最大的那顆是鴿血紅寶石有半個雞蛋那麼大,顏色濃鬱鮮豔,讓人挪不開眼睛。頂簪、長簪、耳墜、手鐲、戒指、花鈿上的紅寶石雖要遜一些,但也都是色相正紅,明度適中,一看便都是珍品。

第三個匣子裡是一套羊脂玉的首飾,總共三件套,手鐲、玉佩、耳墜,溫潤光潔,瑩亮細膩,聽說長期佩戴對身體有好處。

第四個匣子裡是一套翡翠,純正的帝王綠翡翠,也是一套,手鐲、戒指、掛墜、耳環、項鏈五件套,單拎一件出來都是珍品,就更彆提一整套了。

第五個匣子裡不是首飾,而是用金子打造的十二生肖,每件都惟妙惟肖,個頭有半個拳頭那麼大。價值雖不如前幾件那麼珍貴,但難得的是充滿了童趣,是一套很有意思的金品。

……

總共八個匣子,無一不是珍品。

彆說唐詩看直了眼,就連淑妃李昭容這種出身大家的妃嬪呼吸也都急促了起來。

一一展示之後,廣全笑眯眯地說:“諸位娘娘請挑自己喜歡的。”

淑妃和李昭容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安嬪。

唐詩也看了過去,她估計淑妃和李昭容應該是看安嬪最近太受寵了,故而讓她先挑。

可安嬪卻直擺手:“淑妃姐姐、李昭容姐姐,你們先挑吧,皇上前天賞賜了妹妹,妹妹今日就不挑了。”

淑妃和李昭容還以為她是在顯擺,有點酸,但完全升不起嫉妒的心情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轉向八個匣子,既然安嬪不挑,她們倆位份最高,那就她們倆先挑了。

安嬪鬆了口氣。這樣漂亮又珍貴的珠寶首飾誰不喜歡呢?

她也很想要,但她更清楚,皇上今天特意拿出這麼多好東西讓大家挑,其實是為另一個人準備的,其他人不過都是附帶。

她如今這身份表麵看著風光,實際上不過是皇上推出來擋災的一枚棋子罷了。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這時候當然不能跳出來壞皇上的事,希望皇上看在她乖覺識趣的份上能夠放她一馬。

淑妃選了那套帝王綠翡翠。

李昭容出乎意料,選了一套琉璃首飾,手鐲、耳璫、吊墜,鑲了翠玉,綠白相間,多了一抹清新的氣息。這套首飾不是最華貴的,價值最高的,但清新典雅,頗符合李昭容平日的人設。

她們倆選完就輪到唐詩了。

唐詩想也不想就選了十二生肖。鴿血紅寶石、羊脂玉固然是好東西,可就是太好了唐詩才不要,還是金子好,隨時都能換錢,其他的都隻能供起來,哪有金子實在。

唐詩是個實在人,當然要挑實在的。

而且她本就打算在後宮當個小透明,提前退休養老,自然是能不出風頭就不出風頭,所以沒必要挑太珍奇的東西。

如今宮裡就這麼幾個人,雖然各自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還都不算歹毒之人,可若哪日進來個傅太後這樣的狠角色,萬一盯上了這些珍奇的珠寶首飾,那不是給自己招惹禍端嗎?

最後輪到周才人,她也沒選最珍貴的兩套首飾,而是要了那一匣子珍珠。

這麼一圈下來就淑妃選的是比較奇珍的首飾,其他人挑的竟都相對比較普通,最珍貴的兩套首飾一套都沒送出去。

這是廣全完全沒想到的,後宮的娘娘們何時這麼謙讓了?

淑妃也沒想到,其實她更喜歡那套紅寶石頭麵,可這不還有安嬪嗎?她有心賣安嬪一個好,所以特意留給了安嬪,見狀便說:“安嬪妹妹還沒挑,不如挑一件吧,本宮瞧那套紅寶石的頭麵就挺適合妹妹的,妹妹皮膚白,戴紅色好看。”

安嬪倒是想要,但她敢嗎?

想想自己這整日提心吊膽的日子,安嬪連忙擺手:“謝淑妃姐姐好意,不必了,妹妹今日頭有點暈,便算了吧。廣全公公,我們挑完了,剩下的都拿下去吧。”

淑妃有心賣個好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心裡有些不高興,轉過身沒再說話。

唐詩在欣賞自己的寶貝金疙瘩。

周才人素來是不開口的,李昭容這性子也不是什麼能圓場的人,偏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廣全裝作沒看見,揮手讓宮女將剩下的首飾帶走,然後拱手笑道:“既然幾位娘娘都挑完了,那奴才就去向皇上複命了。”

他回到禦書房,正值休息的時間,天衡帝在喝茶,聽到彙報,有點意外。

不是老嚷著他摳門嗎?怎麼送好東西她又不要。

“剩下的都收起來吧。”

猜不透,天衡帝暫時放棄猜她心思的打算,放下茶杯,將心思轉移到了政務上。

又議了一會兒事,間歇的功夫,廣全見縫插針地稟告道:“皇上,安王帶著蕭榮在殿外求見。”

大家一聽這話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安王對這個找回來的弟弟是真好,真的要進宮給他討個封賞。

天衡帝思量片刻,道:“宣。”

廣全將人請了進來。

安王進殿先帶著蕭榮給天衡帝行了一禮,然後巴拉巴拉地說起了蕭榮這些年的悲慘經曆,說到動情處還傷心地哭了起來。

一個乾巴巴六十多歲的可愛小老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個孩子似的,誰不心軟?

尤其是安王平日裡的人緣又很不錯。

大家都能理解他的這份拳拳愛弟之心。

而且蕭榮這一生的經曆也確實可以用“慘”字來形容,本是生在錦衣玉食的王侯之家,卻因遭遇意外,流落民間,四海為家。

如今年過半百才被找了回來,除了個疼愛他的兄長一無所有。像他這等出身的世家公子哥,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妻妾孩子成群,就他還孑然一身。

所以雖然再給他封賞有些不合規矩,但基本上還是沒有人反對的。

就連天衡帝心裡也是有了決定的,不然他不會明知安王所求何事還召見他們兄弟。

唐詩聽著瓜瓜的現場直播,很是感動。

【安王真是個好哥哥啊,好羨慕蕭榮。】

【我怎麼沒有這麼個好哥哥。】

【狗皇帝都聽了這麼久,應該會答應安王吧?】

天衡帝忽然就很想改主意,讓安王空手而歸。

安王哭訴了一大痛,賣完了慘,終於提起了今天進宮的目的:“皇上,阿榮四歲失蹤,下落不明,顛沛流離五十載,他這一生受了太多的苦,求皇上憐惜,賜他一個爵位,至於封地和食邑可從安王的爵位中分撥一部分劃給他。”

連錢都不用皇帝出,隻要皇帝出個名,隻能說為了給弟弟弄個爵位,安王真的是下了血本和大決心。

唐詩的羨慕都要溢出來了。

【安王真好,下輩子一定要投胎到安王家,當他妹妹女兒都成,我不挑的。】

【自帶銀錢隻求個虛名,這事肯定成了。】

【咦,瓜瓜,安王這麼好,蕭榮就沒有說什麼嗎?】

瓜瓜:【說了,參見皇上,皇上聖安。】

唐詩無語:【這算什麼說了。要換我,這會兒肯定抱著安王的大腿哭得稀裡嘩啦了。安王為蕭榮付出這麼多,他怎麼就沒一點特彆的表現呢?我看看,他是不是在外頭流浪久了,這個戒備心特彆強,很難放下心防啊。】

安王聽到最後一句,剛止住的眼淚又往外冒,可不就是,哎,阿弟回來了,可兩人之間隔了五十年,無論他怎麼示好,兩人之間總還是差了點什麼。

不過他不急,五十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這幾天呢?他相信假以時日,他們兄弟又能恢複到小時候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

但安王這個美好的幻想很快就被打破了,而且還迎來當頭一棒。

【靠,蕭榮竟然是個奸細。】

【媽呀,瓜瓜,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局中局,一環扣一環,太恐怖了,我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

【安王好慘。他不知道,好幾年前他就被人盯上了,就連晉平寺被騙布一事都是對方精心設計的一個局,一個引他上鉤的局。】

【蕭榮花了整整兩年時間遠遠跟蹤,模仿安王,調查安王府舊事,然後用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現在安王麵前。】

【相似的容貌,同樣位置的傷疤作證,就連籍貫都對得上,而且還是自己費儘心思找到的對方,安王又怎麼會懷疑呢?】

【牛逼,這才是真正的詐騙之王啊。絕到沒人想得到,目前這些事早就在對方的掌握中。安王好慘,被騙了感情不說恐怕還要搭上全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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