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043(1 / 2)

他們也想去看看。

而且還要帶上家中的閨女、未出嫁的妹妹,讓她們看看玉瑤的下場,省得青春慕艾的女兒也一時糊塗犯傻。

湖陽公主的這個決定並不是太讓人意外。

她拒絕柴亮派人去追玉瑤時,恐怕就起了放棄這個女兒的心思。

玉瑤今日的所作所為將整個湖陽公主府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且更糟糕的是事情的真相已經被皇帝、宗親和不少大臣知道。

湖陽公主想袒護這個女兒都不能!

不然以後皇室宗親王公大臣怎麼看他們湖陽公主府?

而且若是玉瑤平安回來,轉頭就嫁給一個商人之子,相當於是坐實了流言,屆時湖陽公主府的名聲將一落千丈,府中還未曾婚配的子女都要受影響。

而隻要玉瑤“死”了,還是“死”在逃亡途中,這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想必明日全京城都會傳出湖陽公主府的二姑娘被賊人所擄,拚死抵抗,不慎落水而亡,湖陽公主痛失愛女傷心欲絕等等這樣的流言。

不知情的百姓聽說了這事,隻會同情罵劫匪殺千刀的,同情湖陽公主,誇讚二姑娘堅貞勇敢。

這一出計謀不算多高明,但架不住很多人吃。

瞅瞅,那隻臉抹得黑漆漆的小花貓躲在葛經義身後,表麵溫順,實則嘴角都要笑開花了,顯然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天衡帝不著痕跡地收回了目光,看向眾臣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時辰不早了,洪國公不是困了嗎?”

洪國公這個厚臉皮連忙搖頭:“微臣一見到皇上就不困了。皇上,您要去逛哪裡?這城中的花燈微臣最熟悉了。”

興王也笑道:“皇上難得出一次宮,現如今已是半夜,皇上不如去臣的府上歇歇?”

就連傅三爺也站出來爭取:“皇上自登基以來,日理萬機,許久不曾到國公府轉轉了。微臣還記得殿下八歲時到國公府玩,那時候瑩瑩還在,你們……哎,瞧微臣這張嘴,哪壺不開提哪壺。皇上,府上還保留著您以前住過的院子,一切都還是按照您喜歡的樣子布置的,今夜就去府上歇歇吧。”

……

大臣們爭先恐後,一個個都想將天衡帝請回自己家做客。

唐詩見狀,眼睛都亮了,巴不得這些人趕緊將狗皇帝帶走,這樣就沒辦法跟她秋後算賬了。

天衡帝狀似不經意地瞥了唐詩一眼,將她那慶幸的小表情看在眼裡,忽然有那麼一瞬間很不想如她的意。

但天衡帝還是拎得清輕重的。

她現在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分開走。他引開這些大臣的注意力,就沒人會留意到她了。

“那就讓洪國公陪朕逛逛吧,其餘人等可以回去了。”

拔得頭籌的洪國公樂開了花:“皇上放心,臣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落選的大臣們看著洪國公臉都笑成了菊花,相當不爽,不樂意這個親

近皇上的機會被他占了,都不大願意走。

隻有葛經義痛痛快快地拱手道:“皇上,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家裡老妻還在等著。”

天衡帝擺手,給了他一個隻有兩人才看得懂的眼神。

葛經義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肯定會看好福星姑奶奶的啊,他還想請福星姑奶奶去他們刑部做客呢。

雙方在通河邊就分道揚鑣了。

唐詩見天衡帝真的走了,從頭到尾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不禁大大地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跟在葛經義身後往葛府走去。

但到了人多的地方,她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偷偷問瓜瓜:【你說我現在趁著人多開溜,逃出京城怎麼樣?】

瓜瓜:【你舍得宮裡你攢的那些銀子金子嗎?】

說到這個唐詩就扼腕,早知道會被天衡帝抓包,出宮時就該把她的小金庫全部帶上,而不是擔心街上人多遇上小偷。

那麼多的金銀首飾,稍微省著點,夠她買個小房子躺好幾年了。

雖然不舍,但銀錢哪有小命重要。

唐詩說:【你就彆提金子銀子了,大不了以後我去當神棍,有你在我肯定比這全天下的算命先生都算得準,還愁賺不了銀子嗎?】

葛經義暗叫不好,福星姑奶奶要惹事啊。

這怎麼行,要是將人給弄丟了,皇上還不得宰了他。

他咳了一聲,停下腳步,等唐詩跟了上來後,便開始發動糖衣炮彈的攻擊:“娘娘第一次去臣府上做客,還沒用膳吧,不知道有什麼忌諱,臣讓府裡準備了些吃食。”

唐詩有點心動,但還是委婉拒絕:“不,不用這麼麻煩了。”

心裡實則說:【瓜瓜,我就沒看錯,葛大人還蠻好的。嗚嗚,要不是怕狗皇帝秋後算賬,真想去他家蹭蹭飯,看看他常常掛在嘴邊的夫人。】

得,這第一波攻勢不夠,那隻能發動第二波了。

葛經義投其所好:“不麻煩,娘娘能去府上做客,是臣的榮幸。臣還為娘娘準備了一份薄禮,就是一套時下京城最流行的頭麵,還望娘娘笑納。”

整整一套頭麵呢,怎麼也要值個幾百兩銀子吧,要是貴重些的得要上千兩。

不是唐詩眼皮子淺,這不是沒料到要提前偷偷跑路,沒做任何準備嗎?她身上隻有兩塊碎銀子,連雇個馬車跑路恐怕都不夠,更彆提她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還要吃飯,哪裡都要錢。

哎,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

見唐詩沒有第一時間反對,葛經義這個老狐狸便知道有戲,笑眯眯地說:“娘娘,府中的廚子做的紅燒肉是一絕,羊肉泡饃那也是極為正宗的口味,跟宮裡有所不同,您要不要嘗嘗?”

唐詩走了這麼久,早就有點餓,也有點累了。

這會兒看天色,還有兩三個時辰才天亮呢,就算要跑路也得等天亮了再說,不然她一個年輕姑娘孤零零地出城不安全。

所以唐詩終是沒抵擋住葛經義連番的糖衣炮彈的攻擊,

鬆了口:“那就麻煩葛大人了。”

葛經義連忙叫人抬了一頂小轎過來:“娘娘累了吧,先坐轎子養會兒神,寒舍很快就到了。”

連續站了幾個時辰就中間吃東西的時候坐了一會兒,唐詩這具身體缺乏鍛煉,早累了,她衝葛經義感激一笑,彎腰進了轎子。

轎子雖小,但裡麵的墊子很軟,而且還有個暖手爐,抱在懷裡熱乎乎的。唐詩不由感歎葛經義就是會辦事,難怪簡在帝心呢。

坐在轎子中欣賞外麵的燈會又是另一種感覺,唐詩趴在窗口,看著五顏六色的燈光,逐漸困意來襲,就在她上下眼皮子開始打架時轎子忽然停了下來,外麵傳來葛經義的聲音:“娘娘,到了。”

唐詩一個激靈,趕緊睜開了眼睛,掀開簾子,外麵已經站了一個丫鬟出來扶唐詩。

唐詩扶著她的胳膊出了轎子,入目是兩隻威武的石獅子。

為表對她的重視,大晚上的,葛府竟開了正門,葛夫人帶了管家和幾名仆人站在門口。

陣勢不算很大,唐詩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對葛經義說:“葛大人,大半夜的打擾了。”

葛經義還沒說話,她夫人就迎了上前,福身行禮道:“娘娘說笑了,您能來寒舍做客,是咱們府上的榮幸。廂房妾已命人收拾好了,娘娘先隨妾身去沐浴更衣,然後用點宵夜,再好好睡一覺吧。”

這安排很周到,唐詩點頭:“有勞了。”

將唐詩請進了浴房,又命兩個機靈的丫鬟伺候之後,葛夫人出來低聲問候在院外的葛經義:“你說宮裡的娘娘要到咱們府上做客,怎麼回事?這娘娘是哪一位?”

福星姑奶奶無所不知,說不定現在就跟瓜瓜在一起看他們夫妻二人說話呢。

而且皇上明顯是要隱瞞福星姑奶奶的身份,不欲讓人留意到唐嬪,身為臣子當然是要遵守皇上的意思。

所以葛經義隻能跟妻子打馬虎眼:“皇上的意思,讓咱們暫時照顧娘娘,您就彆問了,好好照顧好貴人便是。娘娘心善,沒架子好說話,你以平常心待之即可。”

葛經義猜得還真沒錯,唐詩窩在浴房裡邊洗澡邊看現場直播,看看葛經義打的是什麼主意。

待看到葛夫人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美食,葛經義真的讓人拿來一套頭麵後,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葛大人能處。

許是得了葛經義的授意,葛夫人待唐詩恭敬有禮但又不疏遠,就像是個友好的年長女性朋友。

而且她還拿了一壺桂花酒出來,陪唐詩喝酒:“這是妾身親手釀製的桂花酒,老葛最是喜歡,娘娘您試試。”

這一試,唐詩就醉了。

困頓地閉上眼睛的時候,她還在想一個問題,不是說古代的酒大多度數很低的嗎?她怎麼喝了兩杯就醉了?

葛夫人讓力氣大的婆子將唐詩抱上了床,蓋好被子,又檢查了一遍炭火,還派了兩個婢女在這守著,然後才出了房間,對猶不放心的葛經義說:“成了,娘娘這一覺至少得睡四五個時辰,這下

你不用擔心了。”

“還是夫人有辦法。”葛經義握住葛夫人的手,兩口子歡歡喜喜地回了房。

直到第二天上午,天衡帝喬裝前來,唐詩都還沒醒。

麵對皇帝的質問,葛經義委婉地說:“許是昨晚睡得晚,賤內又陪娘娘喝了兩杯桂花酒,娘娘的酒量比較淺。”

這也說得通,據天衡帝所知,唐詩每日都要睡五六個時辰,天剛黑,她就睡了,直到天亮才醒,冬日夜長,她睡覺的時間也頗長。

但她雖然睡著了,可還有個無所不能的瓜瓜,天衡帝也不好跟葛經義說什麼,隻是接過葛經義悄悄塞來紙條瞥了一眼,兩人便開始下棋。

唐詩這一覺睡得極沉。

等她醒來時已是下午。

唐詩剛想叫人便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對著她坐在桌前看書。

她嚇了一跳,正想叫人就聽瓜瓜說:【宿主,你總算是醒了,彆叫,那是狗皇帝。】

完了,昨晚貪杯,睡過了頭,這下沒法跑路了。

唐詩趕緊爬下床,理了理衣服,然後給天衡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天衡帝放下了書,回頭看著低垂頭像隻鵪鶉一樣老實站著的唐詩,再想到紙上說她昨晚想開溜的事,眼底掠過一抹暗色。

“唐嬪,你可知罪?”

唐詩聽到這話兩腿就發軟,差點給跪了,完了,興師問罪,秋後算賬了。

現在想跑路也來不及了。

她立馬選擇滑跪認錯:“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請皇上責罰。”

天衡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怎麼罰?”

唐詩怯生生地瞥了他一眼,試探地詢問道:“關,禁閉三個月……要不罰俸三個月?不然,將臣妾打入冷宮?”

見這天衡帝都還是沒開口,唐詩心一橫道:“不如皇上罰,罰臣妾去碧雲庵禮佛吧。”

碧雲庵是皇家寺廟,先帝那些不受寵沒有子嗣的妃子都打發去了碧雲庵剃頭出家。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唐詩一眼,有瓜瓜她連戒備森嚴的皇宮都跑得出來,更逞論碧雲庵,真將她送過去隻怕才是如了她的意。

“你的提議朕會好好考慮,不過朕已讓人查過,你能跑出去,你的貼身宮女,還有淑妃,以及看守的侍衛都有責任……”

天衡帝還沒說完,唐詩就連忙說道:“不,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您,您要罰就罰臣妾吧。”

她可不想連累無辜,說到底這事還是她貪玩不夠謹慎。但誰知道狗皇帝會回來,而且還好巧不巧地抓了她一個現形呢。

有牽掛有在乎的人和物就好!

天衡帝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隨即道:“那要看你的表現了,記住,唐嬪沒有出過宮,至於你,就罰你跟在朕身邊伺候吧。”

啊,又要輪到她研墨繡荷包了嗎?看在豐厚賞賜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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