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064(1 / 2)

原來是去花天酒地了,而且去的還是那等隱蔽的淫寺亂庵,可憐張士昭擔憂得茶飯不思,還生怕他在外頭出了事。

大臣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大冤種張士昭。

張士昭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臉漲得通紅,難堪極了。畢竟沒有比自己人打臉更滑稽,更讓人難受的了。

就連刑部左侍郎嶽陽都有些同情他了,主動給他遞了個台階下:“張大人,你的心情咱們都理解。這樣吧,若是過兩天他們還沒回來,刑部一定派人去尋,你看怎麼樣?”

他料想著這汪宏華玩得再花應該也知道輕重,不可能殿試前兩天還不回來,所以這話也就說說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汪宏華錯過了殿試也不會去找他。

張士昭顯然也明白這點,胡亂點了點頭:“是,是,嶽大人說得是,就按你說的辦吧。”

隻求這事快點過去,他今天可是將老臉都丟光了,當初跟蘇和宜三天兩頭吵架都沒這麼丟人過,哪還管這汪宏華回不回來。

就在張士昭羞臊得抬不起頭時,唐詩又發現了嘩點。

【嶽陽還有心情同情張士昭,這個雲水庵可是他妹夫在背後弄出來的,就是為了讓庵主結交各位夫人,套取一些隱秘的信息,趁機發財。去年大旱,他妹夫就提前知道了消息,早早囤了一大批糧食,翻了兩倍賣出去,可沒少賺。】

嶽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萬萬沒想到,吃瓜最後吃到了自己頭上,可還不止呢。

唐詩翻看著八卦,越看越驚奇。

【瓜瓜,你說是不是醜人多作怪?這汪宏華長得不怎麼樣,想得卻挺美的,還以為人人都拜倒在他的長衫下,被友人幾句話就給誆騙去了雲水庵。】

【他不知道這友人是收了錢的吧?嘖嘖,他這玩得太開心,要是錯過了殿試或殿試表現不佳那才是如了對方的意。天,我看到了什麼,他在雲水庵茅房的牆壁後麵發現了一截人骨!】

【媽呀,香豔八卦秒變凶案現場。瓜瓜,你說這汪宏華還能活著出雲水庵嗎?】

瓜瓜:【他還是有幾分急智的,發現這玩意兒也沒聲張,而是悄悄將人骨藏了回去,不動聲色地出了茅房。】

唐詩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他膽子真大,還敢把骨頭放回去。出了這檔子事,他肯定沒法再沉醉溫柔鄉了,應該會想辦法儘快跑路。】

同樣嚇死的還有底下的大臣們。

本來大家正在看同僚的樂子,哪曉得突然來了這麼個驚悚的轉折,心臟有點受不了,大家齊刷刷地看向張士昭和嶽陽。

兩人的反應截然相反。

張士昭臉上閃過一抹快意,活該,嚇死那混賬東西。

嶽陽的臉則黑了成一團。若隻是男女之事,即便有傷風化,但隻要是你情我願,外人頂多指摘嘲笑一陣子便完事了。

可出了人命就完全不同了,稍有不慎便會下獄,甚至是殺頭。

對妹夫熊力,嶽陽本

就不大滿意,因家中長輩交好,才定下了這門婚事,不然嶽陽可不想將妹妹嫁給他。

如今出了這種事,嶽陽的心情更糟糕了,他看向葛經義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來。

葛經義沒搭理他,隻是揉了揉眉心。

刑部的案子很多,本來葛經義不想管汪宏華的風月之事。這種事你情我願,即便汪宏華是著了彆人的道又如何?那也是他貪圖美色,不夠謹慎仔細,後果也該他自己擔著,沒得刑部還要為他收拾爛攤子的道理。

可如今出了人命官司,還有人男扮女裝混入尼姑庵行不法之事,葛經義就不能不管了。

等一下朝,他就叫住了張士昭,詢問他關於汪宏華的情況。

張士昭因為汪宏華今天老臉都丟光了,委實不願體及,可對上葛經義烏壓壓的視線,他也不好拒絕,隻得捏著鼻子把汪宏華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汪宏華是江南人氏,這次入京趕考,成績還不錯。張士昭相中了他的才華,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所以邀請汪宏華到家裡坐過幾次。

汪宏華每次都表現得有理有節,言談舉止不俗,張士昭非常滿意,所以多留心了他幾分。這不殿試快到了嗎?昨天張士昭又派人去請汪宏華到家中做客,本意是想傳授汪宏華一點殿試的經驗。

誰料家丁卻撲了個空,隻聽說汪宏華失蹤了好幾日,去向不明,歸期不定。

張士昭愛才心切,擔心汪宏華出了意外,親自走了一遭,接下來的事葛經義就知道了。

“汪宏華說在京城並未親朋好友。他平日裡倒是喜歡禮佛,對佛經也有些見解。葛大人,下官知道的就這些,實在是幫不上忙,還請葛大人見諒,下官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拱手就走了。

葛經義也沒挽留,隻是派人去查詢京城附近的庵廟。

殿試在即,汪宏華二人不可能走太遠,所以這個雲水庵必定在京城周圍,但應該也不會在京城內,畢竟這等醃臢地方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弄在城內。

果然,下麵的人很快就打聽到雲水庵在距京城三十裡外的秋山腳下,七年前由一個叫妙姑的尼姑所建。

妙姑此人長相白皙,慈眉善目,一臉的佛相。

而且她精通佛法醫理,還會詩詞作畫女工,在信徒中,頗有才名。

葛經義不意外,這行騙能夠騙過成百上千人,還一騙七年都沒露餡的,手裡頭豈能沒點真本事。

他召集了衙役,又派人把熊力帶了過來,趕往雲水庵。

熊力看到葛經義就點頭哈腰的套近乎:“小的見過葛大人。小人的妹婿就在葛大人手底下當差,跟小人提過好多次,說葛大人辦案如神,什麼案子落到你手裡,要不了兩天都能告破。”

葛經義不吃他這一套:“那你說,今天你這個案子我要幾天?”

啊?熊力本就不安,聽葛經義這麼一說,更慌了,訕訕地扯了扯嘴角:“葛,葛大人,不知小人犯了什麼事?還請大人告知。”

葛經義上了馬,招呼下麵的人將熊力帶上馬:“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熊力忐忑不安地跟著上了馬,出了城,眼看前方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他臉上那市儈的笑容漸漸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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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快黑的時候,隊伍在雲水庵不遠處停了下來。

熊力看著幾百米外,散發著微弱光亮的雲水庵,渾身發抖,麵色慘白,知道自己的把戲被人發現了。但他還是竭力維持鎮定:“大人,小的是出資幫助妙姑修建了這座尼姑庵,妙姑時常會送一些信息報答小人,但這不沒觸犯大雍律吧?”

葛經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沒有。”

“那……那為何大人還要帶小人來這裡?”熊力心裡稍安,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葛經義沒搭理他,而是詢問先行探查的衙役:“可看到汪宏華和裴梓明出來?”

衙役道:“回大人,不曾。小的打聽到雲水庵隻每個月的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開門迎客,而且隻招待女客,今日是二十六,從下午到現在雲水庵一直大門緊閉,無一人進出。”

看來汪宏華還呆在雲水庵裡。

但既已發現了死人骨頭,便是汪宏華再色迷心竅,肯定也呆不住。他白日沒走,恐怕是沒找到機會,現在天黑了,有夜色掩護,想要跑路會方便很多。

但要讓葛經義一直在這裡等著裡麵的動靜也是不可能的。

他將目光落到忐忑不安的熊力身上:“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去敲門。”

“啊?葛大人,你能不能告訴小的,這到底怎麼回事?”熊力不安極了,哀求道。

葛經義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具體怎麼回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去吧,去敲門,就說張翰林的準女婿汪宏華失蹤了好幾日,正托刑部尋找,有人看到他來了雲水庵,你來問問是怎麼回事。彆的都不要說,記住,你就為這個來,其他的不要管,否則後麵牽連到你,便是嶽陽也救不了你。”

熊力趕緊點頭。歸功於家裡有個在刑部當差的大舅子,他知道,若非比較大的案子,不會驚動葛經義。

但妙姑她們犯了什麼事,他真的完全不知道,現在老老實實聽話,這些事應該還不至於牽連到他頭上。

熊力在葛經義的催促下,牽著馬去了雲水庵前。

他一走,葛經義就點了幾個功夫好,身形靈活的衙役繞到雲水庵後院的圍牆邊,想辦法偷偷攀爬進去。

另一邊,熊力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來到雲水庵前,用力拉了拉青銅門環。

少許,門內傳出一道軟糯的女聲:“誰啊?”

“是我,熊力,我有急事要見妙姑大師,煩請小師傅通報一聲。”熊力隔著門板回道。

庵裡的尼姑也知熊力的聲音,說了句稍候便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門內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嘩地一聲被拉開一條縫,一個光著頭,白白嫩嫩,手裡撚著佛珠的女子走了出來,先向熊力行了一禮:“阿彌陀

佛,熊施主,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庵中皆是女客,多有不便,不若明日貧尼去您府上談?”

一副嚴守清規戒律的樣子。

熊力都要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可葛經義這麼大動乾戈,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他斂下內心的思緒,皺眉道:“妙姑,你與我說個實話,可有一名叫汪宏華的貢生留宿在庵中?”

妙姑詫異:“熊施主怎麼會如此說?我們庵中隻留女客,男客不得入內。熊施主是從何處聽得這等荒唐之言?恐怕是有人故意中傷我們雲水庵。”

熊力將信將疑地看著她:“沒有最好。我給你銀子建雲水庵可不是為了讓你胡來的。我跟你說,那汪宏華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張翰林相中的女婿,已消失好幾日,張翰林跑去刑部報了官,有人說看見他去了秋山下的一處尼姑庵。殿試在即,再尋不到人,恐怕刑部會來這邊探查,你仔細點,不要招惹這樣的麻煩,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妙姑一臉震驚:“還有這等事?冤枉啊,熊施主,您是知道的,我們庵裡最是規矩不過。你放心,即便刑部來查,也不會有什麼的,更不會連累到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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