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046(2 / 2)

生怕瓜瓜再說什麼驚人之語,很多大臣都想站出來阻止,但又怕自己跳得最快,當了出頭鳥。

正猶豫不決時,反倒是葛經義開了口:“皇上,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微臣相信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不少大臣跟著附和,隻希望宿主和瓜瓜的注意力趕緊被轉走,彆再揪著什麼抄家不放了。甚至都有人希望閔政站出來拉拉仇恨,再跟葛經義吵一架。

唐詩絲毫沒察覺到大臣們的恐懼,繼續跟瓜瓜閒聊。

【你說的這個法子也確實行,但也隻是一時之計,總不能年年都抄家。】

瓜瓜突然說:【宿主,你知道嗎?在古代南亞、中東、歐洲地區,絲綢、瓷器之類的可是極為珍貴的東西。】

這個唐詩知道一些:【絲綢之路嘛,陸上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可是大大的有名。茶葉、絲綢、瓷器是最受西方貴族喜愛的東西。】

瓜瓜給唐詩科普:【沒錯,西方人將絲綢當寶,基本上多重的絲綢都能換回多重的黃金。古羅馬皇帝,教皇都極為追捧絲綢,以能夠身穿一件絲綢為榮,哪個貴婦有張絲綢手帕在上流社會都能出儘風頭。而且絲綢很實用,騎士穿的鎖子甲磨皮膚,要是裡麵能穿一件光滑的絲綢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堪比黃金,你認真的嗎?這麼貴,那我運一艘絲綢去歐洲豈不是能換回一船黃金了?這才是真正的暴利啊!】

唐詩都震驚了,就更彆提大臣們了。

絲綢確實不便宜,可在座諸位,有幾個用不起的?哪怕不能天天都穿絲綢,但做個一兩件還是做得起的,但這到了所謂的中東、歐洲地區,那就是什麼國王、教皇的才能享受的。

甚至願意拿同等價值的黃金來換絲綢,他們可真是抱著金山而不自知啊。

而且值錢的還不僅僅是絲綢。

瓜瓜又說:【同樣昂貴的還有瓷器。古代歐洲普通人使用的都是木製、石製和粗陶的碗、盆、杯子等物。隻有王室和貴族才用得起玻璃或金銀製品。瓷器精致、輕薄、細膩、光滑,誰有一件都要當寶貝一樣供起來。】

大臣們淚默了。

他們究竟是抱著多少金山銀山而不知啊!

瓷器這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的嗎?就是貧窮的農民也有兩個吃飯喝水的瓷碗啊。甚至前不久興王還購買了一批陶瓷做的夜壺。

就這隨處可見的玩意兒,可外頭卻有那麼多人願意花高價購買,這實在是刷新了他們的認知。他們仿佛看到了有金山銀山在向他們招手。

唐詩已經明白了瓜瓜的意思:【你是指開展海外貿易。大雍產的瓷器、絲綢、茶葉、漆器等東西,運到南亞、中亞地區,能賺回數十倍的利潤,跑一船就發了。】

瓜瓜:【沒錯,彆忘了

,兩代日不落帝國都是靠海上貿易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金。】

【而且不止能賣這些藝術品,還可以賣道具、槍炮等玩意兒,這些價格也相當高,能賺取數十倍的利潤。】

唐詩這次學會了舉一反三:【反正這些地方距大雍遠得很,即便將一些相對比較先進的武器賣給他們也不用擔心他們隔著幾千上萬裡打過來。賺了錢,安全也有了保障,而且還能促進武器的研發。】

畢竟有利潤才能趨勢大家去搞發明,研發更好的武器,學習鑽研更實用的技術。

至於當地會不會陷入戰亂,這跟武器沒關係。

原始社會,木頭石塊骨頭青銅做的武器,照樣三天兩頭發生戰亂。現代社會,熱武器如此發達,不少地方仍舊動蕩不安。

說到底戰爭的根源還是人類的利益之爭。

瓜瓜讚許地說:【沒錯,還能促進造船業手工業的發展。到時候大雍境內商業自然也會跟著發達起來,商業在社會生活中的比重增加,商業稅、關稅的比重自然也會跟著增加,就不用一直往農民身上加田賦了。】

唐詩明白了:【哎,說到底還是得科技發展。可惜,封建王朝,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大家向往的隻有讀書出頭,光宗耀祖這一條路,手工業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功勳之家,書香門第,都不屑去學習鑽研這個。】

瓜瓜:【時代的局限性。要是到現代,誰有一門獨特的技術,躺著吃專利都一輩子受用無窮了。】

聽到後麵,大臣們很多都已經懵了,聽不懂一人一瓜在說什麼。

但也有些有識之士意識到,這是超脫於他們現在認知的事,不管理不理解,先記住,回去記在紙上慢慢琢磨。

他們甚至巴不得唐詩跟瓜瓜再多講一些。

可惜唐詩終歸是個憊懶的性子,聊了一會兒就開始揉肚子,還跟瓜瓜抱怨。

【哎呀,這群人怎麼這麼囉嗦,老半天了一件事都沒討論完,他們都不餓的嗎?】

瓜瓜:【他們上早朝前吃過了。太極殿外有機靈的小太監賣早餐,等候上朝的功夫,大臣們可以先買份早餐吃。】

唐詩直呼好家夥:【牛啊,宮裡擺攤,都賣些什麼?】

瓜瓜:【包子、豆漿、油條、蘇造肉、芝麻燒餅、炒肝、鹵煮、杏仁茶……】

唐詩舔了舔嘴唇:【你說得我好想吃。香噴噴的肉包子,皮薄餡多,咬一口滿口生香,還有香脆的油條,泡在甜甜的豆漿裡最好吃了。蘇造肉是什麼?聽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聽著她一樣一樣的食物點評,不少沒吃早飯的大臣肚子裡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然後朝堂之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咕咕聲”,不少大臣都羞紅了臉,可這種生理反應又沒法控製。

唐詩聽得驚呆了:【哈哈哈,瓜瓜,你聽到沒?好多大臣肚子都餓得咕咕叫,笑死了。】

天衡帝不著痕跡地瞥了唐詩一記,都是誰帶偏了朝堂上的風氣?

眼看大

家都無心議事,天衡帝決定加快進程,淡淡地說:“國庫增收一事,諸位愛卿回去再好好想想,集思廣益,下次再議。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

大臣們剛才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都打算回去好好想想,因此也沒人反對,直接進入了下一題。

過完年,還有一件大事,那便是春闈。

春闈又稱春試,總共九天,從二月九號開始,總共三場,每場三天,考試對象是通過鄉試選拔的考生,也就是舉人。

春闈由禮部主持。

雖然還有二十來天才正式開始,但這到底是天衡帝上位以來第一次春闈,意義不凡,所以朝廷上下都很重視。

禮部尚書也就是淑妃那樂子人老爹譚清元站出來向天衡帝一一彙報了春闈的籌備進展。

春闈三年一屆,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沿襲慣例,沒什麼特彆的。

所以這彙報也挺瑣碎的。

唐詩肚子叫得更厲害了,這早朝真是太無聊了。

不止是他,很多大臣也聽得心不在焉。沒辦法,春闈這事很多大臣都插不上手,跟他們沒啥關係。而且先前受了那番刺激,有些都在想自家的絲綢值多少錢,陶瓷值多少錢,能不能托人運出海呢,哪有心思聽禮部的按章彙報啊。

一群人神遊得厲害,忽的卻聽一大臣說:“皇上,不可,張士昭雖也是進士出身,但其風不正,如何能擔任主考官一職?”

張士昭是翰林編修,聽到這話惱了:“蘇和宜,你個奸詐小人,少往我身上潑臟水。當初楊大人沒選你,你便一直記恨於心,屢次給我使絆子。”

唐詩抬頭望了過去。

【哇塞,這兩個都是誰啊,怎麼吵起來了?】

瓜瓜:【挑春闈主考官,定了吏部右侍郎,還差一人,有人舉薦張士昭,吏部郎中蘇和宜站出來反對。兩人是同屆考生,當時就彼此看不對眼,張士昭嫌蘇和宜太圓滑,蘇和宜說張士昭假清高。】

唐詩無語:【就這點文人相輕?我還以為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瓜瓜:【還有呢,當初工部侍郎楊大人榜下捉婿,楊小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相貌也極為出眾。這兩人都是楊大人考慮的對象,但因為兩人不對付,彼此拆台,鬨得不大好看,最後楊大人就將他們倆全排除了,然後兩人的梁子更深了,這麼多年的一直唱反調,是出了名的不對付。】

其實隨著楊大人告老還鄉這麼多年,這樁舊事已經很少有人記起了。年輕一輩,還有外地入京的官員壓根兒都不知道。

如今被瓜瓜翻出來,兩人臉色都有點難看,彼此又埋怨了起來。

“呸,誰記恨你了?我是就事論事,春闈主考,乃是眾多考生的座師,當選精通文學、持身謙謹者,你哪一點符合?”蘇和宜反擊。

張士昭不服氣:“我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在翰林院任職,哪裡又不符合?”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將當年參加會試的一些小糗事都倒了出

來。

唐詩看得目瞪口呆,跟瓜瓜點評。

【有種小學雞吵架的既視感。】

雖然不懂小學雞是什麼,但大臣大概能猜到意思,確實,這兩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都二十年前的舊事了還翻出來吵。

甚至連當初蘇和宜騙一個考生的烤肉吃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揪出來了。

瓜瓜:【其實還有個更有意思的瓜呢,宿主要不要聽?】

唐詩:【你說這個我就不餓了,快!】

瓜瓜:【嘿嘿,他們倆的兒女披著馬甲偷偷好上了。】

哇塞,這可是個勁爆的大瓜。鬥雞眼一樣相互看不順眼,拆台二十餘年的兩個家夥要結為兒女親家了嗎?

大臣們都不管蘇和宜二人了,全神貫注聽瓜瓜的八卦去了。

就連正吵得起勁兒的蘇和宜跟張士昭也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彼此怒瞪著對方,異口同聲地說:“不可能!”

他們可是三天兩頭在家裡跟夫人兒女抱怨這個死對頭的。

唐詩差點給他們鼓掌:【好有默契。】

【瓜瓜,這下我相信他們兩個確實是要結為親家了。你快告訴我,披著馬甲是什麼意思?他們雙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麼刺激的嗎?】

蘇和宜跟張士昭差點吐血,誰跟他有默契了?

兩人彼此嫌惡地瞪了對方一眼,在心裡不停地祈禱,瓜瓜這次肯定搞錯了。

瓜瓜:【都知道,卻都以為對方不知道,兩個人都以為自己騙過了對方。】

唐詩要笑死了:【哈哈哈,這是什麼小學雞操作,不愧是蘇和宜跟張士昭這兩隻小學雞的崽,跟他們的老爹如出一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